上下都送了礼,我还没还礼。”
事出突然,她没来得及准备,临行前总要补上。
关氏问:“你要送什么,我那里收着几样东西,你看能不能拿出手?”
杨妧把自己备好的东西一一摆出来,“额帕本来留着祖母过生辰,先挪来应急;荷包是正月做的,送给阿秀和阿香各一个;何家二少爷在扬州读书,我想问问大堂兄那里是否有合适的物件;何大哥不出门,给他绣几方帕子平常用。”
关氏见她考虑得周全,抿嘴笑了笑。
杨妧手快,夜里临睡前便绣出四方帕子。
隔天锦绣阁的绣娘来送衣服,除了当初说好给杨姮和杨妧做的,还给杨婵加了四身。
五姑娘杨婉这才知道杨婵也要去京都,顿时气炸了,“蹬蹬”跑到偏院摇着关氏胳膊哭喊:“你们三房吃我家的,喝我家的,还欺负我,小婵连句话不会说,凭什么没脸没皮地跟着去京都,除了添乱她还能干什么?”
关氏不爱听,可身为长辈,不能跟她计较,沉着脸道:“五丫头,你静一静,先听婶子说。”
杨婉扯着嗓子嚎,“你说那么多有啥用,能让杨妧不去京都?”
关氏道:“这事我说了确实不算,得听你祖母的。”
“祖母偏心,信是姨祖母写给我爹的,要去也是我们大房的姑娘去,你们三房打秋风这么些年还不够,非要癞皮狗似的缠着我们?”
声音尖且利,杀猪般。
杨婵怯生生地躲在墙角,眼里蕴着泪,想哭又不敢哭。
可怜巴巴的。
杨妧心里火气蹭蹭往外冒。
弯腰轻轻揉一下杨婵粉嫩的脸颊,低笑:“小婵不怕,姐马上让她走,”唤春喜过来,“带六姑娘到外面看看花。”
见杨婵出门,脸色立刻沉下来,冷声道:“杨婉,闭嘴!”
杨婉就是看杨妧不顺眼,怎么可能听她的,仍是一边哭一边摇着关氏。
关氏快被摇散架了。
杨妧用力在杨婉胳膊上拧了下。
杨婉“嗷”一声尖叫,松开关氏的手,斗鸡般挓挲起全身的毛看向杨妧,“干嘛掐我?”
杨妧静静地看着她,“提醒你闹错地方了,家里谁主事你找谁闹,在这里哭瞎眼睛也没用。”
杨婉跳脚,“都怪你,你若不去,祖母定然会让我去。”
“别做梦了,”杨妧讥刺地笑,“你就是打滚撒泼绝食投缳拿剪刀抹脖子,祖母也不可能答应你……不信你就试试。”
杨婉跺跺脚,没头苍蝇似的冲了出去。
“五丫头这性子谁能受得了?”关氏抻两下袖子,厌烦地皱起眉头,忽而惊呼声,“她不会真想抹脖子吧,我得赶紧去瞧瞧。”
杨妧撇下嘴,“她不敢,而且她也没那么蠢……娘,我把东西送去何家。”
何文秀和何文香都在正房院。
二少爷何文卓从扬州寄了家书回来,何文秀正念给何夫人听。
信上说他这个月的文章得到先生的夸赞,还贴到墙上供同窗们赏鉴。
何夫人半信半疑,“也不知是真是假,你二哥这性子,自个儿有三分好,他硬是能说成八分。”
“定然是真的,过年时候,鸣鹿书院的张伯父不也夸过二哥学问有长进?”何文香赔笑道。
何夫人脸上挂出喜悦的笑,“张先生是客气。”侧头看向何文秀,“阿卓没说几时回来秋试?”
何文秀继续念,“过完端午节启程,与同窗一起乘船至临清,在东昌府耽搁几日再回家。”
何夫人嗔道:“不赶紧回家,就知道在外面闹。”
“书上说,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何文香细声细气地替何文卓辩解。
几人嘻嘻哈哈说着,丫鬟们穿梭其中时不时续茶奉上点心,间或凑趣说两句顽话,非常热闹。
杨妧却不由自主地想起静深院。
静深院从不闻笑语,就连交谈的声音都很少……
11、杨婉
何文秀念完信,何夫人接在手里浏览两遍,仔细地收进匣子。
杨妧呈上备好的礼。
额帕是乌绫面的,四周用金线绣着繁复的万字不断头纹路,正中绣着仙鹤衔果图样,雅致而又大方。
何夫人惊讶地问:“是你绣的?”
杨妧笑道:“秋冬季节,祖母跟我娘都离不开额帕,有空闲我就做几条备着,这条是正月做的,前天镶了细棉布里子。”
额帕针脚细密匀称,仙鹤眼睛用了两粒小小的黑曜石,若是有经验的绣娘还罢了,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绣起来着实不容易。
何夫人接着拿起两只荷包端详会儿,瞪向何文秀,“看看阿妧这针线活儿,再看看你,真是一个天一个地,羞不羞死了。”
“娘,”何文秀嘟起嘴撒娇,“我针黹女红不如阿妧,但阿妧也有不及我的地方。”
何夫人挑眉,“你说阿妧哪里不如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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