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灯笼在凛冽的寒风之中被吹得四处晃动,忽然一下,似是风太大,将灯笼中的烛火吹得熄灭了。
房外原本便微弱的烛光,便更让人瞧不清路了。
房中,阿月和魏王同榻而眠。
原本应是平常的一个夜,可阿月在梦中,却梦见了那些令她痛且又难以忘怀的一些事。
她梦见自己幼时跟着外祖父学兵法,梦见对方总是抱着她,乐呵呵地说“我的晚儿天资聪颖,日后必有所成”。
接着又梦见自己跟着母亲回了孟家,祖母斥责她一个姑娘家,整日不学琴棋书画,女红妇德,却总是对些男子的兵书感兴趣。还说她日后是要嫁入东宫的人,她的一言一行都要自我约束,不能让人看了笑话。
后来她便逐渐放下那些兵法,捡起了琴棋书画,听着身边的人告诉她怎样当一个好妻子,如何才能为太子乃至日后的陛下管理好后宫。
她还梦见,外祖父在知道她被逼得丢下那些兵书后,气得半死,可终归做不了主,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荒废了所学的那些,被慢慢教养成一个世人夸赞的大家闺秀,名门贵女。
而她入宫后,便再难出来,母族的人很少见着了,更不提外祖父了。
阿月在梦中,看见自己在十余年的教养之下,慢慢忘了自己幼时曾在兵法一事上惊人的天赋,而最终成了贤良端庄的大恒国母。
她看见自己和天子举案齐眉,天子敬她重她,两人之间的感情叫后宫嫔妃羡慕。
她以为,那就是她的归宿,天子就是她的良人。
直到那个人的出现。
短短半年,从才人晋位至昭仪,且得了天子大部分宠爱,光华盖过她这个皇后,敏昭仪风头无两。
梦中的一切,如走马观花一般,在阿月的眼前不停闪过。
她看着原来的那个自己,在一次次被斥责怀疑中慢慢失望。
她看见那个在知道云容枉死的消息后,终于发疯了的自己。
同样冰冷的夜,她赤着脚,散着发,在寒夜之中奔跑着。
“云容——”
“若月——!”
她听见自己在用力嘶喊着,心中充满着绝望和悲痛。
画面最后定格在那场大火之中,她站在大火之外,看着火中的若月跟她挥手。
她听不见对方说了什么,却只看见那已经烧得一片焦黑的房梁最终支撑不住而轰然坍塌。
眼前的一切也忽然碎裂,成了片片碎片。
阿月下意识伸手去够。
“若月——!!”
然后猛然从梦中惊醒。
四周一片安静,窗外微弱的烛光让原本漆黑一片的房内隐约有了些微的光。
阿月睁着眼,看着头顶的床幔,脑子却一片混乱。
她有些分不清梦和现实了。
“若月……”她忽然喃喃出声,脑中还想着梦中最后的那一幕。
而她方才在梦中激动的情绪,也无意识地延续到了梦外。
她自己还不知道,在她没醒来的时候,她闭着眼喊了好几声若月和云容的名字。
且整个人眉心紧蹙,看上去十分悲痛。
原本在她身边睡着的魏王,在听得她的声音后便已经醒来。
本是想看看她是不是被梦魇着了,结果在听了她的话后,魏王整个人都惊住了。
“……阿月。”
看着还有些分不清梦和现实的她,魏王出言唤了她好几声,才将她的意识彻底拉回。
“抱歉。”回过神来后的阿月平复了下自己的心情,才重新开口道,“我刚才有些激动。”
魏王原本一直在安抚她,等到她恢复了些后,才顿了顿,接着缓缓问了一句。
“阿月,你是不是……恢复记忆了?”
阿月闻言一怔,魏王却告诉她,她方才尚在梦中喊得那些话。
还有她刚刚醒来后,一直念着若月的名字。
阿月闻言沉默了半晌,最终点了点头。
“嗯。”
这样的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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