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成斌……王辉对他有印象。
    他们去贵州，被当地土豪蒲存志的儿子蒲青羞辱。
    后来黄成斌一伙人得知状况后，直接包机飞了过来。
    与其说是给李曼婷撑腰，倒不如说是为了逞威风，同时让李曼婷难堪。
    只是，后来顾瑞受伤，王辉狠辣报复，直接逼退了蒲存志和后来赶到的关敏，才结束了那一次冲突。
    对黄成斌这个人，王辉和顾瑞的印象已经模糊，没想到这个时候又被李曼婷提起。
    “提亲？”顾瑞皱起眉头。
    好老套的词语啊。
    “带着媒婆上门，而且还说算了我和黄成斌的八字，很合，希望能尽快结婚。”李曼婷一脸我晕我晕的表情，“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太突然了，把我爸妈也打得很突然，但是似乎我妈并不是很坚决的反对，我就想问问你们，我该怎么办啊？”
    顾瑞心中一片苦涩。
    他和李曼婷现在相处很自如，因为没有了非分之想。
    他已经认识到，李曼婷是自己无论如何都得不到的女人，没了妄想，自然平静。
    既然平静，也就没了暧昧。
    双方反而相处得更加融洽，且比以前的关系更为密切。
    可是即便如此，听到黄成斌提亲，顾瑞还是无法排解最后那一点儿负面情绪。
    李曼婷毕竟是他认真喜欢过的女人，如今就要走进婚姻了，而且对象还很可能是黄成斌那个不学无术的家伙。
    心中那股怨气，只能慢慢吞下。
    “这个问题，我们根本使不上劲。”顾瑞叹息一声，“你妈妈决定的事儿，外人能改变么？有时间你应该和她好好谈谈。”
    “她满脑子就是门当户对，相互借势……”李曼婷紧皱眉头，满脸懊丧，“我要怎么跟她说嘛？”
    “门当户对没错啊。”顾瑞道。
    他想到了自己。
    如果他是和黄成斌一个层次的男人，那他就可以大大方方追求李曼婷，不用一直在她身边装傻充愣扮小丑。
    月薪两三万的男人，放在普通人中已经算是很不错了。
    但是，如果让他追一个每个月零花钱最少好几万的富家女，他依然会感觉到力不从心。
    没办法，阶层之间的隔阂就是这么真实且枯燥。
    “顾瑞，王辉，我这不是求你们给我想个办法么？不得罪我妈，又能把黄成斌的事儿给推了，那家伙不是什么好鸟儿，我早就看出来了。”
    王辉叹息一声：“清官难断家务事，你家你妈的话语权这么重，除非出现不可抗力，把你妈妈从这件事儿里摘出去，让她无心来管，才有可能。”
    “根本不可能！”李曼婷苦恼万分，“我妈妈说了，实在不行，她就主动要求退居二线，就盯着我结婚生孩子，她宁肯不上班，也给我带孩子，这话我怎么接啊。”
    顾瑞和王辉对视一眼，都摇摇头。
    “心有余而力不足，爱莫能助。”顾瑞一摊手，嘴角苦涩。
    就算不和黄成斌结婚，李曼婷也离自己太远了。
    能做朋友，已经相当令人惊喜了。
    德不配位，必有灾殃。
    得到了本来得不到的女人，也会带来意想不到的灾祸。
    老天是公平的。
    馈赠你一些，就一定要夺走另外一些。
    赐予你财富地位，也会赐予你烦恼。
    李曼婷的电话响了。
    接起来只听了几秒钟，脸色就变了。
    “我妈妈出事了！”李曼婷整个人瞬间懵了。
    ……
    作为朋友，王辉和顾瑞没有在这个时候顾虑太多，而是跟着李曼婷直接回了她父母的家。
    见到了神情凝重的李霄云。
    “王辉，你也来了，顾瑞，坐。”李霄云没有丝毫笑容，眉头紧锁。
    李曼婷的母亲，那位首都某著名医院的实权副院长，国内医学界著名的领军人物之一，并不在家。
    “爸，事情很严重么？”李曼婷的声音都发颤了。
    李霄云双手下压：“你先不要着急，现在只是调查，具体的事情，等你妈妈回来，我们再和她聊。”
    正说着话，门开了，李曼婷的母亲疲惫得走了进来。
    后面还跟着两名精干的年轻人。
    “胡院长，您好好休息，但是最好不要离开家，随时等候我们的消息。”年轻人叮嘱了一句，然后朝李霄云点点头，就转身离开。
    “到底怎么回事？”陌生人走了，李霄云急吼吼得问了一句。
    “可是……”李母看了王辉和顾瑞一眼。
    有外人在，她怎么可能说呢？
    “都什么时候了？王辉和顾瑞又不是外人。”李霄云倒是无所谓。
    在他眼里，王辉是救过女儿命的人，也和刘丹关系很密切，肯定是自己人。
    至于顾瑞……最起码算是女儿的死党。
    “你知道仙风制药么？”李母拗不过丈夫，有气无力得望着他问了一句。
    “我知道啊……逢年过节不都给咱们家送礼物么？”李霄云眉头一挑，“和他们有牵扯？”
    “不知道是谁举报我，说我和仙风制药，有经济往来，而且说我为仙风制药的产品通关保驾护航……”李母托着头，样子极为痛苦，“纪委找我了解情况，现在他们希望我能主动做出说明，现在我暂时停职。”
    此话一出，李霄云和李曼婷都愣住了。
    王辉和顾瑞也觉得棘手。
    李母，虽然只是一家大医院的领导，但是她所拥有的能量，可不仅仅局限于医院。
    她也从事科研工作，对医药相关行业都有强大的影响力。
    而经济问题，只有当事人自己心里有数，外人很难插手。
    “那……那到底有没有？”李霄云盯着妻子，目光灼灼，不允许她有一丝隐瞒。
    李母极为为难，嗫嚅了几下，才以蚊蚋般的声音道：“确实……有些。”
    李霄云的脑际轰然大震。
    他对妻子的事儿从来不多管，却没想到是这样的答案。
    “你都帮仙风制药做了什么？”李霄云的语气有些怒意。
    “仙风有两种癌症靶向药要推广，我帮着他们牵了线，约了几个朋友见了见……还有他们有一个阿尔茨海默病的日常用药，过审的时候，我帮他们说了几句话。”李母的声音越来越小。
    “说个数，你收了仙风多少？”李霄云咬牙切齿。
    “六百。”李母低下了头，再也不言语。
    李霄云捂着额头，缓缓窝进了沙发里。
    气氛，一度凝滞。
    就在李霄云深吸一口气，准备对妻子再说些什么的时候，他的电话响了。
    “小丹？有事么？”
    电话是刘丹打来的。
    王辉不由自主得竖起耳朵。
    “舅舅，你看微博，有人举报你！”刘丹的话，石破天惊，“说你在带研究生的时候，猥亵女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