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惊之后，林晓慧平静得坐下。
    “郑总，能告诉我为什么么？”林晓慧目光灼灼得看着自己的好帮手，整个荣国的大副。
    论重要性，郑汉狄可比严正杰那种副总强太多了。
    郑汉狄是可以代表荣国出面的。
    论集团内的话语权，林晓慧都不敢说，一定会胜过对方。
    她是女人，控制集团一向以柔性措施居多，就算出现了问题或者内部矛盾，她的处理方式也是和为贵，尽量弥合各方的利益痛点，让大家可以继续保持一致目标。
    总起来说，林晓慧有手段，但是让人如沐春风。
    这也是女人处理事情的优势之一，也是她面对李霄虹这种强势霸道女子时候，表面上显得弱势的原因之一。
    郑汉狄可不是这样。
    他是当时草创荣国集团的“十二路诸侯”之一，荣国这些年狂猛杀伐的作风，大部分是郑汉狄带来的。
    林晓慧在明面儿上掌控荣国，但具体事务的操作很多都是郑汉狄在做。
    他的团队，也带着明显属于郑汉狄本人的风格。
    大开大合，杀伐果断，吞并的时候态势狂猛，领人侧目。
    林晓慧，由于家世关系，更像是荣国的精神领袖，当然并非没有话语权。
    荣国这些参股的势力，根系盘根错节，和荣国系外的河谷系，朝阳系等都有密切关系，不能小看。
    “林董，现在告诉您原因还有意义么？老周已经走了。”郑汉狄淡淡道，“老周，是我们荣国的润滑油，不该把他放给李霄虹处理的。”
    林晓慧呵呵笑了，心中恼怒至极。
    “这个润滑油，杀死了李霄汉，盛怒之下的李霄虹会怎么做，你能预计么？”林晓慧瞪着美丽的眼睛，强行和郑汉狄讲道理，“目前荣国的态势你不是不知道，此时此刻，我们难道不应该低调隐忍？你反而去激怒李霄虹，到底是怎么想的？”
    “李霄虹，李霄虹……林董，您为什么这么惧怕李霄虹？”郑汉狄笑着问道，“她有三头六臂？还是拿到了您的黑料？”
    “郑总，虽然我们很熟，但是请您注意和我说话的态度。”林晓慧轻轻道。
    郑汉狄微微一滞，立刻恢复常态：“是我失态了，林董对不起。但是……我想说的是，李霄虹，难道不是我们共同的敌人么？”
    “而且，是人，就有弱点，就可以被我们利用。”郑汉狄淡淡一笑，“老周必须死，他知道的太多了，如果让李霄虹起了警惕之心……”
    “什么？你到底要干什么？”林晓慧陡然紧张起来，“我们还远远没到和李霄虹撕破脸的地步，你不要乱来！”
    “放轻松……”郑汉狄双手下压，满脸堆笑，“李霄虹，金身难破，难道我还能不知道么？但是……李家兄弟姐妹那么多人，一大家子人，难道就没有一点弱点？”
    “李霄虹一家子，处处和我们作对，光是上个季度，我们荣国参与的两个ipo项目都被证监那边卡了下来，我找人问过了，李霄虹递过话，李霄云也在座谈会上唱过反调……林董，这个您可能不关心，但是两个项目卡住，我们上半年的损失就不是个小数字，就比如智能城的项目，烧了五个亿了，虽然不是我们领投的，但是这一下我们也亏了不少。”
    “李家的那群兄弟姐妹，仗着在金融圈子有话语权，有决定权，就肆意打压我们，这口气您咽的下，我可咽不下。而且不光是我，其他几家也颇有微词。”郑汉狄放轻了声音，“林董，您安安稳稳得给荣国掌舵，有些事不需要您出面，静观其变即可。”
    林晓慧的面色一阵变幻，最后也慢慢平静下来。
    都是见过大世面的人，虽然背了锅，虽然心中有一股不满，但如果真得能让李霄虹一家人得到教训，也不是坏事。
    就算没有周选祖这档子事儿，李霄虹对她林晓慧也未必有好气儿。
    双方理念相悖，这是不可调和的矛盾。
    最终，还是要针锋相对的。
    “这件事儿，我什么都不知道。注意分寸。”林晓慧淡淡扔下一句话，离开了会议室。
    郑汉狄始终笑着。
    ……
    配合完警方的调查，王辉和顾瑞已经十分疲惫。
    熬夜，只是小事儿。
    关键是周选祖的死，给他们俩人造成了很大打击。
    这说明，对手比他们想象中要更加狠辣和无耻。
    李霄汉的死亡，让顾瑞幡然觉醒。
    而周选祖的死亡，则让顾瑞再次认识到斗争的残酷。
    “看来周选祖一定有什么不能说的秘密。”顾瑞攥着拳头，神色阴冷，忽然眉头一展，“辉子，他跟你说了什么？”
    王辉双手一摊：“我说，他什么都没说，你信么？”
    顾瑞摇摇头：“都在那种生死时刻，他难道就没交代你点儿内幕啥的？或者遗言？”
    “直接熏都熏死了，还能交代啥？”王辉无奈。
    周选祖是说过一句话，让他提醒李霄虹。
    可问题是，后面那个字是啥？
    小？
    还是笑？
    就算知道是哪个字，又能如何？
    小，后面能加多少字，多少话？
    这要是猜，可没边了。
    完全不能当做证据。
    这才让王辉苦恼万分。
    这一趟差事，算是彻底砸了，而且砸得毫无意义，毫无水花。
    除了让敌人看他们笑话之外，没有任何收获。
    “您好！”一道声音，响起，让正在吃面的王辉和顾瑞都放下筷子。
    两名男子面容严肃。
    都戴着帽子，遮住了额头的大部分。
    其中一人朝王辉亮出了证件。
    “我们是市局的，现在有些情况需要和您了解一下，跟我们回局里一趟。”
    警察？请他协助调查？
    王辉眨眨眼：“可是……不是刚了解过么？我能说的都说了。”
    “请您配合！王辉先生。”那名便衣也不生气，只是重复了一句，“请您配合。”
    “走，我陪你去！”顾瑞无奈，只能站起身。
    “只需要王辉先生协助就可以了，您请自便。”那名便衣直接拒绝顾瑞。
    “不用你，我去一趟就行！”王辉朝顾瑞打了个招呼，就上了对方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