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面似乎打开了。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丹辉的原型车持续作业，没有出现一点儿毛病，而且研究人员跟在现场，获取了第一手作业资料。
    张良等几名操作人员可算是累瘫了。
    因为他们的原型机，换成别人玩不转。
    三人之间也较上了劲，看看到底谁救出的人多。
    其他工程车过不去的窄小位置，他们能过去。
    其他工程车爬不上去的坡度，他们能爬上去。
    小身板，大力量，这就是丹辉重工原型车留给在场人的印象。
    尤其是，接到命令后，在一百公里之外进行施工作业的工程兵部队也赶到现场救援后，发现了丹辉重工的作品，都觉得眼前一亮。
    当时，他们就派人去和丹辉的人了解原型车的状况，石志明只能表示，等到救援完毕去厂里详谈。
    王辉只是失血和一些皮外伤，养了两天就待不住了，出院再次投入救援工作。
    不过，黄金七十二小时已经过去，整个救援节奏变得微微慢了下来。
    万幸，只有七点零级。
    而由于靠近成都，物资和人力都很充足，在政府的统一调配下，救援进度很快。
    只是看着电视新闻中那些垮塌的老旧房屋，王辉知道，灾后重建又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送走了刘丹，温宁活泼了很多。
    尽管沈菲菲面对王辉还是有些别扭，但是在温宁的插科打诨下，王辉和沈菲菲也不算特别尴尬。
    也不知道是不是丹辉有责任感的付出让当地政府投桃报李，尽管重建还没有开始，但是当地政府找到温宁，与鼎信签订一份意向书。
    大意就是，灾后重建需要有地产开发经验的公司进入，而鼎信集团旗下就有地产，希望他们能来到普江当地看看，对重建提出一些意见建议。
    里面蕴含的潜台词，王辉和温宁都懂。
    来看看，和当地政府以及其他参与单位一起拿出重建计划，那鼎信地产一定会分一杯羹。
    工程，就是利润。
    鼎信能分一杯羹，那后期施工队入住，需不需要工程车？
    丹辉重工，这就是现成的采购对象。
    对鼎信和丹辉而言，不过是左手倒右手。
    这就是当地政府的一个态度。
    为救灾出了力的爱心企业，他们不会忘记。
    而工程兵部队也派人前来接洽，听说了丹辉有总装的北京后，更是大呼大水冲了龙王庙，变得格外热络起来。
    工程兵部队每年都有采购计划，但是这种采购不可能是完全面向社会，大多数情况下是划定参与厂家的范围，然后内部比试。
    一般来说，总装不会介入这种具体的商业项目。
    王辉想要靠自己的人脉去打通，难度很大。
    而由于表现良好，工程兵部队主动递来橄榄枝，希望丹辉可以参加招标。
    第一笔实际的订单来自成都某市政公司。
    尽管王辉一再表示，现在只有原型机，距离量产还有一段时间，但是对方说可以等，而且着重点出丹辉原型车在复杂地形和狭窄空间中作业的能力他们十分看好，希望双方合作愉快。
    就这样，王辉一直发愁的美誉度和销路，都慢慢打开了。
    再加上刘丹之前跑来跑去联络的展示会。
    丹辉重工未来，一片光明。
    唯一让王辉遗憾的就是，那个出了不少力气的人，如今却在远方。
    他掏出那块老人家临死前递过来的手机，屏幕换了。
    桌面上是一个美丽可爱的少女，一对梨涡让人怜爱。
    经过向地方政府部门了解，王辉搞到了这个女孩的基本资料，然后向当地公安机关报备。
    而公安机关告诉王辉，他们已经做了调查，但是现在震后的事情太多，根本腾不出手来跟进。
    女孩的父母早年离婚，都离开了本地，也没人知道他们在哪里。
    只有爷爷带着孙女生活。
    如今，爷爷离世，孙女不知所踪。
    这种事情，多半要联系不同地方的兄弟警方一起配合协助。
    不是一天两天可以搞定的。
    王辉表示理解。
    “蒋芳柔，一听名字就知道你应该是乖孩子。”王辉看着那张照片叹了一口气。
    蒋芳柔啊，你知道你爷爷在临终前还惦记着你么？
    如果你知道地震会带走他的生命，你还会走么？
    也就在这个时候，电话响了。
    是一个北京的号码。
    嗯？
    王辉立刻接起。
    但是电话另一头却只有沙沙的声响，没有人说话。
    “喂，是蒋芳柔同学么？”王辉心中一动，主动发问。
    说不定是孩子得知家里地震，打电话回来询问状况呢？
    没人应答，然后……挂断。
    ……
    “丹姐，好些了么？”李曼婷坐在刘丹床旁，掀开被子去看表姐的伤口。
    当然，都是厚厚的石膏，看不透里面的状况。
    李曼婷身后站着的，是表情淡定的顾瑞。
    “丹姐，你辛苦了。”顾瑞轻声开口。
    “别这么说，尽一份力。”刘丹摇摇头。
    “还疼么？”李曼婷抚摸着石膏，似乎感同身受。
    “没事了，伤筋动骨一百天，养着呗。”刘丹微微一笑，笑容中都是无奈。
    她很想给王辉打电话，问问他们那边情况如何，但是一想到温宁在他身边，刘丹就觉得自己没有任何理由打过去。
    似乎每一通电话都是对王辉温宁二人世界的打扰。
    “丹丹，吃个梨。”张鲁秀温柔得将削好的雪梨，递给刘丹。
    “谢谢！”刘丹道。
    “我都说了，跟我不要这么客气。”张鲁秀道，“这是我心甘情愿做的。”
    李曼婷和顾瑞对视一眼。
    这张鲁秀开始正面攻坚了。
    不得不说，女人在伤病状态中，是很需要人呵护的。
    张鲁秀抓住了机会，说不定真的能把刘丹那颗心给捂热了。
    刘丹看了看表妹，又看了看顾瑞：“曼婷，你和顾瑞是正在交往？”
    “啊？”李曼婷一愣。
    “没有。”顾瑞斩钉截铁，“只是曼婷担心我冲动，才一直盯着我。”
    是的，正是因为他们得知了李霄汉的死和荣国有关，和周选祖与严正杰有关，李曼婷才害怕顾瑞失去理智，拎着刀就上门报复。
    “到底怎么回事？”刘丹满头雾水。
    李曼婷凑在她耳边，压低了声音，将从云静那里得到的那句话，告诉了刘丹。
    刘丹双眼骤然瞪大。
    “你们需要专业人士么？”刘丹忽然问道，“我有两个人，可以推荐给你们。”
    “而且……”刘丹下意识看了一眼张鲁秀，“你们不妨找王辉问问办法，事情可以不说，但是让他给出个主意总行吧？”
    唉，没了王辉，他们几人想要做事，终究还是少了点儿把握。
    似乎谁都不靠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