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你……你抖什么啊，撑住！”李浩憋着气，咬着牙。
    王辉踩在他的肩膀上，正慢慢得直起身体。
    “李浩，你的腿也在抖，就这还练过？练到狗身上去了？”闻强冷哼一声。
    “铁丝网是带电压的，要小心啊！”刘丹在下面轻声喊了一句。
    一个三人人梯，就这么搭了起来。
    从上到下分别是，王辉、李浩和闻强。
    也就是说，闻强作为底座，扛住了李浩和王辉两名成年人的重量。
    此刻，他脸不红气不喘，面部表情紧绷。
    而刘丹悄悄咪咪得站在一旁，颇有点儿望风的感觉。
    “闻强，能看到么？”刘丹上不去，只能和这次行动的“总指挥”闻强交流。
    因为出发前，闻强竟然给了王辉一套装备。
    这家伙这次带了一个大包，平常也不打开，谁都不知道里面装着什么。
    今天，这是第一次使用。
    “他看不到就换我上去。”闻强闷闷说道。
    “看到了！”上面传来王辉压抑的低呼。
    此时，他手持着一个既像望远镜又像录制设备的东西。
    而且，在光线不是很好的夜晚，从观察镜中看到的景象无比清晰。
    在院子里溜溜达达带着狗的保安，在厂房角落椅子上吹牛的像是领导似的几个男子。
    还有……当镜头被移动到厂房外时，热成像被王辉打开。
    巨大涂黑的玻璃，变成了一片透明。
    里面人影绰绰，似乎在扶着某种东西。
    一股股液体，好像在向地下流动。
    “这是……”王辉下意识得身体朝前。
    “哎哎哎，别乱动。”李浩小声提醒。
    王辉脚下一滑，三人人梯瞬间崩塌。
    王辉吓了一跳，下意识就要大叫。
    但是，他却落入一个温暖的臂弯。
    刘丹？
    不可能啊！
    扭头一看，闻强冷硬的脸出现在他身侧。
    他，倒在了闻强的臂弯中。
    真不愧是特战精英出身，抱着王辉这么一个大男人，闻强连气息都不带变的。
    就这样，两个男人，用如此亲密的公主抱的姿势纠缠在一起，而且四目相对。
    “噗！”刘丹忍不住，笑喷了。
    王辉立刻从闻强身上下来，转移话题：“都录到了，在里面。”
    说着，四个人凑在一起，借着墙角的阴影看着热成像仪器给出的画面。
    “这是什么啊？往地下流啊？”刘丹皱眉。
    “污水。”王辉咬着牙，话语里透着一股寒气，“朝地下排污呢！”
    “艹！”
    李浩和闻强都齐齐低声骂了一句。
    怪不得，一到下半夜就味道就这么大，原来不光是偷偷生产，还在偷偷排污。
    “这帮王八蛋，干的是断子绝孙的买卖！”刘丹出离愤怒了。
    污染这个东西，是工业化的必然伴生品。
    这些年国家为了让环境好起来，花了大力气。
    很多厂家“叫苦不迭”，因为治污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和金钱，生意人天生就对治污这种事不感冒。
    但是，在国家部门的强力督导下，各地的治污环评越来越近，逼迫那些高污染的产业渐渐去产能，甚至转行。
    不过，终究还是有人想钻空子。
    “不是说蓝海制剂有治污设备么？”李浩有些不解，“为什么还要偷排？”
    “治污设备，也有磨损和报废，而且价格不菲，同时如果污染剂量太大，更需要一些具体的添加剂来帮助处理，最后不说达到饮用水标准吧，能达到排放标准疾就要花费不少钱，所以买来未必用啊！”刘丹的脸色已经极其阴沉。
    “目前还不能确定是不是朝地下排污，如果是的话……那这一片的地下水恐怕都完了。”王辉也是紧紧攥着拳头。
    他无法描述心中的愤怒。
    想起张望红的突然发病，又想起他说周围村落的绝症发病率，王辉只觉得心头一股愤懑，不宣泄不行！
    “妈的，真得想个办法，确定一下。”王辉眯起眼睛，浑身散发着暴戾的气息。
    刘丹却微微一笑：“你不是说，有办法么？不管他们是不是偷排，我们都应该直接冲进去，如果不是，赔礼道歉就完事了，如果是，正好一窝端。”
    “那就不好意思了！”王辉咬了咬牙，“如果出了小问题，丹姐你得替我说话。”
    刘丹目光闪烁：“你是打算？”
    “借刀杀人！”王辉恨恨道，“给他们玩个大新闻！”
    ……
    两名老外，在这座县城已经住了三天了。
    天色已经黑了下来，他们正在收拾东西，很快就会退房离开，去到下一站。
    白天出门“工作”，至于转换场地，还是晚上比较好。
    至少不会太引人注意。
    而在这之前，他们已经将这几天所拍摄到的“景色”全都上传到了一个境外服务器。
    很快就会有他们的同伙从服务器下载，然后删除。
    不留痕迹。
    开始，他们还担心会不会被人注意。
    但是很快就发现，这种偏僻的地方，民风很淳朴，看到外国人都以为是来旅游的，丝毫不设防。
    他们就利用这种旗号，几乎将整个县城徒步走了一遍，进行了详细的测绘。
    而且，还有一些关键位置做了标记。
    至于他们的数据会起到什么作用，他们心知肚明。
    如果有人调查，那从他们的履历和身份上来看，简直是完美的外国背包客。
    只是，他们的身份已经被闻强识破。
    而这位身份复杂的前特战队员，则通过刘丹的管道，将这份情报送达了主管人员的手里。
    两名老外顺利离开了宾馆，走之前，宾馆经理还送给他们本地特产，说是欢迎他们下次再来。
    站在路边，他们在等待出租车。
    但是，一辆黑色商务车，急刹在他们面前。
    两名用黑色丝袜套着头的男子不由分说死死拉着其中一人，直接扯进了车内。
    车子关上门，瞬间绝尘而去。
    一起不见的，还有放在地上的旅行箱。
    那里面可是装着他们的设备啊。
    “fxxk！”剩下的那个老外，足足愣了几秒钟才大骂出声。
    自己的同伴，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被绑架了？
    疯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