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快速离开九朝会，进入车内。
    顾瑞一声不吭，发动车子，狂飙出四五公里，才将车子靠边停下。
    然后夸张得捋捋自己的胸口：“靠，太爽了，太刺激了。淦！”
    然后，他一脸坏笑得看着李曼婷：“李大小姐，怎么样？爽不爽？”
    “你在说什么？”李曼婷缓缓扭过头，墨镜依然没有摘下。
    “刚才啊，让他们算计我兄弟，老子先替辉子出口恶气。如果不是他，辉子和沈菲菲也脑补到现在这一步。”顾瑞胸口剧烈起伏。
    很显然，在高档会馆里玩这一招，还是有风险的。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是弱视症患者。”李曼婷嘟囔道，“还有人借着机会占我便宜，冒充我丈夫。”
    “呃……”顾瑞眼珠一转。
    完蛋，先斩后奏的结果是，得罪了这位大小姐。
    “那个……李大小姐哎，刚才只是权宜之计嘛。为了探听到一手消息，迫不得已。再说了，辉子也是你的朋友，咱们帮自己人，牺牲一点不怕的。”顾瑞一本正经得开始洗白自己，“而且，那办法我都是跟王辉学的，要怪也得去怪他，对了，咱们得去和辉子碰个头，让他有个准备！”
    说完，顾瑞直接给王辉拨打电话。
    但是接电话的却是一个自称为李家财的男人，对方号称是王辉的兄弟。
    “什么？你说啥？辉子在打擂台？”顾瑞愕然扭头看着李曼婷。
    后者，摘下眼镜，满脸讶异。
    俩人以最快速度，驱车前往对方报出的地址。
    一家搏击俱乐部。
    不同的人，夜生活也是不同的。
    九朝会是典雅，而散打俱乐部则是充满了男性荷尔蒙。
    赤着上身的散打学员，把擂台团团围住。
    不停得呼喝呐喊。
    在为台上的同门加油打气。
    顾瑞和李曼婷快速走到擂台下，瞪大眼睛一看。
    艹，台上正在对打的俩人，其中一个，不就是王辉么？
    此刻的王辉，双臂屈起，双掌贴在前额上方，摆出标准的盾卫术姿态。
    脸上身上也都带着护具，护住了关键部位。
    对方穿着短裤，戴着拳套，脚下迈着小碎步，似乎在寻找出手的机会。
    突然，散打学员一个前突，一记正踢。
    王辉反应也不算慢，向后退了一步，同时提起左腿，做出一个类似高抬腿的动作，用膝盖挡住了对方这一脚。
    “漂亮！”李家财在下面鼓掌叫好。
    胡九道面色一愣：“闭嘴！”
    李家财立刻变成闷声葫芦。
    “嘭嘭嘭！”
    擂台上，散打学员持续进攻，王辉持续后退，始终用双臂和双腿，做出防御姿势，而并没有一下反击。
    前前后后，散打学员进攻了大概十个回合。
    王辉从擂台中间退到了角落里。
    “停！”场上的裁判，立刻叫停。
    “给钱！”胡九道冷冷道。
    李家财笑呵呵得掏出两张红票，递给那位散打学员。
    王辉放下双手，向对手鞠躬道谢。
    “下一位！”李家财笑呵呵道。
    “啥意思啊？”顾瑞凑过来问李家财。
    虽然他并不认识这位，但是能看出来，他应该和王辉交情不浅。
    否则，那钱不可能是他拿。
    “你谁啊？”李家财反问。
    “我叫顾瑞，王辉的兄弟，刚才给王辉拨过电话。”
    “哦哦，那不是外人，辉子在擂台上挨打，增长经验呢！”李家财笑道，“一场，只挨打十个回合，每人辛苦费两百。”
    顾瑞又下意识去看李曼婷。
    李曼婷朝一旁岳峙渊渟的胡九道努努嘴。
    那位高人，是她表姐刘丹找来给王辉做特训的。
    别问了，肯定是这位胡老师的主意。
    王辉在擂台边角坐下，浑身汗水，气喘吁吁。
    尽管是挨打，也极为耗费体力。
    胡九道、李家财、顾瑞等人一起凑过去。
    “刚才那几个回合，你防得不错，基本上没有太大的破绽，当然，你的对手太弱是主要的。”胡九道表情严肃，“对方出招的速度比较慢，如果遇到速度快的，你会很快被打穿。”
    “老师，我知道。”王辉满脸凝重得diandainto
    这是胡九道的填鸭式教学法第二招，找人对打。
    按照胡九道的说法，为什么现在很多所谓传统武术渐渐销声匿迹了，因为传统武术中的真正招法，靠着传承是很难的，必须要有人真实喂招。
    师兄弟之间的交流，始终是收着劲儿的。
    只有在真正的危机中，那些招数才能被进一步磨炼改良。
    所以，胡九道认为，只有自己和王辉过招是不够的，必须让他找到真正的对手，体验实战。
    否则，遇到特殊情况，王辉这样的新丁打出四五拳，体力就已经耗尽，精神说不定就崩了，还能指望啥？
    王辉只能照办，就找地头蛇李家财，让他带着自己来这种半江湖的地方。
    李家财自然全力支持。
    “你不要躲，靠近了再小范围调整双臂去防御，懂么？”胡九道狠狠拍着王辉的肩膀，眼神凶悍，“刚才都是初学者，接下来加码！”
    他看了一眼李家财。
    后者一哆嗦：“老……老师，我……需要做什么？”
    “接下来，打学散打一年半以上的，出场费三百。”
    “好！”李家财小鸡啄米般点头，然后大喊一声，“一年半的学员，三百一场，十招！”
    “我来！”一名身材高大的男学员，跳上擂台。
    其余的学员，要么窃窃私语，要么笑着看戏。
    王辉这样的，他们一眼就看出底细，初学者，还是盾卫术这种小众技法，今天来就是为了学习挨打。
    但是他们出手还能赚钱。
    “王辉，你行不行啊？不行别硬撑啊。”李曼婷拉扯着王辉的手臂，一脸关心，“他们拳都挺重的，把你打傻了可咋办啊？”
    “妹妹，你陪哥哥吃顿饭，哥哥就手下留情，也不要出场费，咋样？”跳上擂台的男人，嘻嘻哈哈得拿李曼婷开涮。
    “闭上你的臭嘴吧！”李曼婷毫不留情得顶了回去。
    她是谁？
    岂能被这种人占便宜？
    “哈哈，小丫头片子还挺泼辣。”散打学员嘿嘿一笑，故意露出胸前的纹身。
    散打俱乐部这种地方，很多人的成分其实都是蛮复杂的。
    有这种半江湖人，也算正常。
    其余学员齐声大笑。
    顾瑞眉头一皱，指着擂台上的散打学员道：“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的样子，还想让我们李大小姐跟你吃饭？”
    “艹，小兔崽子，一边儿呆着去，哥哥不跟你玩！”对方面色一沉。
    “老师，我能还手么？”王辉看了一眼胡九道。
    “他一句话就让你心浮气躁了？”胡九道淡淡道。
    “其实，我只是需要一个发泄的出口。”王辉坦然道，“心里有口气，憋了很久，没发出来。”
    李家财先慌了：“别，你可别冲动。”
    “我不是冲动。老是挨揍，我也不爽啊。”
    胡九道意味深长的一笑：“行啊，你不怕受伤，就自己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