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沛用激动无比的语气，将王辉的“恶行”说了一遍。
    其实来来回回，也就是王辉爆了两句粗口，而且指着他和朱总的鼻子骂人。
    总起来说，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王辉，是这样么？”关敏面无表情得问了一句。
    “我说的不对么？”王辉歪着头，一脸混不吝的样子，“这两个玩意儿，保不齐就有猫腻，他们说的话，我一句都不信，不行么？”
    “王辉，凡事要讲证据，你作为一个部门主管，没有任何真凭实据的情况下，污蔑部门副手，这种行为我们鼎信不能容忍，这是破坏鼎信内部团结的，难道你连这个道理也不懂么？”关敏义正辞严，“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父亲还在的时候就不止一次说过你这个问题，没想到你到今天还改不了，这样的话你如何能担当大任？”
    担当大任？
    外面围观群众面面相觑。
    可算了吧。
    在关凤耀认了王辉之后，关敏就跟隐形人差不多，关凤耀再也没给过关敏机会。
    结果关凤耀突然去世，股份却成了关敏的，这已经让很多人觉得意外。
    只是，大家怀疑归怀疑，依然没有真凭实据，更不敢对集团董事长的夫人，本身又是总裁的关敏胡乱猜测。
    这年头，人走茶凉。
    关凤耀都没了，关敏就是老大，谁敢不服？
    没看到她熊王辉就跟熊孙子一样么？
    “去你妈的大任！”王辉直接爆了一句粗口，“你怎么知道我没证据？”
    “王辉，你不要血口喷人。”林沛义愤填膺，“你要是拿不出证据，就给我滚出鼎信，你敢赌么？”
    一旁的关敏忽然觉得有些不对。
    以她对王辉的了解，今天他的做派实在是有些反常。
    “我特么的拿得出证据，你就滚出鼎信么？”王辉立刻大声反问。
    “好啊！你特么有本事拿啊！”林沛在气头儿上，一拍桌子，厉声大吼。
    “林沛，冷静点儿！”关敏立刻出声提醒。
    “关总，王辉这种垃圾，我不能忍！”
    “啪！”
    一沓文件，甩在林沛脸上。
    “要证据不是么？自己看！”王辉冷笑。
    林沛一怔，拿起了掉落在办公桌上的文件。
    看了几行之后，他开始颤抖。
    面色，变得苍白。
    “朱总，要不您也一起看看呗？”王辉似笑非笑得看着朱总。
    关敏也有些奇怪，拿起文件中的一份。
    文件上，清清楚楚得记录了朱总和林沛怎么联合套取鼎信宣传资金的事儿。
    王辉坐回高背椅中，淡淡笑着：“林沛和朱总在外面注册了三个空壳公司，然后朱总把从鼎信拿来的活儿，又包给了空壳公司，空壳公司再搞一些自媒体号，反正现在流量可以花钱买嘛，一来一回，钱都到了你们自己腰包里，还特么的有脸跟我叫唤？”
    关敏看着资料，手在发抖。
    倒不是因为林沛贪污而气愤，她只是懊悔，林沛怎么可能斗得过王辉？
    自己真是脑抽了，竟然指望林沛这个蠢货能和王辉打擂台？
    现在好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林沛的丑事被戳穿了，她是想救都没法出手。
    “关总，您看这该怎么处理呢？”王辉那叫一个舒坦。
    刘丹派来的团队中，那两位私家侦探高手，其实王辉开始对他们还是抱有一定的怀疑。
    毕竟，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于是，在决定搞掉林沛之后，王辉就先拜托他们俩去挖林沛的料。
    不是“商业调查公司”么？
    那就先调查一下林沛的底子吧。
    两天时间，证据就放在了王辉的桌子上。
    按照两位私家侦探的说法，王辉这叫“杀鸡用牛刀”。
    林沛因为有关敏撑腰，从来就没想着多做遮掩，反正公关部他一手遮天。
    没想到，今天就栽了。
    栽得彻彻底底。
    “林沛！”关敏恨恨得将文件拍在桌子上，“你太让我失望了。”
    “关总……您……您听我解释！”林沛慌了。
    “给我滚出鼎信，去财务结账，滚！”关敏一指大门。
    林沛和朱总对视一眼，冷汗淋淋得准备跑路。
    “等等！”王辉忽然出声，“就这么走了？关总，这未免太便宜他了吧？”
    关敏心中一沉，坏了。
    “内外勾结，公然贪污集团款项，就一个离职就完事了？那这犯错的成本未免太低了。”王辉淡淡笑着。
    关敏强忍着怒火，冷哼一声：“王辉，你在质疑我这个总裁的决定么？”
    “我哪儿敢啊？”王辉表情夸张，“总裁开除林沛，我举双手赞成。”
    “那你是什么意思？”关敏怒而反问。
    此时，一队警员挤开人群， 走进办公室。
    “哎，各位终于来了。”王辉笑着起身，“我就是王辉，报警电话是我打的，材料也是我交的。”
    在众人懵逼的注视下，带队的警员亮出了经侦大队的背景。
    “林沛，朱向天，你们涉嫌职务侵占罪，请跟我们走一趟……”
    在众人愕然的目光中，朱向天和林沛这对难兄难弟面色惨白得被架着离开了王辉的办公室。
    他们没法辩驳，因为根本无从辩驳。
    眼前的犯罪证据，警方已经拿到了手里，一桩桩一件件，洗不白。
    “王辉！”关敏咬着牙，“谁让你报警的？”
    王辉一脸无辜：“关总，难道您认为我报警错了么？”
    “林沛是公司管理人员，你没有通知公司管理层就报警，这对集团声誉会造成什么样的影响你想过么？”关敏低吼道。
    “嘭！”王辉双手猛然一拍桌子，霍然站起。
    脸上带着扭曲的笑容。
    “关总，正因为林沛是公司管理人员，所以我才要报警处理，让外人看到我们鼎信对企业内部丑恶现象绝不妥协的信心，这也是给各位股东的信心，难道您觉得遮掩着才是正确的么？您是集团总裁，难道要包庇一个罪犯么？”
    王辉嘶吼着，双眼死死得瞪着关敏：“这是我父亲一手创立的集团，我有责任维护它的纯洁，我有责任向各位股东作出表率，我更有责任替我父亲守着这一亩三分地，倒是你，关总……似乎忘记了你应该持有的立场！”
    外面的吃瓜群众，表情都慢慢严肃起来。
    是的，王辉说到了大家的心里。
    林沛犯了职务侵占罪，这样的人，难道开除就完事了么？
    难道不应该受到法律的制裁么？
    关敏护着林沛，就没考虑过集团资产流失么？
    关敏怒火狂升。
    “小敏……”宋倩轻轻扶着她肩膀，示意她制怒。
    围观人群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关敏，不能再丢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