裙带关系的最明显特点是什么？
    那就是抱团。
    这个关系圈的核心是已经被降格为所谓特别助理的杨俊。
    只要倾向于他，或者和他有千丝万缕的联系，都很容易成为圈子内的一员。
    而乔丽，本来是不可能进入这个圈子的。
    今天……乔丽靠着精彩的表演，已经获得了一批关系户的认可。
    这个时候，大家就是报团取暖。
    可惜，没有杨俊的情况下，这种抱团，显得有些无力。
    而此时乔丽和王辉的正面硬刚，让人十分佩服之外，对乔丽也产生了一种信任感。
    所以，当天下班，他们当着在门口守着看大家打卡下班的王辉，叫乔丽一起去吃饭。
    还有人，用微微鄙视的目光瞥了王辉。
    王辉视若无物，一丝不苟得提醒打卡。
    直到最后一人离开办公区。
    “走，咱们吃火锅去！”王辉拍拍肚皮，笑道，“吃饱喝足，早点儿休息，明早咱们过来监控他们打卡！”
    “辉哥……这样有用么？”石志明笑问道。
    “这只是给他们外部压力，你看着就好，我相信咱们的伙伴，能挖出更多的料。”王辉笑得高深莫测。
    ……
    海洋文创的十几名员工，并不知道，他们选择了和新老板同样的晚餐形式——火锅。
    热腾腾的超大铜锅，翻滚的汤，时隐时现的枸杞子和其他配料，堆得如小山般的各种食材。
    五颜六色的饮料。
    屋子里弥漫着锅底的香气。
    还有不时出现的爽朗笑声。
    无论从哪个方面看，这些人应该都是一个团结向上的群体。
    只可惜……知道真相的人，会嗤之以鼻。
    只是，今天新加入了乔丽，让包厢的气氛，比较高昂。
    “小乔啊，今天你是真够大胆的！”
    “就是啊……当时王辉那家伙的脸都变形了。”
    “哈哈哈……我差点儿就没忍住笑，还是小乔你厉害！”
    面对这批基本接纳她的关系户，乔丽脸上笑呵呵，捧着他们。
    心里却冷笑不已。
    之前在家乡广电系统工作的时候，就是被这种裙带关系搞得苦不堪言。
    干活最多，荣誉落不到头上。
    挨批评还总是第一个。
    那个时候，乔丽痛定思痛，决定离开广电系统，自力更生。
    再后来，为了在见识上，更上一层楼，才来到北京。
    她的心里，最痛恨的就是裙带关系。
    恨得牙根儿痒痒。
    在投靠王辉的那一刻起，她就决定，要帮王辉把海洋文创里的这些裙带，全都铲除。
    一口恶气，怎么也得出！
    “以后就是自己人了……你们几个，没事儿就别让小乔去买饭了，自己又不是没长腿，下一趟楼去买能怎么滴？”市场部部长，李文义笑骂道。
    关系户，也分三六九等。
    李文义，是最贴近杨俊的那一等。
    其余人自然听懂了李文义的意思。
    纷纷对乔丽表示，绝对会自力更生，不会再让她代劳。
    乔丽连连摆手说自己也没什么本事，没什么具体工作，帮着大家跑跑腿也挺好的。
    一时间，这包厢里的气氛，融洽到了极点。
    如果有不明真相的人来到这里听了他们的谈话，绝对会认为这个集体哪怕去跑上市路演也一定没问题。
    有活儿都抢着干，太他妈的专业了。
    聊了一阵子，乔丽心头一动。
    “各位，我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她一脸为难得表示。
    “讲就是了！”李文义大笑道，“都是自己人，有什么不能讲的？”
    乔丽点点头：“那我就说了，其实我看着大家和王辉硬扛，心里挺担心的。说到底，对方是新来的经理，到时候给咱们小鞋穿，或者把咱们的客户拿走，可怎么办？”
    “哈哈哈哈！”
    屋子里，瞬间哄笑声起。
    “你们……笑什么？”乔丽满脸茫然。
    市场部部长李文义捂着嘴，笑得身体抖动。
    过了足足十几秒，他才放下手，慢慢得收敛了笑容。
    “小乔，你是不是以为，这些客户，随便来点儿人都能挖走？”李文义淡淡笑道。
    “也不是说随便……反正要是王辉想办法，总可以做到吧！”乔丽知道，自己即将触碰到更深层次的东西。
    “唉……”李文义嘿嘿一笑，“你啊，不懂！现在时机也不成熟，暂时先不能跟你说！”
    “哦！”乔丽聪明得点点头。
    可不能再追问了。
    再问下去，引起他们的怀疑，反而不美。
    看来，他们和客户之间，肯定有其他的利益往来。
    就看王辉有没有本事破掉这个连接了。
    吃完饭，她谢绝了一名男同事送他回家的好意。
    叫了一辆出租车。
    在车上，她就开始给王辉发文字消息。
    将今天得到的内容，全盘托出。
    ……
    “乔丽的初步目标已经达成。”王辉关掉微信，“现在准备实施下一步计划。”
    “苏沫，该你上场了！”王辉笑道。
    自从来到北京， 苏沫从未跟随王辉出现在温宁身边。
    外人根本不知道苏沫的存在。
    遑论海洋文创的员工们！
    “乔丽只能当一颗钉子，却无法当一根……咳咳……搅局者。”王辉干咳两声，脸色微红。
    苏沫一翻白眼儿：“你是不是想说，让我去当搅屎棍儿？”
    王辉尴尬一笑：“比喻不恰当，我检讨！”
    嘁！
    苏沫噘了噘嘴。
    “沫沫姐，你别误会嘛！”石志明笑道，“辉哥的意思是，乔丽不好看，无法让他们内斗，只有你这样层次的美女，才能让那批垃圾狗咬狗一嘴毛，你和乔丽，相互配合，早点拿到关键性的内容，帮咱们快速达成目标。”
    “放心吧，我会尽力的！”苏沫风情万种得瞟了王辉一眼，“安排我的时候，可不能让人看出破绽来！”
    “没问题，我会让他们按照我的节奏走的。”王辉满口答应， “浩子，小明……明天的关键点，就是行政，小边。”
    “既然她不把我放在眼里，也别怪我拿她开刀了。”
    ……
    小边，感觉自己被针对了。
    早晨上班，她确实打卡稍微晚了一分钟左右。
    她的本意是，慢慢悠悠走到公司门口，卡着点儿进去。
    让王辉无可奈何。
    但是，她算错了时间。
    距离上班三分钟的时候，她还在等电梯。
    等他急急吼吼跑到公司门口，王辉掐着表，对她笑道：“迟到一分半钟，扣发绩效五百元！”
    你……
    小边双眼骤然瞪大。
    一股怒火涌上心头。
    “你有什么权力扣我工资？这是违反劳动法的！”小边振振有词。
    王辉呵呵一笑：“你的劳动法，是不是梦里的学的？上班时间写在合同里，迟到三次，就自动触发被解雇的条件，而且我有人证，有监控，证明全部责任都是你的，你跟我还扯什么违法？”
    小边儿的脸色，一下苍白。
    是的，他们这批关系户之所以有恃无恐，就是因为吃透了劳动法里的一些条款。
    王辉不可能，更不敢直接解雇他们所有人。
    后果，王辉承担不起。
    而今天，王辉拿合同来卡她。
    小边儿想明白之后，立刻认怂。
    “王总，我错了，下次绝对不会迟到了。”她，老老实实得弯腰鞠躬。
    “那好，希望你遵守诺言。”王辉含笑。
    没用的……就算你不迟到，我一样有办法搞定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