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直接登门的方式，不是王辉一贯的风格。
    他喜欢小火慢炖。
    水到渠成。
    今天，他有些暴力。
    这也没办法，海洋文创这个烂摊子，必须快刀斩乱麻。
    这样才能凸显“温宁的本领”。
    毕竟，慧眼识人，人尽其才，也是一种能力。
    只要王辉和温宁办成了温子谦办不成的事儿，这对对方而言，就是双重打击。
    “要不这样……你隔着门，我们聊几句！”王辉没时间顾忌对方的感受。
    从档案中，王辉得知了乔丽的家乡和生活轨迹。
    也去看了看乔丽家乡履历上的内容。
    确定，这应该是一名怀着理想，勇敢北漂的女子。
    从小在外地长大，大学也不在北京。
    乔丽是杨俊的关系户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选择她作为破局人选，再合适不过。
    听到王辉要求隔着门聊，乔丽意识到，自己可能是误会对方了。
    “那个……王总，我出来，我们在走廊谈！”乔丽道。
    这里是公寓。
    在走廊里，如果出了什么事儿，她只要喊一声，肯定会有人出现。
    “好！”王辉笑道。
    只要肯谈。
    就很好。
    门锁，响了一声。
    门，开了一条缝儿。
    乔丽趴在门缝后看了一眼，快速开门出来，然后将门带上。
    钥匙，早已经揣在兜里。
    “王总……您找我有什么事儿？”乔丽靠着墙，仰着头，微微紧张得问道。
    王辉笑了：“你不要害怕，我是你的领导，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那可……不一定……”最后三个字，乔丽的声音低低的。
    几乎听不到。
    不过王辉听到了。
    哭笑不得。
    “我很理解你，你孤身来到北京，人生地不熟，有戒心是正常的！”王辉推己及人，“如果我是你的话，很可能比你的反应还要大，今天确实是我冒昧了，不过……我是真的想让你帮帮我。”
    “帮你？”乔丽有些茫然，“我能帮你什么？我只是一个……跑腿儿打杂儿的。”说道这里，她的语气低落下去。
    无力吐槽。
    “我刚到海洋文创，人生地不熟，我需要一个耳目，为我反馈员工内部发生的事情。”王辉道。
    “王总……”乔丽为难了。
    “有什么想法，就直接跟我说。”王辉含笑道，“我知道这样很冒昧，不过为了理顺内部的关系，我只能这样了。”
    “王总，你不要白费力气了！”沉默了足足有半分钟，乔丽睁大眼睛，认真道，“公司的员工，基本都是杨俊的人，你说什么，他们也不会听的。”
    “就算我站在你这边，又能怎么样？”乔丽低着头，盯着自己的脚尖儿，“我是外地人，无依无靠，怎么可能斗得过他们？你放过我吧！”
    石志明和李浩，悄悄撇撇嘴。
    乔丽说得都是事实。
    如果王辉没有一个好理由去说服她，人家怎么可能加入他们的阵营？
    王辉正要再说几句什么的时候，一名中年女子，拎着一串哗啦哗啦响的钥匙，溜溜达达就来到乔丽门前。
    “你们干嘛的？”女人看了王辉几人一眼。
    “我们来看望一下同事。”王辉道。
    女人上下打量了王辉几遍，眼神肆无忌惮。
    “王姨……那个……房租能不能再缓两天？”乔丽硬着头皮道，“公司这个月的钱还没发呢！”
    王姨，自然就是房东。
    “唉……”王姨叹了一声，“你这小姑娘也挺可怜的……但是我也要吃饭啊！要么你明天下午把钱给我，要么你明天搬家。已经拖了挺长时间了……我也仁至义尽了。”
    “王姨……求你宽限两天吧……这是我们新老板，他还没有发钱！”情急之下，乔丽也顾不得王辉的面子了。
    “我管不着人家……你交钱就住，不交钱就走，明天最后一天！”王姨显然没有耐心和乔丽继续蘑菇。
    乔丽想哭的心都有。
    东西，她确实已经打包了一些。
    可是，这时间也太紧了。
    “王姨，我现在还没找到新住处，请您再给我四……三天时间，行么？”乔丽就差给房东跪下了。
    “多少钱？”王辉忽然开口问道。
    “呦？怎么着？你要替她交啊？”王姨瞥了王辉一眼。
    王辉笑道：“是啊，报数吧！”
    “王总！”乔丽惊呼。
    “没能按时发工资，虽然有很多原因，但是怎么都不能让你受委屈！”王辉认真道。
    “行啊！”王姨乐了，“租金加一个季度的水电，一共是三千五百八，给你抹去八十，给我整数！”
    王辉二话不说，掏出手机给房东转了过去。
    然后死活要了一张收据。
    很多无良房东，什么事儿都做的出来。
    “王总……我发了工资就还你！”
    “不需要！”王辉淡然道，“你的房租，由我来负担！当然，不是我个人。”
    乔丽愕然张嘴。
    “王……王总……我……我不接受潜规则！”到了最后，乔丽咬牙说道。
    王辉替她垫付房租，这个可以理解。
    但是，王辉直接帮她负担房租……这个就没办法不往歪里想了。
    王辉笑了：“如果你一定要自己负担房租，我不会勉强你！不过，请你相信我，我只是想要让你帮我办事，所以这应该算……等价交换，你接受么？”
    “只是办事？”
    “对！”
    一个月三四千的房租，这对北漂来说，是一笔很大的开销。
    年轻人来了又去，去了又来。
    梦想没有实现，什么都留不下。
    却肥了一波波的房东。
    这就是北漂的现实。
    “是以后我的房租，你都负担么？”乔丽在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后，决定屈膝。
    “当然不是！”王辉道，“等到海洋文创进入正轨，自然会有人接替我的位置，你做过了贡献，肯定会升职加薪，到时候你就可以负担更好的房子。”
    乔丽绞尽脑汁想了半天，也找不出王辉这种做法里的陷阱。
    “那……王总到底让我做什么？”乔丽深吸一口气。
    王辉竖起两根手指：“两件事，第一件，在员工中间帮我搜集信息，各种都要搜集，知道你不是他们圈子的人，你尽力就好，我只需要消息来帮助我分析。”
    “那第二件呢？”
    “在某个时候，我会对你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