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
    团购场地外的露天车展位置，已经搭建完成。
    说是露天，其实是有展篷的。
    否则，保时捷、奔驰、宝马这样的牌子，直接暴晒在阳光下，车行再傻也不会来。
    露天场地的棚架，是王辉找以前的老客户过来搭的。
    结构也是现在所能找到的露天结构中最结实的一种。
    最基本的单位，是一个只有边，没有面的立方体。
    材料是高强度白钢。
    就像是积木一样，一个连一个。
    能够搭成各种需要的形状和结构。
    对场地平坦度的要求也很低。
    立方体结构的上面，搭上厚厚的、用刀子都割不开的高强度防雨布。
    一个简易的展蓬就宣告完成。
    此时此刻的展蓬下，可以容纳三十辆车。
    由于明天开始团购，这里会变得极为拥挤。
    所以，已经有一批十万到二十万层次的车，提前开了进来。
    当然，王辉已经事先雇佣了十名保安，轮班倒。
    保证场地的安全。
    后半夜，巡夜的保安摸黑凑在一起唠嗑。
    乌云遮月。
    风，陡然大了起来。
    展蓬旁的主干道上，一辆轿车慢慢靠边停下。
    车厢里的灯亮了起来。
    “哎哎……看……”一名保安提醒几名同事道。
    黑暗中，轿车内的光亮，格外显眼。
    保安们即使隔着二十多米远，也能看清车内是一男一女。
    车子没熄火，空调还开着。
    那一对男女就亲在一起。
    “我艹，有情况啊！”一位保安低声笑道。
    “别吵吵，看！”另外一名保安提醒道。
    几个保安，脑袋凑在一起，直勾勾得盯着不远处的“美景”。
    感觉极为刺激。
    说实话，年轻男女在车里亲热，不算啥事。
    车震的都有的是。
    可备不住这群保安无聊啊。
    还有一位保安直接掏出手机录像。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去。
    没人看到，在展蓬的另一头，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得凑到钢结构旁。
    似乎……还有一些小动作。
    车内的男女，没有做得很过分。
    展蓬里那道黑影何时离去，更没有人知道。
    车子，开走了。
    保安们，又恢复到无聊的状态中。
    他们五个聊着天，起身进篷子转了一圈儿，手电随便照了照，就回去了。
    自然不会发现，某几个钢结构的固定螺栓，已经松了。
    ……、
    早晨九点，准备了许久的团购，终于盛大开启。
    关敏，作为鼎信集团的总裁，亲自到场祝贺。
    说实话，这很给王辉面子。
    现场人头攒动，摩肩接踵。
    团购场内已经坐满了人。
    场外的车展现场，也是热闹非凡。
    而且，肉眼可见的，两个场地之间，有人员的相互流动。
    “辉哥，成功了。”沈菲菲兴奋道。
    石志明抹抹额头的汗水：“哈，真是没白忙活啊！”
    老刘和一群老员工在活动场地里忙活得像个陀螺。
    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笑容！
    能有忙活的事儿，这生活才充实。
    王辉在动员会上已经说了，只要这次团购能够成功举办，他就会去和关总谈。
    以后集团内部各个二级公司的会展任务，全部交给他们。
    这可是一块肥肉啊！
    被广告公司分流出来的痛苦和彷徨，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会场外，一条长木椅上，关敏和温宁，并肩而坐。
    张萌和宋倩，左右站立。
    守护两位老板。
    “会展公司活过来了。”温宁感慨道。
    关敏笑道：“我可听说了，这里面，你也出了不少力。”
    温宁笑了：“是，我跟着忙活了一阵子，不过归根结底，还是王辉的能力强，你真的有个好下属。”
    关敏点点头。
    “如果不是你们的联盟关系，我真想把王辉挖走！”温宁道，“他这个人，懂进退，知轻重，关键是，办法足够多，难得。”
    嘴上这么说，心中却想着王辉和她坐在山间凉亭中的谈话。
    其实，她更想说的是，王辉可以做她的军师，帮她去争夺家族中的地位。
    但是，这种话，也只能在心里想想。
    王辉要报复，温宁自认为，现在没有任何办法能挖走他。
    关敏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温小姐，我有几句话，对你说。”关敏道。
    张萌立刻对宋倩道：“妹子，咱们找个地方切磋两手去？”
    “好！”宋倩也是有眼力见的人 。
    俩人一起走远，把空间留给各自的老板。
    温宁十分奇怪：“有什么事儿要对我说呢？”
    “你知道，王辉是因为什么入狱的？”关敏翘起二郎腿，直视温宁的眼睛。
    “我没问过他。”温宁笑道，“毕竟，我们只能算是普通朋友。”
    “能被温小姐当成朋友，是王辉的荣幸。”言语中，关敏有一种将王辉视为自己人的态度。
    她扭了扭身体，说道：“表面看，王辉入狱是因为和创业伙伴共进退，一起分担责任。”
    “不过，我做了一下深入了解。似乎事情并不那么简单。温小姐如果有兴趣，可以亲自询问一下。”关敏微笑道。
    温宁缓缓收敛笑容：“关总，为什么对我说这些？”
    关敏道：“很简单，我把温小姐视为潜在的合作伙伴，以及可以信任的朋友。温小姐对王辉很有兴趣，出于朋友的道义，我觉得有必要提醒您一下。”
    “我能够驾驭王辉，使用王辉，是因为我们之间，是天然的联盟。”
    “而温小姐如果要用他，恐怕就要多留一个心眼儿了。”
    “再多我也说不出什么，只是一个善意的提醒。”关敏道，“不可否认，王辉确实很有能力。”
    “谢谢你，关总！”温宁忽然失去了谈兴，正襟危坐，看着车展场地。
    谁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关敏，面带微笑。
    望着涌动的人潮。
    高深莫测。
    ……
    团购场地的对面，是一家四星级酒店。
    酒店二十层的自助餐厅餐厅窗口，李田端着一架望远镜，正在观察具体状况。
    郭冲安静得坐在他身边。
    两人面前，是丰盛的水果冷拼。
    放下望远镜，李田冷笑道：“场面挺红火啊，这个王辉，有两下子。”
    郭冲接道：“爬得越高，跌得越惨，您等着看就是了。”
    李田回头，随意扫了郭冲一眼：“先别吹牛，成了再说。”
    “放心，必成！”郭冲挥了挥拳头。
    “马上，就是股东大会，我不希望有任何问题出现。”李田一字一句道。
    郭冲点点头：“您放心，万无一失，绝对让王辉，永远铭记。”
    ……
    王辉是总指挥，但是事情已经布置给公司其他员工负责，自己的指挥责任也告一段落。
    他把现场维持秩序的工作交给老刘之后，就背着手到处溜达。
    沈菲菲死活都要跟着。
    理由是，到了该巡视山头的时候，就要抖起来。
    王辉深感无奈。
    姑娘倒是挺漂亮，就是这个表现，有点儿幼稚。
    不过，沈菲菲才不管那些。
    她和王辉，就跟巡山的小钻风一样，绕着场地溜达。
    石志明也抽了空跟着一起。
    号称，一家人就是要整整齐齐。
    王辉摇头失笑。
    这种感觉也蛮不错。
    整个团购组织过程中，沈菲菲和石志明都全身心投入，十分辛苦。
    享受一下胜利果实，也正常。
    最后，仨人来到了大众的展位。
    大众的位置，恰好在展蓬的尽头。
    人流量最大。
    虽然现场只有两辆样车，但是几名销售顾问已经忙得不亦乐乎。
    周雅，和一名中年女子坐在桌旁，相谈甚欢。
    看样子，似乎已经接近成交。
    周雅恰好抬头。两个人目光想触碰。
    微微一笑，默契在心。
    “辉哥，你和那个女人很熟嘛！”沈菲菲吃味道。
    “嗯……我恩人啊，能不熟么？”王辉失笑道。
    “原来，你喜欢成熟的啊。”沈菲菲挠着下巴，一副毛利兰的样子。
    王辉看她一本正经皱眉的样子，又很想笑。
    就在这时，一阵狂风乍起。
    吹起地面上的浮土。
    “吱嘎！”
    一声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响。
    展蓬最边缘的那根支柱，直挺挺得倒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