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分离。安雅最是不喜离别,所以这一次,她走的分外决绝。
于是我转身,茫然地望着眼前的红砖黄瓦,心口隐隐作痛,一是为这离别,二则——
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思绪还未通透,腰际便环上一个温热的怀抱。
她带着哭腔,“璃姐姐,我晓得我该往前走,可我的心却控制不住,让我走向你。”
我转过身,抚了抚她的云鬓,“安雅,天下无不散的筵席,你日后同云兄白头偕老,举案齐眉,我便由衷为你心喜。”
她破涕为笑。
“我们背对背,彼此朝着相反的方向行进。这一次,谁也不要回头,可好?”
她软软应道:“好。”
一刻钟后,我望着陌生的宫道,微有几分惆怅。
如絮,一如千絮。
千絮姑姑
“如果有一天然儿能出宫,一定要去看看姑姑的家。姑姑有一个比你大一些的女儿,她会代替姑姑陪着你一生一世。”
我曾去寻过千絮姑姑的家,可那处早已空无一人,最终落得一个落寞而归的结果。
“啊!”我捂着脸,从未如此失态过的放声大哭。
余我,独自一人,孑然一身。
良久,我稍理哭花的妆容,恍然抬眸,但见一人杵在远处,黑衣墨发,却唯独看不清面容。
见我瞥向他,便立即施展轻功离开此地。
第二十九章 缘起缘落缘由生
尘霄殿,茶香袅袅,浮动人心。我挑眉望向来人,端得仪态优雅:“你知道的,我不是一个留得住的人,不喜欢此地,又恰巧有一个离开的缘由,何故不走?”
如今在此处,我已是长公主,可脑海中浮现的,却是惊月长公主的容颜,若是不离开此地,或许,我同她会做相同的选择,孤独终老,却淡然如诗。
可我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端钰年沉沉道:“姐姐,你若不走,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他说的有些快,以至于这一顿显得突兀无比:“哪怕,是让我将这王位双手奉上。”
我握住茶盏的手生生一顿,“休要胡言。”眸光氤氲凝视他修长的身影,缓言:“我若不去宣国,他日你忍心见我端国子民生灵涂炭么?”
他苦笑着说:“难道你还不明白么?”
闻言,我略一迟疑,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
“得凤凰花者得天下,姐姐你是这凤凰花传人,你怎么能离开端国。”
指甲嵌入手心,我婉言:“我虽有凤凰花胎记,是凤凰花传人,可却不是横绝后人。”
他笑了,“那又如何?横绝轻谷那老妪心中跟明镜似的,可惜凤凰花传人是你,那她即便是横绝后人,也只能以凰侍的方式作一个了结。”
他口中的“她”,是紫纤。
原来如此。
所以那声“横绝后人”是在唤紫纤,而非我。那日我未细看的书卷,紫纤却讨过去读了片刻。
“可我已不再有凤凰花印记。”我掀起袖子,如凝脂般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干净地找不出一丝多余的痕迹。
他瞪大了双眸,“怎会如此?”
我垂下手臂,眼眸黯然:“或许,一切都该结束了。”
所以,你们对楚凉赶尽杀绝,是因为楚凉身上的横绝凰令么?
“不不姐姐,你不能去和亲。”
我摇头,语气有些冷漠:“你是端王,当以大局为重。”
我原本也是不愿,可时至今日,我不得不心甘情愿去和亲,为了所谓的大局,为了所谓的天下太平。
“宣国野心勃勃,不得不防。”我缓缓说道。
无论如何,在宣国都需安chā 眼线,如今宣国提出联姻,这眼线,我再合适不过。
他望着我,良久,亦是在同自己作思想斗争。
“我亲自送你。”端钰年在我面前从不称“本王”,而是同从前一般,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我”,似乎一切都不曾改变。
他之所以选择起兵谋反,原因实则很简单:他虽位居世子,却终只是端王义子。近些年来,总是引端王忌惮。如今,是一个契机,是他上位的绝佳时机。
“你我早已是见惯离别之人,触景伤情之事便不必做了。”
我淡淡否决了他的心意,小年,多谢你的诚心相待,可我不愿再亏欠于人。
端国史书载:凤引长公主风姿绰约,娴雅娉婷,和景元年,往端国和亲,以结两国之好。端王赠嫁妆优厚,以表对姊之情意。
自然,这是我后来有幸翻阅书卷时见到的。
至宣国那一日,艳阳高照,一碧万顷。
十里红妆,凤冠霞帔。
轿子缓缓停下,有人掀开帘子,隔着盖头,我都能够感受到那股灼热的目光。
“这便是凤引长公主?”微带几分戏谑。
我正yù 开口,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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