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芝洲是不是有点不对劲?
上次生日宴也是,贺表哥竟然跳进泳池去救他了,怎么看都不像关系不好的样子啊?
嘶,莫非贺芝洲他
他真的是太有孝心了。简灵淮在酒店收拾行李的时候,是这么说的,你想想,他以前的领地意识是多么的强,都能把我从他房间里扔出来。可现在为了奶奶,就同意我和住进贺家,不愧是大家最喜欢的炮灰攻。
什么灰?哪里有灰?孙锦程从洗手间里跑出来,嬉皮笑脸推起箱子往外走,简哥,你真是让我刮目相看,这么快就打入内部了。哦对了,那个盒子里的东西都不要了吗?
玄关处放着的是从经纪公司带回来的旧物,还没来得及扔。
孙锦程打开盖子,翻了翻,拿起那个少年模样的照片看了看,惋惜道:这么好看的照片
简灵淮看了一眼:那就留着吧。
行李不多,两个箱子就搞定了。
老夫人本想派人来接,被他拒绝了,两人开着车去往贺家。
半小时后,贺家大宅出现在眼前,孙锦程抱着一盆绿植,仰望着这华丽的别墅,感慨道:草,什么时候我才能住得起这么好的房子?简哥,以后我天天来探望你吧。
我是一病不起了吗,还要你天天来探望?简灵淮说着,踏进了大门。
庭院里有两位佣人在修剪花枝,正嘀嘀咕咕说着话,听见声音后,对他鞠了一躬,态度端正。
是从来没享受过的礼遇。
简灵淮不免诧异,而孙锦程就是异常激动了:简哥出息了!她们终于把你当个人了!
王管家出来迎接,微笑接过他们的行李:房间已经收拾好了,简先生先去跟老夫人们一起用餐吧。
贺家人正准备用饭,老夫人和小侄子已经坐好了。
这两天贺芝洲终于得空可以休息了,在昨天已经把老夫人接回家来休养,私人医生又多请了几位。
楼上房门传出点动静,贺芝洲从楼上下来,向这边看了一眼。大步流星地走过来,往简灵淮手里塞了一块钱。
孙锦程:这是什么操作?怎么那么像打发叫花子呢?
豪门家族的心思真难猜,又见贺家那祖孙几人齐帅刷地盯着这边,孙锦程不禁打起了退堂鼓,这顿午饭怕是无福消受了,忙道:简哥,那我就先回去了啊,有事你再给我打电话。
嗯。简灵淮从容淡定地走到贺芝洲旁边坐下,从口袋里掏出一袋糖,丢给对面的小朋友贺楠,给你带的小礼物,尝尝这个?
贺楠眼睛一亮,先是看了眼严肃的叔叔,马上又看向老夫人,征求同意。
谁知老夫人动作比他还快,一把拿走面前的糖:我也要。
贺楠:QAQ
一老一小险些为了几颗糖打起来,简灵淮笑道:一人一半吧。
给这二人分好糖之后,简灵淮掏出个毛线绒帽递给奶奶:这才是奶奶的礼物。
奶奶兴高采烈地接过去,贺楠又开始酸了:我也想要。
给你给你,下次就给你。简灵淮笑道。
说说笑笑间,菜也上齐了。
简灵淮刚拿起筷子,察觉身上一直有道视线,疑惑地看向就坐在旁边的人,却发现对方看的是自己的口袋。
?简灵淮拍拍空了的口袋,没有了。
说完,就见贺芝洲不悦地别开了脸。
简灵淮说,哦对了,有个东西等会给你,现在不方便。
闻言,贺芝洲微微蹙起的眉头这才舒展开来。
吃过饭后,王管家带着他去了客房,也就是他接下来要一直借住的房间。
这一间并非是上次生日宴时住的,房间里也没有任何香薰,采光极好。
晃晃悠悠在房间里参观了一会,听见外面时不时响起一阵脚步声。
末了,他打开门,撞见似乎正要经过的贺芝洲:外面出什么事了吗?
没事,都收拾好了?贺芝洲缓缓走近。
嗯,东西不是很多。
说完,两人大眼瞪小眼,简灵淮有点摸不着头脑,听见楼下贺奶奶和贺楠在讨论帽子,才想起来要事:哦对,我还有个东西要给你,你在这等等。
简灵淮转身回房去拿东西,王管家经过门口,不明所以地问:贺先生,你刚刚在这附近转,是有什么东西掉了吗?需要我们帮你找吗?
没有。语气很不善。
王管家心头一跳,下意识往房间里看了一眼,顿时间福至心灵,连忙笑着逃离此地。
片刻后,简灵淮折返回来,将手里的东西递过来。
贺芝洲接过来,却不是想象中的礼物,疑惑地翻开这份崭新的文件:这是?
你要的光响传媒公司的市场报告与分析。
贺芝洲:
就这???
快去看看,看完记得付费。简灵淮笑着催促道。
贺芝洲合上文件,面无表情地去了书房,直到晚饭时才出来。
这是你自己做的?贺芝洲拿着文案问他。
当然。
贺芝洲定定地看了他半晌,眼睫颤了颤,忍不住笑出了声。
简灵淮也很无奈,回手将趴在他身后给他扎小辫子的贺楠给抱到了前面来,顺手解开了头上的两个小辫儿。
贺楠笑得在他怀里直打滚。
做得不错,分析得很透彻。贺芝洲给予了认可。
这可不容易,就像是从来都在讨厌你的老师,突然有一天表扬你了,这种感觉还真是有点受宠若惊,尽管这是早就料想到的结果。
钱呢,可以给你免了。简灵淮心情不错,但也不想一点好处都捞不着,不如,拿你爷爷的酒来换怎么样?我就喝一点!
不行。
啧。
不过我可以奖励你,带你去另一个地方。贺芝洲说,有一场酒会,想去吗?
简灵淮思索不到三秒:去。事先声明,我真不是酒鬼,我只是对佳酿略感兴趣而已。
第22章
酒会时间定在了周五晚上,在一家私密的顶级会所里举行,是个权贵们交流的好地方。
不过,白老板还存着另一份心思,他的女儿白婧,生得漂亮,不少豪门世家都抛来了橄榄枝,提出了联姻的想法。
然而白婧为人高傲,拒人于千里,只倾心于自己的同学贺芝洲,可谁知对方突然就娶了个男人。
白婧伤心之余选择了出国,在留学期间,又听说贺芝洲和他的妻子名存实亡,简灵淮做的那些蠢事自然也传到了她的耳朵里。
这不,学业刚结束,白婧就迫不及待地回国了。
小婧啊,你看这件裙子怎么样?白母在房间里为她忙得不亦乐乎,贺总很少参加这种私人酒会,你爸爸说他一提起你回国,邀请贺芝洲参加,他就立马答应了。
白婧正在补妆,听到这话,不由露出个淡淡的笑容:可是,他以前拒绝过我。
以前是以前,现在不一样了,他结婚后日子过得有多糟心,成天面对那个烦人的男人,谁都会嫌弃吧。白母抱着她的胳膊,笑道,这种时候,他就越会想要贴心又漂亮的女人了。
白婧自信地挑了挑眉。
今晚好好表现。白母想了想,又补了一句,今晚来的有不少青年才俊,如果贺芝洲那边行不通的话,你也可以
不,我就要他。
白母笑了笑:那你慢慢换衣服,我去你弟弟那边看一眼。
夜幕降临,会所大门外停了不少豪车,过往的路人时不时投去一个艳羡的眼神。
陆续有人携伴侣入席,大厅里流淌着轻柔的音乐,女士们穿着优雅得体的晚装,挽着男伴同他人打招呼,低声交谈。
听说今晚有贺芝洲前来,间或有人向门口期待地望去。
酒会嘛,正是酒精与荷尔蒙融合的好时机,万一就与他发生点什么故事呢?
很可惜,抱着这些幻想的单身女士们,在见到贺芝洲万众瞩目般出现的三秒后,纷纷露出了古怪的神情
为什么,旁边陪着的人是简灵淮?!
两个男人站在门口,穿着同一色系的西装,面目白皙,头顶灯光影影错错,交织着色彩,就像一幅油画,五官勾勒得如此出众。
原本还在交谈的众人,渐渐安静了下来,神色各异地看着他们。
仔细想来,无论是婚前婚后,贺芝洲都未带过任何一个同伴出席宴会之类的活动。
而这次却带上了一个男人,还是上流圈子里公认的豪门弃夫,也不知是何意。
在场还有些人并没有见过简灵淮,忍不住低声打探:简灵淮长得这么好看?看起来也不像是什么胡搅蛮缠之人啊?
这也是个谜。
自从上次简灵淮在贺老夫人的生日宴上出现后,圈子里就偶尔传出简灵淮像变了个人的事,谁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现在一见,干干净净的打扮,笔挺周正的正装,以及毫无媚态的的模样,倒真有点像是洗心革面了。
究竟是什么让这位失足少年良心发现呢?是道德还没沦丧,还是人性不够扭曲?
身处舆论中心的简灵淮还并不知道他们在如何脑补自己的故事,飞快在场上扫了一眼,发现在中厅四周分了好几个酒区,偏头低声问:分开行动吗?
贺芝洲垂眸,道:不行,不要乱跑给我生事。
啧,上次是意外,这次绝对不会发生了。可惜无论他怎么劝说,贺芝洲就是不允许分散行动。
这时,白母走上前来,笑道:贺总来了,快进去吧,待会我们会有个品鉴会,你可一定要来尝尝,是酿酒师特地带过来的珍藏。
贺芝洲颔首,抬脚前往酒水区。
珍藏啊。简灵淮立即跟了上去,跃跃欲试地说,那我还是跟着你吧。
贺芝洲轻轻扬了下唇,正挑选着酒,旁边递过来一杯白葡萄酒。
雷司令。品酒前不要喝太浓烈的,这个刚刚好,酒体轻、但酸度高,可以激活一下味蕾。简灵淮从容自信一笑。
贺芝洲接过来,轻轻晃了晃,透过杯中淡黄色的液体看向他:你很了解酒?
谈不上精通,只是略懂。简灵淮用自谦的语气的说出来,可神情却有几分自傲,但并不令人厌恶。
贺芝洲眼里闪过一抹淡淡的笑,闻了下馥郁的酒香味道,尝了一口。
远处的白母一直在观察着他们的互动,见他们有说有笑,气氛和谐,实在讶异,偷偷给女儿发了个信息,才去招呼客人们。
简灵淮跟着贺芝洲在场内转了小半圈,尝了好几种酒。每换一种,就会跟贺芝洲讨论两声,时常是他在说,贺芝洲认真地听。
说话的声音不大不小,周围的人也能听见一些,看向他的眼神渐渐变了。
简灵淮自然意识到了,但对他来说,这种好奇的、欣赏的视线,早已习惯了。
这才是他应该享受的视线,而不是像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这里有不少是纯粹的酒友,一旦听到他们感兴趣的事,就无瑕顾及那些花边绯闻,而是迅速加入讨论话题。
渐渐地,变成了一个小圈子,你一言我一语地围绕着酒展开了话题。
简灵淮优雅的谈吐和见识都令他们感到新奇与讶异,很快就成了酒会上的中心人物。
然而,另一位中心人物的脸色就不那么好看了。
贺芝洲看着和酒友们相谈甚欢的简灵淮,莫名觉得酒都不香了,寡然无味得很。
他放下酒杯,咳了一声。
可是声音被前来的人打断了,白老板端着酒杯凑上来,笑道:贺总,感谢你的到来,不知道有没有空,我想请你到旁边小叙一番。
拒绝的话本已到了嘴边,旁边简灵淮却看过来,笑说:你要是有要事就去忙吧,不用管我,我正好和这些新朋友们好好聊聊。
贺芝洲面色一沉,转身跟着白老板离开此地。
二楼有独立的包间,白老板觉得贺芝洲身上的气场冷了几分,试探道:贺总,你和简先生
不许提他。贺芝洲冷哼一声。
好的。白老板会心一笑,料想他准是被简灵淮给气到了,带简灵淮来酒会也多半是因为老夫人的缘故。
休息室的桌上也放置了好几种品类的酒,贺芝洲随手拿过一杯,问:什么事?
白老板先是客套吹捧了一番,才进入正题:说来惭愧,虽然咱们刚签订完城郊那块地皮收购的合同,可是那块地皮被傅家的人盯上了,傅家公子也想要,开出了更高的价格
贺芝洲放下杯子,长腿交叠,双手环胸,漠然道:你想违约?还是想抬价?
这白老板哑然,目的当然是想趁机抬点价,但是从对方的表情来看,他怀疑只要自己一开口,贺芝洲就会直接取消这个合作,于是他收起了狐狸尾巴,这当然不会了,我已经很明确拒绝了傅公子,只是想事先跟你通个气,今晚傅公子也会来。他和我的小儿子是高中同学,这次酒会也是儿子邀请来的,我也是刚刚才知道。
我对傅家的人没兴趣。贺芝洲淡淡道。
言外之意就是不必再提,白老板识趣地转移话题,给他介绍着桌上各种酒的知识。
贺芝洲却兴致缺缺,喝了几口闷酒,无趣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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