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大妮和二妮也生了好几个孩子,男娃女娃都有,可萧柱子总觉得那是外姓人,不是自家的孩子,虽说他也疼,可就不像安宁怀着的这个一样。
怎么说呢,喊爷爷和喊外公总归是不一样的,外公外公,那是带了外字的。
“咱村后山上种着核桃栗子的,等过段时间咱俩去打点剥了皮给安宁送去,听说吃那个好,可补了。”
萧柱子这句话碰到了金三娘的心坎上:“嗯,咱得早点去,省的晚了让别人都给弄走了。”
俩人在院子里坐着你一句我一句说的可高兴了。
说了几句,萧柱子抬头看天:“今年这天热的太不寻常了,我记得去年夏可没这么热过,好家伙,在树荫里坐着都是一身汗。”
金三娘也抬头看看天上的大太阳:“可不就是么,这么一夏一滴雨都没下过,他爹,我这心里老是发虚。”
萧家老两口发虚,阮家那边心里也发虚。
回水村的村民为着食堂吃饭的事情差点闹起来,后头还是有一些经过大灾大难的老人站出来替老支书说了话,才让村民安静了一些。
可大家伙看着别的村子里吃的好,自己村子里边个饱饭都没有,那心里肯定是不平衡的。
好些人眼光看不了那么长久,他们不想以后,就盯着眼皮子底下这一块,就看眼前的利益。
现在乱子看着平了,可要是再这么下去,过不了多长时间,大伙还得闹。
阮平为着这个回来了一趟,他先去看了老支书和大队长,和两个人商量了一回,然后又去和村子里一些年轻人凑在一起说道了一番。
他也没说别的,就说离回水村大约定十来里地的岗南村,那个村子里大伙都能吃,把存粮都给吃完了,夏收的粮食因为村子里放卫星,大多数都给交了公粮,现在村子里的人都饿肚子了。
阮平和那些年轻人说了:“咱村子里老支书是个会算计的,之前紧着大家的肚皮,就是看着存粮不多了,你们不知道,老支书为了给咱村争取少交点公粮,都让上头给批评了,他为了咱们大家以后有口饭吃可是担了风险的,你们要是再闹,那还算个人嘛。”
阮平在村子里挺有威望的,他站出来替老支书说话,大家还都挺服的。
之后,村子里的人冷眼看着,就发现好多村子里因为大家大吃二喝的把存粮都给霍霍完了,大家开始饿肚皮了。
另外,好些老人说今年的天气不同寻常,眼看着都是三伏天了,可一滴雨都不下,这不应该的。
要知道,往年这个时间里总是能下几场大雨的,伏天天气太热,一场雨下来,大家能凉快几天,这日子也就能好过一点。
可今年是真的太热了,一滴雨不下,每天都是大太阳,烤的地面都干裂了,不管是在屋里坐着还是在外头,都是热的满身大汗落不下去。
老于世故的人都看出这是灾害的前兆了。
又过了没多少天,岗南村还有东岭村等几个村子的人实在饿的受不了,就开始向上边申请救济粮。
他们跑到镇上,跑到县里要粮。
这一要才知道,不只他们这几个村子申请救济,也不只他们县里,别的县,别的省里也都伸着手要粮呢。
这消息一传出来,大家伙可就真着急了。
要是一个地方遭了灾,别的地方给帮一把,这灾就过去了。
现在主要是各处都缺粮啊,总不能让别人饿死,把粮给你吧,这根本不可能的。
而这个时候,回水村的人开始感激老支书了。
大家现在还能有一口饭吃,都是因为老支书担着风险给存了粮的。
萧家和阮家这边也知道了信儿,两家开始加紧想办法存粮。
尤其是萧柱子和金三娘。
萧家这边有个小山,就在萧家屋后不远的地方。
这山上也没人种啥东西,萧柱子早先就悄悄的在山上种了点红薯。
等到红薯熟了的时候,萧柱子和金三娘俩人就晚上悄悄的去收,跟做贼似的收了好几天才收完。
收了红薯,金三娘又把红薯切片,一天天的把家里锁了门在院子里晒红薯干。
阮家这边也是,他们没地种粮食,就种菜啥的。
自家的自留地里种了南瓜,还有各种瓜菜。
等熟了就摘下来,南瓜晒成干存起来,菜也都洗干净晒好存着,豆角黄瓜啥的弄成咸菜,西红柿家里吃不完,董唤娣就让阮平在城里找了罐头瓶之类的,她在家洗干净了,把切好的西红柿放到瓶子里再上锅蒸。
反正就是做了好多瓶西红柿酱,做好了之后放到地窖里存起来,就等着给安宁做月子的时候吃。
安宁这边害喜才轻了一点,厂里就下了任务,说是什么要大炼钢铁,还让厂里出人到各村各地去指导土法炼钢。
安宁现在是孕妇,那肯定不能下乡的。
再者,她是搞后勤的,做的是宣传工作,又没有炼铁的技术,厂里也不可能把她派出去。
但是,宣传工作肯定得她来。
老鲁就和安宁说,让安宁在厂里写标语,另外,还得去乡下写。
当然,不可能让她走着去,说是厂里每天派人带着她下乡,写完标语就回来,因为是下乡,所以是有补助的,和那些去村子里指导工作的工作一样的补助,一天五毛钱,一个月就是十五块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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