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平帝朝萧元招了招手:“你近前来,我好好看看你可好全了。”
萧元也不怕,笑着朝前走了几步,让承平帝能够看清楚他的脸色。
承平帝瞧了一会儿,见他面色红润,人也不再那么瘦弱,也就放了心:“这回得好好的,可不能再病了,你那一病,把朕还有你父王母妃都吓的不轻。”
“是,这回肯定好好养着。”萧元语气轻快的应承:“我得好好保重自个儿,往后还得孝顺皇伯父和我父王母妃呢。”
这话说的,承平帝也忍不住笑出声了。
萧元又从怀里摸出一个小盒子:“前儿去庄子上散心,顺河边看到好几颗石头,觉得挺漂亮的,就捡了回家洗干净雕了个小物件,今儿进宫就带了来,这东西不值什么,您也别嫌弃。”
承平帝一听说是石头雕的物件,反倒是好奇起来。
他伸手接过来,打开盒子就看到里边一块白石头,石头也不是纯白的,上边有黑色的花纹。
而萧元就是顺着石头天然形成的花纹雕刻了一枝墨梅,别说,那枝梅花刻的还真挺漂亮的,关键是一丝一毫没有破坏那种天然的质感,看着很有意趣。
“这物件不错,难为你怎么想到的。”承平帝还挺高兴的,笑着把东西收了,又叮嘱小太监:“回头给朕摆在多宝阁上。”
萧元见承平帝收了礼,便又凑过去道:“侄儿这回进宫是想求您一件事。”
承平帝笑道:“有什么就说,是想要赏赐吗?”
萧元摇头:“侄儿最近弄了家书坊,便想着借大齐全书看看,想着印几套献给皇伯父,另外便是要是,要是印出来了,请皇伯父容许侄儿多印一些卖。”
他这话一出口,承平帝脸上的笑就没了:“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萧元丝毫不紧张,还是一脸的笑:“知道,侄儿也知道伯父心疼侄儿,毕竟大齐全书太难印了,您怕侄儿亏本,但侄儿不怕,当年圣祖叫人修大齐全书,也不是为了束之高阁,而是想着让天下读书人都能瞧瞧,另外也是想着能传至后世,可是这大齐全书修出来之后便因为各种困难一直没能印刷,那样一部巨着只能藏在宫中不见天日实在可惜,侄儿自小就立志能够将它印出来,为此,倾尽家财也心甘情愿。”
承平帝伸手拍了拍萧元的肩膀:“难为你这一番心思了,只是……”
萧元就赶着撒娇:“您就答应吧,我就是想印本书,您说您都不答应,我出去了都没办法跟我媳妇交代,我来的时候信誓旦旦的和她说今儿一定能让她见识一下大齐全书,您说我要没带出去,我这脸往哪儿搁啊,皇伯父,您就当心疼心疼您侄子可好。”
孩子都把话说到这种程度了,承平帝还能如何?
他只能答应了。
他心说孩子也不是胡作非为的,孩子的心思是好的,就是想印书宣扬一下,也算是给他解难的,要是推着拦着的,这孩子病才好,万一要是再郁结于心,这要是再病一场可怎么办?
他又想,就算是孩子印书赔了钱也没什么,大不了他从私库里划出一部分钱给孩子补上一点,反正不能叫孩子没的吃穿。
承平帝想了一会儿,索性就答应了:“罢,朕准了。”
萧元看他答应了,不笑着跟他讨旨。
承平帝笑骂了几句,还真给他写了一封圣旨,扔给他道:“赶紧滚出去,再呆下去朕都要让你给气出病来了。”
“侄子这便滚。”
萧元拿了圣旨一溜烟的跑了。
安宁这边吃了晚饭,才说要派人去大门看看萧元回没回来,便听到萧元的声音。
他正指挥着下人往屋里搬东西:“你们小心一点,别弄坏了,对,轻拿轻放。”
安宁赶紧出去,就看到一个大大的箱子已经搬到了廊下,正往耳房里搬呢。
“这是什么?”
安宁问萧元。
萧元笑道:“还能是什么,大齐全书呗。”
“这是成了。”安宁一听书弄回来了,眼睛都亮了。
萧元点头:“成了,明天我就去书坊那边盯着,咱们得加紧赶工,争取早点弄出点成绩来。”
“好。”安宁等着书搬到耳房之后,就赶紧叫人把耳房的门锁上,又让丫头打水叫萧元洗漱。
两个人进屋之后,安宁就和萧元商量着:“你说我写书如何?”
萧元愣了一下,然后看安宁一脸的平静,他才道:“想做便做吧,没事,想写什么就写什么,万事有我兜着呢。”
实在是萧元和安宁如今的身份真的不太敢做什么原。
萧元是宗室,而且还是豫王世子,是当今的亲侄子,这个身份尊贵那是真的很尊贵,可却是最不能轻举妄动的,很多事情他都不能去做。
如果他是平民的话,安宁能做的事情就有很多。
比如弄粮种,比如大肆的经商,比如弄点神奇的东西,这个都成的。
但现在两个人的身份对他们是一种拘束,不但不能弄粮种,不能改造器械,甚至连经商都不能大张旗鼓,当然,就更不要想做啥善事了。
真要敢做善事,承平帝性子就算再好,善事做的多了,他也要多想的。
他肯定会想,这豫王府是怎么个意思?是在邀买人心吗?
这个身份上,兵、粮、商都不能碰,唯一能碰的就是一些雅致点的事情,比如说印点书,再比如说写点不犯忌讳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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