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觉得文安宁的做法是对的。
是人都有远近亲疏,没有让别人的孩子越过自己孩子的。
可是,徐二丫后头知道了这件事情,却恨起了文安宁。
她觉得文安宁既然有钱,为什么不拿来救她?
还有,文安宁和她自己的孩子吃的好穿的好,却眼看着住在一个院子里的二房一家饿的难受,真的太自私恶毒了。
安宁觉得徐二丫就是个极品,她吃不起饭不去怪她娘把钱补贴了她外祖一家,反倒怪隔着房的寡妇大伯母,还真不知道她的脑袋是怎么想的。
不过,既然徐二丫都觉得她恶毒了,安宁不介意更恶毒一点。
她会让徐二丫知道什么叫刻薄,什么叫恶毒。
果然,安宁才刚穿好衣服把头发梳起来,冯氏就过来敲门了。
“大嫂,开开门,大嫂……”
安宁不慌不忙的拿了热水洗了脸,又把头发好好的整理了一下,再戴上银簪子以及银耳坠,手上又拢了一只镯子,等到打扮的妥妥贴贴的时候,冯氏已经在外头哭喊的嗓子都哑了。
安宁过去开了门。
冯氏一下子就滚了进来。
“大嫂。”
冯氏进门就要嗑头。
安宁赶紧躲开:“弟妹啊,你这是作甚?我这里英哥儿和兰姐儿可正睡觉呢,你这么大喊大叫的,吓着孩子可不好。”
冯氏眼睛红的厉害,泪水不要钱似的往下流。
“大嫂,二丫烧的厉害,我,我想请大夫来给她瞧瞧,可是……”
“那就赶紧去啊,孩子要紧。”
安宁笑了一声:“你跟我说这个干什么,老二不是在家么,他是最疼孩子的,你赶紧让他去请大夫啊。”
冯氏看着安宁的笑,怎么看怎么扎眼。
而且,她还借着屋里的烛光看到安宁头上戴的银簪子了。
还有,安宁扶她的时候,她看到安宁白细的手腕上明晃晃的银镯子。
这更让冯氏觉得刺眼的难受。
“大嫂,我们手头上没钱,你先借我点钱。”
冯氏张口就要借钱。
安宁一下子就拉下脸来:“弟妹,你这跟我说的是什么胡话啊。”
安宁说这话的时候故意让声音高了几分。
徐老太太也听到了,三房的李氏也听着了。
李氏这会儿还没起呢。
她在被窝里掐了一把徐志勤:“二嫂跑大房借钱了。”
徐志勤正迷登呢:“借就借呗,不借咱们的就行了。”
李氏偷笑:“二嫂也真是急眼了,竟然敢去大房借钱,她忘了早先大嫂是怎么挤竞她的了?还以为她是个能人呢?她要能从大房借出钱来,我把姓倒着写。”
徐志勤这会儿也清醒了几分。
他搂了搂李氏:“你操那份心干啥啊,睡觉,睡觉。”
李氏却睡不着的,她一边起一边道:“我得去瞧瞧热闹。”
这时候安宁已经拽着冯氏从屋里出来了。
她冲着二房住的西厢房大骂起来:“老二,你穷疯了吧,让你婆娘去我那借钱,知道的是你们给孩子看病,不知道的得说你徐老二看着老实,却最是黑心烂肺的,你就这么容不下寡妇和侄子侄女?”
徐志勇原先躲在屋子里任由冯氏去求安宁,现在安宁骂的这么难听,他不得不出来讷讷道:“嫂子,不是,我没那个意思,只是二丫病的厉害……”
“你闺女病了是你当爹的责任,你让弟妹去我那借钱是怎么个意思。”
安宁插腰大骂:“你们一房多美满啊,一家子一个不少,你又是壮劳力,又是顶梁柱的,这么些年手里不知道攒了多少钱,竟然让弟妹去跟我一个寡妇失业的借钱,你们也好意思开口啊,我倒要看看你徐老二心肠有多黑,就这么想赶紧把我这个寡妇赶出家门去。”
说着说着安宁就哭了起来。
她可是比冯氏还要会哭呢:“可怜我相公死的惨,走的又早,我带着一双儿女扎着翅过日子,从不敢招谁惹谁的,偏偏就是叫人容不下啊,相公啊,你怎么不把我也带走,让我活着作难,相公啊,你倒也睁开眼睛看看你的儿子闺女啊,就这么叫人欺负啊,还是叫他亲叔叔作贱,我不活了,我太难了,我命怎么就这么苦啊……”
安宁这一哭一吵的,不只徐家,就是街坊邻居都听到了。
徐老太太再也坐不住了,从屋里出来拿着扫帚就要揍冯氏:“你这个作死的娼妇,你要点脸行不,你跑你大嫂那里借钱,你也张得开口,她一个女人家能有几个钱?你们是生怕你大嫂和侄子侄女日子好过是不?”
挨着徐家的那几户人家媳妇正要早起做饭,听到徐家传来的叫骂声,心里也都犯了嘀咕。
大多数的人都觉得冯氏不厚道。
说起来,小关村民风还是淳朴的。
大多数的人都觉得安宁寡妇失业的,一般的事情都让着她些。
也就是想着她一个女人带着孩子不容易,能帮一把是一把。
而且民间不是有句话说的好么,形容作恶多端的都会说敲寡妇门,踢绝户坟。
可见得这个时候老百姓都会觉得欺负寡妇的那都是恶人,外人都不会欺负安宁,更何况是徐家自己人呢。
有几个小媳妇也不做饭了,回屋就和自家男人嘀咕,说徐老二看着老实,原来心肠也坏的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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