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笑着应下,然后指指许朋举:“伯父被人算计了。”
呃?
许朋举愣住:“什么意思?”
安宁轻声道:“伯你也知道我小的时候我爹是把我当小子养的,我也没个女儿样子,成天出去乱跑,后头有一回在破庙里遇到一个道士,我看他穷的可怜,就把身上的银子和铜板全给了他,又过了几天,那个道士就找了我,说是想传我点道法,我当时挺好奇的,就跟他学了点。”
许朋举惊道:“你爹爹没说过呀。”
安宁笑了笑:“我爹也不知道的,我怕吓到他,要不是看伯父和平常不一样了,我也不会说出来。”
许朋举并非什么困于后宅中的,他走南闯北的也有些见识,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很多奇异的事情,便也信了安宁的话。
“我有什么不一样了?”
问这话的时候,许朋举还挺紧张的,端着茶杯久久都没有喝。
安宁凑过去又仔细的看了看:“伯父叫人控制住了,那个人用了惑心符,想要惑乱伯父的心思,其实昨天晚上我就看出来了,只是当着伯母的面不好说,也怕吓到宝儿妹妹。”
许朋举赞赏的点头:“是应该这样,你伯母和你妹妹胆子小。”
安宁看他虽然很紧张,可也没有多害怕,就对这位伯父还算是挺欣赏的。
“我给您解了吧。”
安宁问了一句。
许朋举想了想:“是谁给我用了符,你可能算得出来?”
安宁垂眸,右手五指飞快的掐动,过了很久才抬起头定定的看着许朋举:“是,是越重。”
“什么?”
许朋举大惊。
在知道自己被用了符控制心智的时候,许朋举都能做到不动声色,可现在,他完全失控了,惊的站了起来,茶杯都从手里跌落下来。
安宁赶紧一伸手捞住茶杯放好。
“确实是他无疑。”
许朋举眯了眯眼睛:“他是不是怕我会退亲?”
安宁的脸色瞬间难看起来。
许朋举也察觉到了不对头的地方:“他到底想干什么?”
安宁低头,隐隐有些难过,还有些愧意:“他,他想让伯父在成亲的时候换掉我和宝儿妹妹的亲事。”
这一回,许朋举更是惊到脸色铁青:“他……竖子,敢尔。”
连竖子都骂了出来,可见许朋举是真的给气坏了。
换亲?
真亏越重能够想得出来,他要是把亲事换了,他们许家的名声还要不要了?他去世之后,还怎么面对九泉之下的何举人?
还有,许朋举可是知道萧元和安宁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
真要换了亲,那入了洞房萧元能不知道他媳妇换了?
萧家二老能不明白?
到时候,许宝儿在萧家能过什么好日子?
许宝儿有他这样背信弃义的爹,不只脸上无光,便是以后萧家人对她不好,她也只能忍让,一辈子过的憋屈之极。
许朋举瞬间就想到了很多,脸色也越来越差。
越重和他家有什么仇什么恨,竟然这么害他们。
他这是要害何家和许家两个姑娘都一世难安啊,这人心肠太过歹毒,真的不是良配。
许朋举气的狠拍桌子:“如此卑鄙小人,我便是背负骂名,也不能让宝儿嫁到越家。”
安宁很赞同的点头:“伯父说的对,宝儿妹妹纯良,越重配不上妹妹。”
许朋举扶着桌子对安宁摆了摆手:“你先去吧,容我再仔细想想,还有,这事莫对你伯母和妹妹提及。”
“好的。”
安宁乖顺的应下,临走的时候还给许朋举留下一张符:“伯父,您想好了就把这符烧了化成灰喝下去,您记得早点喝啊,否则夜长梦多。”
“我知道了。”
许朋举对着安宁强笑一下:“这几天你劳累一番,帮我照顾一下你伯母和宝儿。”
“我明白的。”
安宁快步出去,走的时候还帮许朋举关好房门。
安宁一走,许朋举就无力的坐到椅子上。
他拿着那张符,满眼都是狠戾之色:“越重,好一个越重。”
许朋举无疑是非常信任安宁的。
他养了安宁这么些年,知道安宁是个重情重义的好孩子,且和她父亲何举人一样,最重一诺千金,从来不会胡说什么。
安宁既然说是越重做的坏事,许朋举连怀疑都没有就信了。
自家养的孩子若是不信,难道还要信外人不成?
他想到安宁说的夜长梦多的话,就赶紧倒了一杯水,把那张符烧了化入水中,直接把符灰喝进肚子里。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的作用,喝下符灰之后,许朋举就觉得浑身轻快了很多。
昨天晚上他后半夜都睡不着觉,好像是心头多了什么东西一样,老是压的他喘不过气
如今,他只觉得心中大石去了,整个人都松了一口气。
这让许朋举更加确信他的确被人算计了。
想到越重那样恶毒的心思,许朋举连对越家最后一丝愧意和对越重一点怜惜都没有了。
他想着之前他给越重的那些资助,气恨道:“全当喂了狗。”
紧接着,许朋举就按照他原先设想的那样,开始叫下人满城的请大夫。
许太太也开始每天都哭丧着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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