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看着从前线归来的伤兵、盖上白布的尸体,以及围在一旁默默垂泪的人们,春野樱不由自主地提出了这样的请求。
「我是一名医疗忍者。」
不应该做太多多馀的事,更不应该去插手其他历史的走向。
她以为自己已然看惯生离死别,此刻却仍会因为这些无辜生命的丧失而深深触动。
当年宇智波佐助决裂的话语犹言在耳:只有復仇,才是我的归途。
她无法理解他的恨与爱,正如他无法理解她的眼泪与追逐。
同样成为忍者的两人却拥有全然相反的命运。
同样手持刀刃,一者无情夺去,一者却给予生命。
或许她这辈子都没有机会向她的师傅那般闯出名号,可春野樱确信着一件事:不论过去多久,只有这份渴望拯救生命的心情,绝不会被轻易遗忘。
正是这份柔软带领她走上曲折的求医之路,带领她穿越无数的时空来到这裡。
她终于醒悟——如果失去了这样的心,才是真正的死亡。
碍于身分的关係,她本无法自由出入族地,却因此破例被获准加入后线支援。
「你又在打什麽主意?」
在出發的前一晚,千手扉间出现在她的住所中。
银發的少年背倚木质的牆柱,红宝石般的狭长眼眸锁定着她。
像是一名出色的猎人,对相中的猎物抱持自信的态度。
与柱间的完全信任产生的强烈对比,是扉间的全盘否认。
千手扉间从一开始便没有打算接纳樱,甚至是随时都在防备这名女性。
身分不明,所以做了什麽都无法被信任。也因此,一旦做出可疑的举动便会毫不犹豫的斩杀。
扉间是深谙着这个时代的生存法则的忍者。
樱是存在于这个世代的「异点」。凭藉少年出色而细腻的观察力,会察觉到怪异之处一点也不令人意外。
只是这种防备的神色,落在她眼中多少有点不是滋味。
好歹这阵子她也没少替洗衣坊送这傢伙的忍服啊?
「因为无法放着不管,就这样眼睁睁看着悲剧發生。」春野樱吐出一口气,「…… 这种话,你是不会相信的吧。」
对方露出了不置可否的神色。
「伤害千手,做这种事对我一点益处也没有。但是,希望战争能够快点结束,大家的心情是相同的。」
她正视着那双审视的双眼,在其中看见了自己的影像。
夜深了,月亮缓缓自云后浮出。照耀着这片陷入黑暗的大地。风沉默的流过他们之间,带起了额头碎散的發丝。
在这片静默中,樱浅浅叹了一口气。
「之所以成为忍者的我们,必然都是怀着想要守护什麽的使命,不断前行的吧。」
家家户户点燃了煤灯。
柴火燃烧的味道以及孩子们归家的嬉闹声,让人有种时空错置的、彷彿置身于太平盛世的错觉。
春野樱却在此刻格外的清醒。
这一切,对她而言都不过是必然淡忘的岁月。
言毕,女性毫不犹豫的跨出步伐,以行动打破了僵持的局面。
擦身而过的时刻却听见了少年的呢喃。
「就算拚上性命我也会守护千手。」
「所以……」
愕然回头。
长年结冻的白雪冰原破开了裂口。
第一次,她看见了春暖花开。
*
十七岁的春野樱大概无法想像战争有多麽残酷。
比书本上描述的还要血腥的大屠杀,或者是因为一时兴起便發动攻击使无数无辜性命丧生,这些都是家常便饭。
抽出苦无、划破气管,一个又一个像是清除垃圾般夺走人命。
如果不做,死的或许就会是自己。
但是自己真的有资格这麽做吗?
灼伤、大量失血、切裂伤,不断的有新的伤患送回后线。
春野樱有条不紊的处理着各式各样的伤口,一边指挥着动线,一边还得给几个没受过几次正经训练的实习医忍分析讲解。
她忙的焦头烂额,也顾不上身边的实习忍者一脸菜色脚步虚浮,将纠缠于肠腹中的铁刃拔出后,大敞的伤口直接推给人处理,自己则风尘僕僕赶往下一处需要她的地方。
「止好血,把伤口缝好就行。」
女孩不知所措的看着昏迷的伤患与那大开的腹部,胃部隐隐翻滚。
实习医忍欲哭无泪:春野小姐一忙起来总是忘记她晕血这件事。
太阳穴突突的疼。
千手扉间这傢伙对她从不安好心。
这是作为给第一次上战场的她的「特别照顾」:把一群没任何经验的新手忍者推给她,美其名曰实战观摩,实际上就是进行牵制外加监视。
还能顺便培养新一代的医忍,简直一举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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