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烛泪淌成一个圆,凝结剥落。烛火燃尽时,试卷也已做完。
“洗洗睡吧。”
温正平搬桌子进屋,月光下,他身影有些佝偻,肩膀却是宽厚。
——
翌日。
天还没亮温媛就起了,搭上最早的一班车去了位于北门的荷花池。那里是成都最大的批发市场,就算是放在21世纪也是鼎鼎有名。
到达时,已天光大亮,狭窄的巷子里人头攒动,来来往往都是选早货的人,店铺皆已开门,商货多得都摆到了街上,让本就不宽敞的路更为逼仄。
温媛之所以要大老远的来这,主要原因还是因为穷,毕竟这儿的东西便宜。
她逛了一会儿,终于在一堆花花绿绿中发现一条碎花裙子。
她第一次见梁珩时也是穿的碎花裙,只不过那裙子是福利院姐姐穿剩下的,对于15岁的她来说有些偏大,却也是她当时最漂亮的一件衣服了。
那时天真,亦或者是自卑,总想在梁珩面前显现出最好的一面,于是那裙子白天穿,晚上洗,第二天又穿,如此往复。
在盛夏时,那裙子已洗得发白发透,微微一出汗,劣质雪纺布料就黏在身上,勾勒出少女削瘦又年轻的身/体。
细竹般的锁骨,胸前不明显的沟壑以及灵动的蝴蝶骨,每一寸都散发着新鲜气息,像未熟透的青梅,单是望着就令人口舌生津,尝一口又涩的可以。
在三伏来临之前,梁珩送了她一条裙子,白色打底,上面绣满绯色小花,绣工细致,看起来价格不菲。
“试试吧,看看合不合身。”梁珩淡淡的说。
温媛接过裙子,柔软的触感从指尖传遍全身,连带着这个燥热夏天也变得柔软了。她换上,衣裳意外的合身,像是为她量身定做一样。
她站在梁珩面前,想绽放却又羞赧,只好难为情的低头扯着裙角,就此错过了梁珩瞳眸里泛起的涟漪。
“老板,麻烦给我取一下那条裙子。”温媛说。
服装店老板把白色碎花裙取下递给温媛,温媛询问能不能试穿,得到肯定回答后才去到试衣间换上。这条裙子款式简单,偏复古风,不算柔软的布料包裹住玲珑有致的身材,衬出二十五岁女性该有的轻熟感与娇俏。
温媛没舍得换下来,付了钱拎着旧衣服便匆匆赶回家。回去的路上,她给阿音买了蛋糕,又经过一家玩具店,门口挂着一条手指粗的“金链子”,左右不贵,就买了。
临近家属大院门口,还未跨进去,就听见温正平一声爆喝。
“我鸡呢?!”
王大婶坐在门沿上磕瓜子,单是听见这声儿,就笑得不亦乐乎,当真看热闹不嫌事大。
她一见温媛,先是打量了一番她身上的新裙子,旋即又道:“阿媛,你找了个啥子对象,你妈这么不待见,把你爸昨天买回来的鸡都藏起来了,说是不给你对象吃。”
“妈,你瞎说什么呢?”李欢欢是王大婶的女儿,前些年嫁外地去了,也生了孩子,但男人对她不好,最近就回了娘家。她跟原主从小玩到大,两人关系比较好。
她轻拍着怀里的小娃娃,说:“阿媛,我妈说的话你别往心里去。”
“没事。”温媛已经习惯了王大婶那张嘴。
就在这时,温正平找鸡找到院子里来了,把花坛都扒拉了个遍,边找边小说声:“啥子瓜婆娘,当真三天不打就要上房揭瓦。”
他穿着西装,捂出了一身的汗。王大婶在一旁看的起劲儿,说:“老温,你这身行头穿着,我还以为是你要带对象回家呢。”
“$_(:з」∠)。”
温正平连老婆都说不过,更别说这王大婶了,只好送她个鬼脸再加一串听不懂的鸟语,已表达心中不满。
“媛媛回来了,”他一见温媛,立马换上副和蔼可亲的模样,接过她手里的蛋糕,说:“这是给小姑娘买的吧,我闺女懂事了。”
他侧头,朝着屋里大喊:“温阳,出来把东西提进去!”
温阳应声而出,这小子更夸张,把去年六一儿童节的表演服穿上了,就差在脸上涂两坨高原红了。
温媛扶额,温正平说的没错,儿子当真随了爹。
这一家三口一个比一个穿得隆重,看得王大婶乐开了花,说:“阿媛对象是市长吗,整这么大阵仗。”
“以后可能是市长。”温正平敷衍了两句,拉着温媛瞧个没完:“我闺女今天真好看。”
温媛有些不好意思,转移了话题,说:“找鸡/吧,快中午了。”
☆、第 6 章
六
那只鸡教屠夫割了喉,拔了毛,死透了,叫也叫不应,温正平找的鬼火起,朝着屋里叫嚣道:“杨岚,你把我的鸡藏哪了?!”
杨岚还是平时的打扮,汗衫长裤,腰间还系着围裙,她端着盆盂一泼,水溅起一米高,温正平吓得一激灵,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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