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幼怡当即攥紧小包,就势一倒,便摔下车来,让黑衣人扑了个空。这一倒不要紧,穿着高跟鞋的脚立时崴了一下,痛得她差点叫出声来。再回头时,发现三个黑衣人已经包围上来。
许幼怡张皇失措,起身想跑,但受伤的脚踝无法支撑,整个人又摔倒下去。此时三个黑衣人已经形成了包围,这下她恐怕插翅也难逃了。
其中一个黑衣人已经摸出了一把折刀,露出志在必得的微笑。
许幼怡绝望地闭上了眼睛,但手里还死死地攥着那小包。
就在这时,天空中突然传来一声清脆的枪响!
许幼怡睁开眼睛,发现其中一个黑衣人应声倒下。余下的两个人惊惶张望,终于明白过来,也不顾上许幼怡,便各自逃窜开来。许幼怡听见利落的拉动枪栓声音,又是一声枪响,又一个黑衣人倒下。但子弹上膛时间太长,还是跑掉了一个。
不过许幼怡毕竟已经安全了。
一个瘦长的黑影从天而降,稳稳地落在许幼怡的面前。
许幼怡抬眼望去,感觉一阵热血涌上头顶,内心猛然酸胀起来,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在昏暗的夜色中,她依然能够清清楚楚地看见眼前那人,挺拔高瘦的身姿,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大而炯炯的眼睛,炽热而真诚的关切眼神,还有轻轻一抿嘴就会若隐若现的酒窝。
此刻她非常清晰地看见,也无比地确定,眼前这人不是别人,就是阔别一年又终于重逢的严微,那个呆子,她的木头。
第17章 (十七)相聚
微微。许幼怡轻轻唤出一声,已经感到热泪上涌,无法自已。
她多么想立刻扑过去,把那个朝思暮想的人儿拥在怀里,紧紧抱住,再也不要放开。
但是她现在脚很痛,痛得根本就站不起来。
别动。严微低沉的声音传来,她已经俯下身蹲着,小心地把许幼怡受伤的那只脚放在自己的腿上,然后褪下高跟鞋和丝袜,仔细地查看她的伤势。
脚扭了,肿了一块,需要敷点药。严微简洁地说。然后她抬起头来,在月光下,许幼怡终于看得更清楚了些。
严微又瘦了,简直是面黄肌瘦,好像有很久没有好好吃一顿饭了。头发凌乱,长长的梳了一根麻花辫,发辫上还粘着些泥土。浑身衣物也是又旧又脏。但许幼怡根本不管这些,借着严微半蹲的姿态,她猛然抱住了她,感受到对方胸膛里有力的心跳,才感觉宽慰了些。
她抱了很久,眼泪也流了很久,再久也不愿放开。但她听见严微闷闷的声音:别抱了,我身上太脏了
许幼怡破涕为笑,心想,没错,这就是严微本人,不会认错了。
她放开严微,擦干眼泪,语气已转为嗔怪:你怎么这么久都没有消息?一年多了,你去哪了?
严微抿了抿嘴,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说来话长。这里危险,还是先离开再说吧。
说着,她转过身来半跪着,示意许幼怡趴到她的背上。许幼怡喜滋滋地爬上去,感觉到那肩背十分宽阔坚实,是可以依赖的安全感,只是一把骨头,有点硌。
在幽幽月光下,两个人的影子合二为一,缓缓地在地上移动着。
许幼怡双手轻轻揽住严微的脖颈,嗅着那熟悉又亲切的气息,感受到对方深沉均匀的呼吸声。
一年多了,她从来没有感受到这一刻的幸福感。
也许久别真的是为了更好的重逢。只要能够重逢,多么难熬的等待她也可以坚忍下去。
回到家里,许幼怡烧好热水,严微就去洗澡了。
感觉脚好了一些,许幼怡就单腿蹦蹦跳跳地,去了厨房,开始熬一锅粥。看见橱柜里还有些虾米、青菜,便一齐放进去。她倚靠在橱柜旁边,看着锅上逐渐升起热气,想起四年前,自己与严微的相识相知,大概就始于那个雨夜的一锅粥,嘴角忍不住泛起微笑。
现在,二人再同吃这一锅粥,感觉应该已是大不相同。
人世间的事情,岂非就是如此奇妙。
严微洗完澡出来,换上许幼怡的粉色丝质睡裙,眉头却紧蹙,嘟嘟囔囔地说:你就没有一条睡裤吗
有啊,不过那是冬天穿的,天气还不太冷就没拿出来。许幼怡拿了一大两小三根汤匙从厨房走出来,抬眼看见严微,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哎,挺合身的。她打量着严微,笑道:看起来特别少女。
她这话是真心的。严微的头发披散下来,湿漉漉地黏在额角,因为总是编着辫子,所以此刻看起来有一点像自来卷,一双大眼睛像小鹿一般,滴溜溜地转着,显得十分动人。
就算她再坚韧、再强大、再冷傲,也不过还只是一个二十四岁的女孩。至少对于许幼怡来说,严微还是那个她想要拥在怀里好好爱护的小妹妹。
许幼怡把汤匙放在桌上,对严微说:愣着干嘛,去端粥啊。
严微哦了一声,便走到厨房去,把一锅热气腾腾的粥端了出来。
两个人就像四年前一样,面对面坐着,吃粥。
但是严微吃得太快了,一下子把自己烫着了,疼得她嘶哈一声,龇牙咧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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