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还手？”慕少野冷冷地问他，说完又给了他一拳。
    慕曲深嘴里鲜血汩汩淌出，染红了大片的床单。
    “慕曲深，你不是很能耐吗？你他妈给我还手！”
    慕曲深依旧不言不语，像提线木偶般任由慕少野打，他越是不还手，慕少野就越是愤怒，他嘴角的那抹浅笑就像是在挑衅。
    阮沐沐扑上去，整个人都挡在慕曲深面前，她哭着对慕少野说：“不要了，求你别打了，求求你了。”
    慕少野动作顿住，他压着满腔怒火盯着她，一字一顿地说道：“阮沐沐，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爬上他的床？”
    阮沐沐一怔，拼命摇头，“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怎样？你解释一下，你们为什么会在酒店的床上？你是不是想说有人陷害你？你们什么都没做？”
    阮沐沐张了张嘴，最后痛苦的闭上，满腔的话都被他堵住了。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我们都已经分手了，你有什么权利管我和谁在一起！”
    阮沐沐瞪着他，看他这么生气的模样，阮沐沐还以为他还在乎自己呢？
    慕少野突然沉默下来，脸上的怒意逐渐消失，变得伤感起来，还有几分无奈的自嘲。
    他伸手一指，指着慕曲深，眼睛却盯着阮沐沐，“那你爱他吗？”
    阮沐沐下意识便要脱口而出，然而去鬼使神差转过头，对上慕曲深灼热的视线。
    他嘴角还流着血，面前的白衬衣早已被浸染通透，他是因为自己才变成这样的，还要让他再难看吗？
    阮沐沐收回目光，转问慕少野，“那你呢，你爱萧盈汐吗？”
    她的不作答，让慕少野忽然笑了，当一个人不回答的时候，基本上都是默认了。
    阮沐沐看到他眼底流露出来的失望，心跳忽然慢了一拍，但慕少野什么都没有再说，兀自转身离开。
    再也没有刚才进来时的气势汹汹，甚至可以说，他的背影显得很狼狈。
    “我们走。”
    他声音里透着一丝疲惫，沙哑不已。
    一群人来得快，去的也快，房间里安静了下来，好似慕少野不曾来过。
    身后传来慕曲深的咳嗽声，阮沐沐回过神，转身去查看他的伤势。
    他嘴角的血像不要钱似的流下，阮沐沐抽出一大把纸巾给他擦拭，但好像怎么也擦不完。
    没一会儿，地上便多了一堆染血的纸团。
    “沐沐，对不起。”慕曲深开口道。
    阮沐沐没有说话，只是继续帮他止血，过了会儿还是擦不干净，她拿出手机就要打120。
    慕曲深按住她的手，坐起身子，弯腰将不远处的垃圾桶拉过来，往里面吐了口血水，伴随着吐出一颗大牙。
    阮沐沐睫毛都颤了颤。
    他双手抓着垃圾桶，侧头看向阮沐沐，再次说道：“沐沐……”
    “我们之间发生了什么？”阮沐沐目光灼灼地盯着他。
    慕曲深抿唇沉默了许久，他的一边脸颊肿起，嘴角大片淤青，明明应该看起来很狼狈，可他眼底的平静硬生生将狼狈感压了下去。
    “对不起。”
    半晌后，他吐出这三个字。
    阮沐沐身体一软，像是被抽干了力气，瘫坐在床上，却仍是不死心地说道：“我不要你说对不起，你告诉我，我们什么都没有。”
    慕曲深却不说话。
    “你说啊，你快告诉我……”阮沐沐恳求地看着他，声音颤抖的不像话。
    “你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吧。”慕曲深闭上眼，将头转向另一边。
    阮沐沐张着嘴，眼泪夺眶而出，“你骗骗我都不行吗？”
    她崩溃地捂住脸，她听见，脑子里紧绷的那根弦，还是断了。
    “我为什么要骗你？我愿意负责，你可以选择嫁给我，也可以选择什么都没发生过。”慕曲深低低开口，“你总不能，只让你选，不给我选的机会。”
    阮沐沐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事已至此，她已经无话可说。
    如果萧盈汐安排另外任何一个人，她都不会这么痛苦。
    可为什么，偏偏是慕曲深？
    她已经无法再面对慕曲深了……
    她刚走两步，忽然腰间一紧，慕曲深从身后抱住她，“沐沐，我们结婚好吗？我会对你好一辈子，我等了你十五年了，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
    他苦涩的声音中夹杂着低到尘埃的哀求，传到阮沐沐耳边，让阮沐沐心中一痛。
    “小虎，我一直都把你当哥哥，当朋友……你不要这样。”
    “没关系，你把我都什么都可以，我不要你爱我，我只要你在我身边，我爱你就够了。”
    “这对你不公平，你干嘛这么傻？”
    “这个世界上，哪有绝对的公平？感情这种事，公平与否，都取决于当事人如何去想。
    你若嫁我，我只会觉得是老天莫大的恩赐，不会觉得不公平。”
    “可我觉得不公平。”
    她捏了捏手指，将眼泪强忍回去，心一横，将腰间的手掰开。
    可他死死抱着她，倔强的不肯放，阮沐沐用尽全力，将他手指一根一根掰开。
    “沐沐，别推开我。”
    他倔强，她决绝。
    “对不起。”阮沐沐掰开他最后一根手指，仓皇地跑了出去。
    “沐沐……”
    慕曲深站在原地，凝视着她消失的背影，自嘲一笑，即使他用了手段，还是留不住她。
    他拖着虚弱的身体走出酒店，路过的人看到他身上血迹，吓得纷纷避让。
    他在旁边便利店买了包烟，就坐在店门口，抽了根烟放进嘴里点燃，狠狠吸了一口，呛得他连连咳嗽。
    强烈的冲劲直冲脑门，眼前一黑，差点当场晕过去。
    他缓了好一会儿，才把手里的烟在地上摁灭。
    慕曲深苦笑，自己连抽烟都不会，太没用了。
    突然，兜里的手机响了。
    他摸出手机，按了接听键，放在耳边。
    “送你的惊喜，觉得怎么样？”电话那头传来萧盈汐的声音。
    “我告诉过你，不要插手我的事！”
    “你这人，真是好心没好报，我看着都替你着急，想着临走前帮你一次，谁知道你连谢谢都不说一声，说实话你们睡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