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上你们的狗嘴。”慕少野冷冷地打断两人，“什么破事都拿出来说。”
    两人相视一眼，自觉闭上了嘴，喝完一杯酒后，陆衍把李其泽拉走了。
    桌上就剩下慕少野和阮沐沐两人，陷入了沉默。
    慕少野握住她的手，轻声说道：“沐沐，我和他们不一样。”
    阮沐沐点点头，注视着他，片刻后她问道：“人都是会变的，你能保证将来不会和他们一样吗？”
    慕少野笑了一声，摇头道：“你让我怎么回答？我保证了你就会信的？”
    他这个回答，阮沐沐多少有点失望。
    慕少野又道：“人的确会变，没有什么是永恒不变的，但不管任何事，都是现在决定未来怎样，而不是未来决定现在怎样，所以那些说什么未来怎样怎样都是废话。”
    “我现在爱你，所以你应该相信，我未来也会一直爱你，而不是胡思乱想，知道吗？”
    阮沐沐眨了眨眼睛，听起来还挺有道理，明明很失落却又找不到话来反驳。
    但他的话也让她意识到，她怕的不是未来怎样，而是一直以来缺乏的安全感。
    尤其是再知道他身份之后，两人之间悬殊太大，她觉得自己配不上他。
    而她也在冥冥之中，做着改变，变得可以配得上他，而不是每次站在他身边，从别人口中听到的都是‘麻雀变凤凰’这样的话。
    不过这些改变，似乎都没有太大的用，因为身份的关系，在别人眼里，她也不过是狗仗人势罢了。
    那些女人讽刺她山鸡的时候，她能不难过吗？能不无动于衷么？
    她又不是神，怎么可能会不在意呢……
    慕少野将她抱在怀里，下巴抵在她的头顶，安慰道：“不要想了，谁都没有资格看不起你，你是独一无二的，是我捧在心尖尖的女人，这一点就足够了。”
    阮沐沐眼眶酸涩，有时候她真的觉得自己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才会遇到慕少野。
    他怎么可以对她这么好？好到她无法想象自己离开他会怎么样。
    她扪心自问，就算是之前和他冷战，和他闹脾气，都在挑战他对她的爱，都仗着他爱她的筹码才能那么肆无忌惮。
    哪怕她无数个害怕得想要逃离的瞬间，都不可否认是被他强烈的爱意忍耐了下来。
    她其实，也没他想的那么单纯。
    每次想到这个，阮沐沐都觉得自己很可耻。
    “三哥，你真的了解我吗？”
    这么久以来，她还是头一次叫他三哥，一种久违的熟悉感漫上心头，慕少野怔忪了一下。
    “为什么这么问？我不了解你还有谁了解你？”慕少野揉了揉她的头发，低笑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要有心理负担。”
    阮沐沐一怔。
    “你的改变我看在眼里，你要知道，爱情没有对错，没有好坏，我眼里只有你这个人，我爱你所有的一切，不要想那么多了，嗯？”
    果然，他什么都知道，阮沐沐如释重负地笑了笑。
    或许，这就是被偏爱感觉？
    才让她敢有恃无恐，恣意放肆。
    “我去下洗手间。”阮沐沐忽然推开他，站了起来。
    慕少野点点头，“小心点。”
    阮沐沐提着长长的裙摆，走出五楼大厅，却并没有去洗手间，而是下了一楼。
    和想象中的一样，那些女人被保镖守着吃蛋糕，还没吃完一半，全都吐的天昏地暗，地上一片狼藉，很恶心。
    看到阮沐沐过来，她们像是看到救星，捂着发胀的肚子，强忍着恶心向她求饶。
    “慕太太，我们真的吃不下了，你就饶了我们吧！”
    “是啊，我们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乱说话了。”
    阮沐沐淡淡地看着她们，平日都是娇生惯养的小姐，先前还不可一世，现在却低声下气的来求她，也真是讽刺！
    “放过你们可以，只要说出刚才谁往我身上扔的蛋糕，我就放你们走。”
    此话一出，众人全都看向江爱的闺蜜。
    “她！我亲眼看着她扔的！”
    “对，我也看到了！”
    被指到的女人脸色一白，下意识地向江爱求助，江爱却假装没看见。
    经过方才的毒打，已经磨掉了江爱所有的气焰，她可以恨阮沐沐，却不能和权力抗衡，也不能让自己父亲陷入危难。
    这就是现实，很残酷，也很无奈。
    女人知道，没有人能救她了，她家世算不上上流，靠着江爱才勉强能混进这个圈子，如果不是江爱，这个宴会都没有她的资格。
    她只能低下头，走到阮沐沐面前，弱弱地说了句对不起。
    阮沐沐找了张椅子坐下来，撩起裙摆，露出被弄脏的高跟鞋，“我也不为难你，擦干净，你们都可以走了。”
    女人蓦地抬头看着她，两人一个学校，也同时参加过校庆的排练，那段时间的阮沐沐柔柔弱弱，怯懦自卑，和眼前这个女人天壤之别。
    她不敢相信，一个女人可以蜕变得这么彻底。
    不似那种突然得势仗势欺人的矫揉造作，而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上位者气息，这两者的区别，一眼就能感受到。
    后者是前者学不来，模仿不出来的。
    “你愣着干嘛？还不快擦！”
    别的女人忍不住了，她们只想尽快逃离这里，再也不想看到那该死的蛋糕，只要想到蛋糕两个字，胃里就开始翻滚。
    “要不是你们误导，我们会陪在这吃蛋糕？”
    “就是，没让你.舔干净就是仁慈了，还敢犹豫！？以后在说话前过过脑子，不要牵连别人！”
    女人咬了咬唇，作为语言暴力的施暴者，现在也尝到了被别人暴力的滋味，大家都是人，她体会到了阮沐沐刚才的心情。
    于是，她拿起桌上的餐巾，缓蹲了下来，带着满腔屈辱，擦拭着阮沐沐的鞋尖。
    弄脏的地方不多，擦干净也很容易，但这个过程所来带的煎熬和羞辱，足以摧毁一个人自尊和意志。
    阮沐沐没有表现的很高兴或者得意，甚至神色有些恍惚，难怪大家都喜欢权力，这种把一个人踩在脚下的感觉真让人上瘾。
    她忽然有些理解赵颖的改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