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婉柔本能的身体旁边挪开，岳子川继续贴过来。
    “你怎么会在这儿！”顾婉柔故作镇定。
    “当然是想你啊。”
    岳子川说着，挑起顾问肉的一缕头发，放在鼻子边闻了又闻。
    顾婉柔颤抖着，一股恶心的感觉涌到喉咙。
    “呕……”
    急忙捂住嘴，几乎要干呕起来。
    岳子川扫兴的哼道，“得了，老子现在没什么兴致，你不用装这副模样，倒胃口！”
    顾婉柔颤巍巍的拿起一杯水，咕咚咕咚喝了几口，才平复了胃里的不适。
    心里却因为岳子川的一句话，放松了。
    她不用跟这个恶心的男人做那些恶心的事了。
    岳子川毫不客气的拿起筷子，狼吞虎咽的吃起来。
    家里出了事，谁都没顾上吃口应时的饭。
    即便是嚣张跋扈的岳子川，在家庭礼数前，也得有所收敛。
    这会儿看到一桌子饭菜，确实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饿。
    顾婉柔就静静的坐在旁边。
    有一瞬在想，如果她现在有那个药，放在了饭菜里让岳子川一并吃下该多好。
    “在想什么？”
    岳子川忽然转头，顾婉柔吓了一跳。
    尴尬的扯了扯嘴角，“我在想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岳子川吃了个半饱，似是心情愉悦了几分。
    “找你当然有好事。”岳子川笑的阴险。
    拿起餐巾擦了擦手，甩在一边。
    “我要的东西呢？”
    顾婉柔心头一震，“什，什么东西……”
    岳子川一跃而起，揪住顾婉柔的头发。
    “装？账目，我要的账目！”
    “你放手，我知道……知道了。”顾婉柔抓着男人的手腕，想要挣脱。
    头皮几乎要被撕扯下来的疼痛，让顾婉柔不敢说一个“不”字。
    岳子川泄愤了一阵，将她一把甩开，就如划开刚刚那个擦走油腻的餐巾一样。
    “女人就是贱！”
    顾婉柔忍耐着，低着头，“现在程耀阳并不信任我了，让我进入他那里去拿账目，那是基本不可能的。”
    岳子川要的是程远达成为资源开发署司长后的账目，那是一本程远达洗钱的黑账。
    要知道自己的资金去向，不可能将账目全部销毁。
    这本账，在程耀阳手里保管。
    “不可能也得给我可能！”岳子川恶狠狠道，“你不要存在侥幸，以为你做的事没人知道！”
    “你，你什么意思？”
    “那天晚上，你以为只有你一个人吗？”岳子川忽然嘿嘿一笑，深意十足。
    顾婉柔脸色一瞬的青白，惊恐的看着他，泄漏了一切。
    岳子川继续笑着，笑的顾婉柔毛骨悚然。
    “你，你简直是个魔鬼！”
    “知道就好，所以尽快给我账目，不然你知道后果！”
    后果……
    后果就是眼前她终于可以捏在手里的一切，又将如镜花水月，全部消失。
    不！
    她不甘心！
    她一步步走到今日，有多么艰辛只有自己知道。
    不能毁掉这一切，不能！
    顾婉柔软了软声音，眉眼间也忽然多了几分妩媚。
    “岳少，我当然想帮你，可现在程耀阳已经不信任我了，我接近他真的很难。”
    岳子川嗤笑，“还有你办不成的事？”
    “是啊，我一个女人，还是被人家嫌弃的女人，能有什么本事……”
    “你的本事不小呢，沈安安现在在哪儿啊？”
    “啊？安安怎么了？”顾婉柔一脸无辜。
    岳子川一副早已看穿的神情，“你那一招借刀杀人，用的很好啊。”
    顾婉柔故作镇静，“什么借刀杀人？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万事没有绝对，沈安安的尸体一天没被找到，那就有无数种的变数，你说呢？”
    顾婉柔心头震颤。
    岳子川到底知道多少？
    不，沈安安死了，已经死了！
    岳子川捏住顾婉柔一瞬惨白的脸，“瞅你那点儿出息，你不是挺牛逼的吗？干了那么大事儿都脸不红心不跳的，这会儿慌了？”
    顾婉柔忽然脸色骤冷，眼底阴云密布，
    “我没慌，我只是担心沈安安死不了！”
    岳子川忽然哈哈大笑起来，“你的心确实够毒啊，让你去那账目简直太合适了，
    你那点儿破事儿，我懒得管，我只关心账目，
    程耀阳那个小白脸，哥哥给你留着，
    不过到时候，程家完蛋，你怕是也看不上姓程的了，
    至于沈安安嘛，死了也就算了，如果哪天活了，哥哥我也帮你搞定，如何？”
    “你要对程家做什么？”
    “这你不用知道，三点钟我要看到账目，不然……我就把你挂出去，看谁死的快！”
    岳子川嫌恶的剜了她一眼，直接起身离开。
    顾婉柔的心一下沉入谷底。
    惊慌，挣扎。
    她不可能帮岳子川害程耀阳的。
    可如果不帮，她自己的有可能会万劫不复。
    她该怎么办，怎么办？
    ……
    赵兴邦的死，对于程家来说却是喜讯。
    即便网上太多的猜测，还有人集结抗议声讨，那也不过是一小撮人闹事而已，很快便平息。
    警方不可能因为网路上的人心鼓动，而真的把程家作为嫌疑人去调查。
    程远达不费吹灰之力，熬死竞争对手的话题也引起了热议。
    有人说程远达命好，也有人说程远达上辈子拯救了世界。
    总之，赵家一片惨痛的时候，程家正在张灯结彩。
    距离宣布结果只有几个小时的时间，可结果却早已分明。
    程家再想低调，却也还是有太多过来提前道贺。
    一时间程家门庭若市。
    其中，不乏以前与赵兴邦走的很近的高层，如今也都纷纷倒戈了。
    这就是权力的魅力！
    褚冰清临时拉来了同心会的姐妹们帮忙操持宴会，将来宾都一一请进了程家大宅。
    毕竟，程家周围都又警卫，总比到外面的宴会厅去大张旗鼓的待客低调的多。
    等结果宣布，一切顺利，将这些客人一并带到行政总区参加宴会也来得及。
    “恭喜程夫人，如愿以偿。”
    “程夫人，您今天这身穿的可真漂亮，这才是行政长官夫人该有的派头嘛！”
    “就是，咱们冰清是什么出身啊，名门之后，怎么是那些土包子能比的？”
    这土包子，自然指的是岳丽珍。
    对于面前的人真真假假的赞美，褚冰清心里明白的很。
    可谁不喜欢听好听的呢？
    褚冰清微笑言道，“谢谢各位过来道贺，不过这还为时过早，我们家老程啊，做人向来低调，
    一路走到如今真是不容易，尤其竞选前夕，有人故意爆出来各种不实传闻，
    老程那段时间啊，也几次想要退了算了，
    其实我也支持，何苦因为一个不落好的差事，弄的心力憔悴？
    可你瞧瞧，世事无常，他啊，注定就是个劳累命了。
    不过，这一直是老程的心愿，想真正做一些为民谋福祉的事，
    希望，能够一切顺利吧。”
    周围的人都不禁感慨的点着头。
    “怎么可能不顺利，程司长这么多年兢兢业业，已经提出了很多为国为民的好方案，这行政长官的职务本来就非他莫属的。”
    “就是，我们商会也盼着是程司长来领导我们，这样感觉这日子都有奔头了。”
    “哎，幸好事态都平息了，真没想到这一届竟然恶意竞争到这种地步！”
    褚冰清也是一叹，“人都走了，一切都过去吧。”
    这话虽然令人唏嘘，可无疑将前一阵子爆程家丑闻的元凶直指赵兴邦。
    大家都心照不宣的点了点头。
    大喜的日子，谁也不再去提那些“无关紧要”的事。
    顾婉柔来了。
    一进门，褚冰清就看见了她。
    与身边的人寒暄了几句，褚冰清径直走了过来。
    “你来干什么？”
    顾婉柔礼貌一笑，“程夫人，我是得到通知过来帮忙的。”
    “不必了，人已经够用了，你回去吧！”褚冰清冷漠言道。
    顾婉柔早有预料，“程夫人何必这么不近人情呢？”
    “我不近人情？你以为没了沈若兰，你就可以上位了？别做梦了！”
    褚冰清讽刺的看过来，给旁边的安保使了个眼色。
    安保人员过来，“这位小姐，请出去！”
    “程夫人，我不过是好心过来帮忙，没有别的意思。”
    “不管你是什么意思，都给我出去！”
    这时，程耀阳正好下车。
    两个女人均回头，看见了走过来的程耀阳。
    顾婉柔心里突突的跳了起来，这个在她梦里百转千回的人。
    好像已经很久没见了。
    不，她在他的婚礼上，刚刚见过。
    可今天的他，不似婚礼上那般风度翩翩。
    整个人有些颓废，这是她不曾见过的程耀阳。
    “耀阳哥哥……”
    轻声唤着，却被褚冰清打断。
    语气严厉，“你干什么去了？一个晚上不见你人，瞧瞧这一身，家里还有宾客，快去收拾一下！”
    “是，妈。”程耀阳哑着嗓子，一开口传来很浓的烟草味。
    顾婉柔有些奇怪的看向他。
    程耀阳从不抽烟！
    身上的衣服有些褶皱，头发也不似平日的一丝不苟，下巴上的胡子冒出了青茬……
    她从未见过如此不修边幅的程耀阳。
    褚冰清又冷冷的剜了顾婉柔一眼。
    言道，“你回来的正好，今天是什么日子，你应该清楚，别闹出什么麻烦，明白吗？”
    程耀阳点头，“我会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