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明媚了起来, 而她也是在这一刻从梦中醒来了。
“别睡了。”市川椿拍了拍两面宿傩的脸, 软绵绵的力道像是猫咪用肉垫不痛不痒地拍着饲主, “我要洗澡。”
“洗澡?”两面宿傩睁开眼睛,红眸戏谑地看着她, “你洗得动吗?”
“……”市川椿被问住了, 她沉默许久, 一本正经地提议道, “你帮我洗。”
“好啊。”
见对方答应得那么爽快,市川椿觉得有点不太对劲,来自AI的警觉提醒她快点收回这句话,可她还没来得及说她后悔了,就被两面宿傩从被窝里抱了起来。
市川椿赶紧搂住他的脖子,被子从身上滑了下来,布满吻痕和牙印的身体让她不想再看第二眼。
眼看他就打算这么抱她出去,她慌张地提醒道:“给我披一件衣服啊!万一被里梅看到怎么办?”
她隐隐记得她曾经给他起过“原宿裸男”的绰号……但就算喜欢裸奔是他的癖好,不要带着她一起啊!
两面宿傩毫不在意:“里梅很有眼色。”
市川椿木然道:“看到家里有一对裸男裸女穿梭在走廊却装瞎的眼色吗?”
“听到有动静就回房间不出来的眼色。”两面宿傩心情相当不错,难得有了几分耐心——其实他最近对她都颇具耐心,“你叫得那么大声,睡厨房都能听得见。”
“……睡厨房还是听不见的吧!”市川椿羞恼地反驳道。
……
接下来的洗漱果真如市川椿预料的那样,发生了一系列羞耻得她不愿回忆的事情,向来精力充沛的她都觉得自己一时半会儿元气不起来了。
连着两轮高速飙车的代价就是,好不容易有了退烧迹象的她再一次升温了,甚至还比一开始还要严重。
她直接病倒在床上,连画画打发时间都没有精力。
“你怎么越来越弱了?”两面宿傩盘坐在床边,他无聊地玩着散在被单上的粉发,绕着手指系了个结。
发现是个死结后,他果断地把它扯断了。
市川椿:“……”
她一时不知道该先反驳他的话,还是谴责他的行为。
“那么喜欢打结,你干脆去找里梅要一根苎麻绳打中国结去吧。”她一把抓住自己的长发,移到了远离魔爪的另一边,自己则是翻过了身,背对着两面宿傩。
“中国结?”两面宿傩有些遗憾地看着发丝从手中抽走,“你说的是水引?”
水引是飞鸟时代的遣隋使从中国带回后自身融合发展出来的结绳工艺,在平安时代制作材料由苎麻绳变成了和纸,赠送礼物时扎上的纸绳就是水引。
“你喜欢那种东西?”两面宿傩对这种不符合审美的无用装饰品完全没有兴趣,他撑脸看着不想搭理他的樱发少女,故意说,“下次让里梅把食材的肠子流出来,打成水引送给你。”
“……谁要那种东西啊!”
市川椿愤怒地抄起枕头朝他丢了过去,她刚想说一句“留着挂在你床头吧”,下一秒却剧烈地咳了起来,她躺在床上像个小虾米似的拱着身子,难受地用手掩在嘴前。
两面宿傩难得善心发作,伸手拍了拍她的背。
不算温柔的力道让市川椿有一种她的肺要被拍出来的错觉,她赶紧拍了拍两面宿傩的胳膊,示意他收回蓄意谋杀的手。
等到她终于不再咳嗽了,她心累地叹息了一声:“好想去医院挂号。”
“这是第几天了?”两面宿傩冷不丁地问。
市川椿掰着手指算了算:“第三天?我是那天晚上才发现自己发烧的。”
“我问的是你待在这个时代的几天了。”
“第六天了。”市川椿把刚才扔在两面宿傩怀里的枕头拿了回来,把枕头放回床单上后,她躺了下来,“明天任意门的冷却期就要结束了。”
“哦。”两面宿傩冷淡道。
市川椿:“。”
市川椿:“你就这反应!?”
她伤心了,不管他们感情怎么样,好歹□□关系直接打上本垒了,竟然也不挽留她一下。
两面宿傩垂眼,他微微俯身,单手撑在她的脑袋旁,猩红色的眼眸像是锁定猎物似的紧紧盯着她,危险又致命的气场让她产生一种他还没有完全从诅咒状态恢复的错误。
他挑起唇角,不紧不慢道:“你以为我会放你走?”
市川椿愣了一下:“你想让我留下来?”
两面宿傩身子下压,他将少女笼罩在了自身的阴影之下,两人的距离缩短至几乎是唇贴着唇的地步:“你想回去?”
作为一个求生欲测试经常不及格的人,市川椿诚实地点了点头。
两面宿傩不悦地眯起了眼睛:“为了那个死透的女人和无聊的约定?”
市川椿错愕地睁大了眼睛,花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这句话的含义,她没有反驳对方的话,只呆呆地憋出了一个问题:“你怎么会知道?”
两面宿傩单手从下环住了她的腰,抱着她一起在被褥上滚了半圈,让她趴在了自己的身上。
他抚着她的头发,漫不经心道:“做的时候看到了你的记忆。”
市川椿:“……”
怎么没人告诉她,补魔还会侵犯她的隐私啊!?
她沉默几秒,悲伤地接受了现实,趴在对方的胸肌上闷闷地问:“你看到多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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