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棘手。
这是她瞬间判断出的结论。
她还没来得及拉开距离,男人持刀向她劈来,她不得不举起手中的画板挡住,更为坚固的召唤道具竟□□脆利落地劈成了两半,连带着她的出道作《宿傩骑猪图》在空中裂开。
靠!她画了几个小时的稿子!
这家伙莫非是两面宿傩雇来摧毁她的旷世杰作的!?
心血之作说没就没了,市川椿愤怒地瞪大眼睛,她抬手将裂成两块的画板一前一后朝对方的脸上狠狠地丢了过去。
这样的攻击当然是无法奏效的,男人几道快出残影的斩击将它们切成了碎块,但她借此和他拉开了距离。
“原来不是花瓶啊。”握着刀的中年男人沉声道。
他没有穿狩衣,打扮看起来一点也不像个阴阳师或是咒术师,更像一个擅长体术的武士,“我还以为两面宿傩养了一个没用的女人,还想夸他很有闲情雅致。”
得意之作被毁的市川椿正处于一点就炸的状态,她皮笑肉不笑地说出粗鄙之语:“他确实没什么闲情雅致,就算养个花瓶,顶多只会放几枝用来给你母亲吊唁的花。”
她觉得自己快被气出乳腺增生了。
这种感觉就像她辛辛苦苦通宵了一晚上好不容易赶出了几个小时后要用的毕业论文的答辩PPT,在她点保存的那一下电脑死机黑屏了,她想要重开电脑去历史记录抢救一下,结果电脑居然冒烟了。
最可气的是,她打电话报给维修人员,对方竟然在电话里嘲讽她大晚上赶PPT很有闲情雅致。
市川椿从刚才男人挥刀那几下大致估摸了一下他的实力,他和之前遇到的那两波咒术师不是一个水准,明显要强于他们,身上散发的杀伐之气只有一场又一场的厮杀才能积累出来。
对手的实战经验却远胜于她,动作流畅又狠戾,还有幻境的加成,不像她没有拿得出手的招式,但她并不慌张,因为她的力量和速度都在他之上。
简单来说就是,他技能多且操作牛,但她面板属性强且等级高。
市川椿自信地认为打败他没什么问题,不需要呼叫外援,对手就他一个人,正好她缺乏战斗经验,可以给她练练手。
连续躲开数次如潮水般汹涌而来的斩击,男人的眼神稍微认真了一些,他双手握着刀柄,露出一个畅快的笑容:“你比我想象中的厉害一点,难怪两面宿傩愿意把你留在身边。”
“中年男人的脑子里就装着这些东西吗?”市川椿瞥了一眼倒在脚下的树干,不由得在心中感慨这个世界真奇妙,□□居然能把那么粗的一棵树轻轻松松地砍倒。
男人遗憾地摇了摇头:“你的潜力很好,死在这里可惜了。”
市川椿的额头青筋崩起:“假惺惺什么呢?莫名其妙冲上来砍我的不是你吗?”
“谁让你是两面宿傩阵营的?要怪就怪你和那样的怪物走太近了吧。”男人调整了握刀的姿势,他惋惜道,“看得出来,你没什么实战经验,但你能很快适应战斗的节奏,说明你很有天赋。那么好的底子就要荒废在这里了,我当然很痛心。”
“说得好像我马上要死了一样。”
市川椿抱着厚厚的道具图鉴,她已经想好了,等下她就要用书角去磕这个满嘴屁话的臭男人的头壳,让他好好清醒一下。
“你确实快死了。”男人摆正姿势,握紧□□向她冲了过来。
市川椿眯起眼睛,他的速度很快,但没有到她看不清的地步。
他突然化为雾气散开了,但她丝毫不慌,这样的手段刚才他已经用过好几次了,只要注意雾气的凝聚位置就能轻松躲过。
幻术能藏住他的身形,却无法改变他真正的移动方向。
——后面。
同样的招数来了那么多次,市川椿已经能够越来越快地反应过来,她猫腰躲掉差点削断她脖子的利刃,转身一张SR卡抽在他脸上。
随着一声清亮的“天鹅脚踏船”,凭空出现的重物压在了他的身上,他来不及闪躲,半条腿被压在了下面。
市川椿刚想得意洋洋地嘲讽对方一番,但他却毫不在意地对她弯起了嘴角,顿时,强烈的不安涌上了心头,仿佛有一桶冰水从头顶浇下,她如坠冰窖。
她近乎是本能地歪了一下身子,但已经晚了,在她念出卡面名字的那一刻,被她忽略的危险已经向她扑来。
一把利刃从后贯穿了她的胸膛。
“……”
市川椿难以置信地瞪圆了眼睛,尽管刚才那一下让她避开了要害,但铺天盖地的疼痛像是将她扔进了水流湍急的江河之中,过鼻的水线让她喘不过气来。
趁着她被疼痛分神的一秒不到的期间,男人果断地将□□从正前方捅入了她的心房,大片的鲜血飞溅而出,淋了他满身。
“我说了,你的经验太少了。”男人握着刀柄的手残忍地转动了半圈,少女痛苦的表情倒映在他的眼中,“你以为幻术是我的术式吗?”
一前一后两把刀从身体中拔了出来,樱发少女摇摇欲坠,她晃了几下,最后像一只破烂的布娃娃似的倒在了血泊中。
嘴里是浓重的铁锈味,鲜血不受控制地从嘴角大片大片地流出,市川椿在一片模糊中隐隐看到血泊中倒映着的身后那一人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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