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夫人上楼叫儿子,而苟先生则继续与邱心禹谈话。
他问道:“你一周过来三次是吗?上多久呢?”
邱心禹忍住翻白眼并吐槽“你也太不关心你儿子了吧”的冲动,客气地说了上课时间,还讲解了一下大概的补习方针。先生刚夸了几句,忽听楼上传来声响;邱心禹还没来得及转头,苟烁希已经在远远 ?я?地喊她:“邱老师,课已经开始了吧?”
“你这孩子!耽误一会儿又不碍事。”夫人佯装嗔怪。
“刚有起色,不能松懈,”苟烁希笑了笑,站在楼梯口弯腰俯视邱心禹,“是不是啊,邱老师?”
邱心禹被他催着上楼,没多久就听见大门被重重关上,然后两辆汽车嗡嗡启动。发生的过快,她甚至都还没把椅子给坐热。
苟烁希看起来平静得出奇,自然地揭开家丑:“他们各自在外都有情人和孩子。”
邱心禹正在翻动他作业本的动作一顿。这人和她熟悉之后对许多事情毫不避讳。她知道他父亲是个身居高位的政治家,母亲是财团千金;知道他小时候和家中女佣关系非常亲密,可那个女佣却偷走了不少东西后还试图勾引男主人,于是才换成了现在的小王;知道他从不邀请朋友来家里,也很少联系谁去玩,即便他很受欢迎,可孤独已成习惯。
同样的,他对她也十分了解。基本资料一开始就调查得清清楚楚,她在接下来的相处中也始终保持坦诚,又奇特又佛系的性格时常难以预测,令他忍不住探索。
她“啪”地合上作业本,耸肩说:“知道真相也不是坏事。而且你比其他人更像一张白纸,你说呢?看啊,四方形的纸有固定的大小,但在上面涂什么却是你的自由;几乎每一笔都是你自己画的,你不骄傲吗?我反正觉得你已经做得特别好了,真的。”
苟烁希盯着她举着的本子,愣住了。
她的声音还在继续:“想出去玩吗?”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点头。
“那走吧。”
“……嗯。”
小岛上孤独的住客眺望那艘抛锚的大船,不知不觉中已在向岸边靠近。长久以来唯一成功抵达岛屿也是唯一获得参观许可的访客踏进了他的国度,散漫又谨慎地入侵,却没有一丝恶意。
那么,焚舟吧。
让她有去无回,永远无法离开。
09 关于是如何变成恋爱关系的
十二月三十一日的晚上,小情侣与邱家父母共进晚餐之后,两对男女便各自离开。邱心禹的父母这么多年以来一直感情非常浓,在女儿懂事之后便把所有节日过成了情人节;女儿从小也有作为电灯泡的自觉,早早退场。她对节日的感触不深,有了男朋友后才发现一起过节还挺有意思的。
她坐进了男友的车,因喝了不少酒而有些发困,将头靠在窗上哈出冷气玩。被苟烁希牢牢握着的左手忽然被捏了一下,她转头看去,男友正从手机上抬眼,说:“不想去派对了。就我们两个人一起跨年好不好?”
邱心禹歪歪扭扭地靠到他肩上,说:“不去吗?这是你表哥读完MBA回国第一次跨年呢,派对一定会办得很好玩。”
他把玩着她的一缕发丝,忽然问:“你想见他?”
她熟练地躲避麻烦精的陷阱,回答:“不是想见他,是想见盛大的派对,想过去玩。我们在他那儿留宿的话,你也能喝点酒,陪我一起玩。”
苟烁希一时间没说话,紧紧拥住她,就这样停留了一分钟。在此期间,邱心禹的手掌不停地抚摸他的后颈和背脊,轻声说:“我会一直和你待在一起的。”
男生“嗯”了声,然后松开了她,启动汽车。
要说邱心禹在苟烁希的高中时期完全没有察觉到对方的黑暗面是假的,可小孩从小习惯性地演戏给别人看,摘下一张面具下面还有一张新的,跟剥洋葱似的,所以那偶然出现的面具裂痕似乎不像是危险的警告,她毫无自觉地掀到了最深层。
那是星期天的下午,他们约好了一起去听外国巡演管弦乐队的公演。他们当时恢复融洽,自慰事件的余波彻底消除,两个人在不忙的时候也会时不时地出去玩,她甚至在小王请假的那两天带他回家吃过饭。他应该过了叛逆期,变得特别好说话,笑容出现的频率也更高了,特别可爱,以至于她甚至和母亲感叹过要是真有个弟弟就好了。母亲也非常喜欢他,和邱心禹私底下开玩笑时会戏称他为“干儿子”。
彼时,少年已经身量很高,脸上的婴儿肥却还未完全褪去。无论他穿着校服还是常服走在她身边,似乎不会有人误以为他们是情侣。比如在看公演时意外遇见的前男友,在她极力想要避开的情况下依旧追了上来,打完招呼后的第一句就是:“是表弟还是堂弟吗?好像没见过。”
演出已经结束,大批人群准备离开。邱心禹冷淡地回了句“关你屁事”之后,拽着苟烁希的胳膊就想往外走。然而前男友跟着他们出去之后,在空旷一点的地方再次叫住她,对着她的后脑勺说:“我就是想跟你再道个歉!”
“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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