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她还能有谁？”
    陈佳似乎陷入了回忆。
    “那女孩挺可爱的，小脸蛋粉嫩嫩，特别招人喜欢，跟她恶心人的老爹天壤之别。”
    “但是话又说回来，谁叫她摊上那么一个爹？就是死，也不值得人同情。”
    夏末不自觉捏紧拳头。
    “是你们干的？居然对一个小女孩下手，真是卑鄙无耻！”
    陈佳抽的很快，眨眼只剩下半根，他停顿一会，对这份指责分外不爽。
    “老子这些年身上受过大大小小的伤痕，哪一样不是贝特所赐？就算报复了他的女儿，也是这老变态自找的！”
    “她确实死了。”陈佳道：“不过我没动手，看着那群人将贝拉折磨死，有的甚至还在她后背踩了几脚。”
    “那天，她就像个破败的娃娃，倒在地窖里，连声音都发不出来，等到贝特赶到，一切都晚了。”
    “老变态一怒之下，把参与行动的大部分人都杀了，他们的血染红半个地窖，并把这些人的尸体拖到了尽头的酒窖，用来酿酒。”
    夏末惊讶的瞪大双眼：“你刚才说什么？用尸体……酿酒？”
    “是啊，刚开始看，把我都吓傻了。”
    陈佳继续道：“可能老变态失去了爱女，心中十分悲痛，就连酒窖不让闲杂人等进去这个规矩都忘了。”
    我突然想到问题：“不让进酒窖，那你们平常的工作在哪里进行？”
    陈佳指了指地道的尽头。
    “就在不远处有个分岔路，那有两个房间，宽敞的是酒窖，逼仄的是做工地。”
    “平常都是在做工地干一些闲杂的碎活，它的上面连接葡萄藤，贝特会亲自挑选葡萄，剩下的交给我们做。”
    “如果做的不好了，轻则打骂，严重的直接折磨或者杀掉。”
    陈佳苦笑一声，他看向遥远的黑暗尽头。
    “我也是从那天才知道，死去的人都被拿做酿酒了，他们的皮就像野兽的皮毛一样，被挂在墙上展览用，那是猎人在炫耀自己的勋章。”
    “贝特惨无人道，但贝拉是无辜的……”夏末还在纠结这件事，大概因为同是女性，所以更容易共情。
    “你是哪跑出来的圣母？”陈佳挑眉道。
    他将抽完的烟头扔在地上，狠狠踩了两脚。
    “没谁是无辜的，既然享受了，就要付出代价。谁叫贝拉是贝特的女儿？她死了就是活该，站在工人的角度，不可能放过她。”
    “但我还有三观，不会折磨这么个小女孩，也多亏了贝拉，此后每个月贝特都会送个女人进来。”
    他指了指屋内：“这次的成色还算不错。”
    “恶心！”夏末厌恶的皱了皱眉头。
    同为男人，我表示理解，并没有从这个问题上多做评判。
    “女人是什么时候送来的？”
    “昨天。”陈佳道。
    “所以当你们说贝特死了的时候，我不太相信，也太巧了，前脚女人刚送来，然后就死了？”
    “虽然这种巧合也不是没有，但……”他抬头认真的看着我们：“我都交待了这么多，是不是该自报家门？”
    “你们是做什么的？该不会是那群无聊贵族重金悬赏来偷酒的吧。”
    “你不知道这些女人的来历？”我没理会他，接着问道。
    陈佳有些烦躁。
    “能用就行，像我们这种人多活一天是一天，谁还想那么多。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没错，我们是来调查贝特和他死去的女儿贝拉的。”
    “私家侦探？”陈佳眼前一亮，冷笑道：“有意思。”
    他故意将门大敞着，“要不要进去坐坐。”
    大概想到里面逼仄的环境，和窒息的味道，夏末连连摆手。
    她低声谴责：“这种地方居然用来住人，贝特真是个王八蛋！”
    我摆了摆手拒绝，接着道：“带我们去酿酒地吧。”
    陈佳有些犹豫。
    “你确定那老家伙真的死了？”
    “我们确实见到了他的尸体，已经凉透了。”我避重就轻道。
    至于别的，还真没办法保证。
    死而复生，我虽然不相信，可又没办法解释，贝拉的事情。
    “要是被他发现，私自前往酿酒地，他能把我的皮扒下来！”陈佳咒骂道。
    不过，他还是带我们往前走。
    在离开的时候，陈佳特意的敲了敲房门，告诉里面的女人，他要离开一会。
    并没有得到里面人的回应。
    不过，陈佳也没太在意。
    这条甬道格外的长，像是隧道，一眼看不到尽头。
    借机又旁敲侧击关于贝拉的事，陈佳点了点头道。
    “死而复生？这事我知道一点。”
    “据说是贝特采用了邪术，具体是什么我不清楚，那段时间，工人的更换频率多了起来。”
    “每次都会引进大量的人，可不到两三天的功夫，会消失大半，几乎每天见到的人中，都有一半新面孔。”
    我陷入了思考，直到走了二十分钟后，终于来到陈佳说的酿酒地。
    推开门，是很豪华的酒庄。
    面前有好几个巨大的游泳池，里面都是酒。
    还有许多酒架子，专门供装箱。
    “有专门的人来装酒，但都是在隔壁房间完成。”陈佳解释道。
    他小心翼翼的走进去，打量四周，见没了危险，才敢放肆。
    这墙面上挂着的确实和陈佳说的一模一样，是人皮。
    摸材质就能感觉出来。
    剥离的相当完好。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单独的池子，这里面的味道和别的池子明显不同，有股血腥味，却并不明显。
    这种味道和葡萄酒混合在一起，居然十分香甜。
    “人血酿酒？”我脱口而出。
    陈佳愣了一下，随后点头。
    “没错。”
    “你知道？”我更加惊讶。
    陈佳一听笑了：“就算我再透明，酒的专业知识一点不差，怎么可能连这么浅显的现象都看不出来？”
    “而且在这里待久了，对于酒品的敏感程度上升，如果出去想必在酿酒这个领域的造诣能够提升一大截。”
    “也许因为这一点，贝特才更不能放我们出去。”
    陈佳笑了笑：“当然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怕自己的丑事公之于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