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海有点怂了。
    直接降价一半，不可谓不多。
    秦婉儿听了很开心：“真的？五千万的话，周转一下，还能够拿的出来……”
    她已经在考虑付钱的事情了。
    “等等。”
    那边，赵谷云笑了笑：“夫人，还不用急，具体是怎么回事，让老头子再看看。”
    听到“夫人”的称呼，秦婉儿的脸蛋红了红，她还是第一次被这么叫，连忙摆手：“没有，老人家，您请。”
    王海急了：“赵老，这个，您们也不用看了吧，这样吧，这件事情先搁置，我先请您们吃个饭，待会慢慢再说。”
    他想要阻止赵谷云过去。
    赵谷云却是看都不看他，自然有人拦住了王海。
    而赵老一人，则是走到了那满地的马蹄踏梅瓶的碎片前面。
    随即，他小心拿起了一块碎片，仔仔细细查看了起来。
    “的确是青花瓷。”
    “官窑烧制，土质和烧制之间，都没有什么问题。”
    “这个，马蹄踏梅瓶，是真的……”
    赵谷云喃喃自语。
    王海脸色一亮：“自然是真的！这东西，可是我们荀雪斋的镇店之宝啊，结果今天碎了。碎了一个古董不算什么，但从此我们大夏，就少了一个珍宝，我可是痛心疾首。”
    他满脸做出难过的神情。
    “不过，看在这人是赵老您朋友的面子上……”
    王海还想喋喋不休。
    他也看的出来，今天这事情没那么简单了，不如赶紧抽身。
    反正，以赵谷云为首的这么多古董界的大佬都在，不如卖他们一个人情，那自己今后只能收获的更多！
    王海还是很聪明。
    反应不可谓不快。
    赵谷云皱了皱眉头，说不出话来，他没想到这东西是真的，感觉有点棘手了起来。
    一个亿的要价，虽然高，但对于这种珍宝而言，也不是太离谱。
    “那……”
    赵老刚要说话。
    林轩笑了笑：“老赵，好好看看。”
    “啊？”
    赵老一愣。
    还要看？
    他好歹看古董，已经几十年了，每天过目的各种古董上百件，早就练出了火眼金睛。
    按理说，假的东西自己能够一眼看出来才是啊。
    可为什么大人还说要看？
    如果是别人说这话，赵谷云肯定会暴跳如雷，这不是怀疑他的眼光吗，可说这话的是林轩，赵谷云就不得不擦了擦眼镜，满脸郑重了。
    王海不满：“有什么好看的，再看几遍也是一样。”
    “小子，你虽然能够叫来赵老是你的本事，但东西真的就是真的！”
    “只要你老老实实跟我道个歉，这件事情，我还可以给你们优惠一下。”
    他把自己的态度拿捏起来了。
    林轩扫了他一眼：“等着吧。”
    “你！”
    王海气得不行。
    他想要骂出声，可碍于这么多大佬都在这，只能瞪着眼，牙根痒痒。
    就在这时，那边赵谷云的目光突然一顿。
    “竟然是这样？”
    “好你个王海，大胆！”
    赵谷云站起来，大怒。
    王海被吼的一哆嗦，面色微变：“赵老，您这是？”
    “是什么是！”
    “你做了什么，自己还不清楚吗？”
    赵谷云愤怒道：“好好的一个国宝，竟然早就被你损坏了！”
    “我就说，我怎么没有看出，这瓷器有什么猫腻。这瓷器，的确是真的，是北宋的马蹄踏梅瓶，但是……”
    “它早就碎了！”
    听到这话，周围的人都是一愣。
    “什么，早就碎了？”
    “赵老，这是什么意思？”
    众人纷纷走了上去。
    赵谷云拿着碎片交给他们：“你们仔细看看边角，就知道了。”
    几个人看上去，开始还迷惑不解，渐渐的，众人都明白过来了。
    “果然，这上面分明是沾着胶啊！”
    “这瓷瓶，原本早就已经碎了？只是放在这里，用胶水将一些关键的地方，拼接了起来？”
    “你个王海，在故意骗人！”
    众人纷纷明白了过来，满脸大怒。
    王海这种做法，分明就是在讹诈！
    他们都是苏省的古董圈里的大佬，一个圈子要想发展的好，生态声誉都不能出任何岔子，这王海的作为，分明就是在毁他们的圈子。
    “大胆！”
    众人怒斥。
    “王海，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那边，王海在赵老说出第一句话时，脸色便是瞬间惨白。
    先在面对众人指责，他满脸惊惧，扑通跪了下来。
    “赵老，我错了，饶命啊。”
    他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这马蹄踏梅瓶，早在一个月前，就被他失手碰到砸碎了，王海为之肉痛哀嚎许久。
    这东西太贵了！
    这损失，可不是他能接受的了的。
    因此，他干脆心一横，想要找个人来讹诈一把，小心翼翼的用胶水修复，放在了大厅中，就是等待一个看起来有身价的人，讹到对方头上。
    今日，胡美月走进来时，穿金戴银，言语中显摆炫耀的很，王海便心头一喜，感觉找到了合适的目标。
    这才有了接下来的情况……
    可，他本以为是钓到了一头大鱼，没想到，最终对方却能讲赵谷云这群人请来。
    这分明是鲨鱼啊！
    王海咚咚磕头，一阵求饶。
    赵谷云嫌恶的看着他，走回到了林轩的面前，叹气道：“大人，老头子我看了一辈子的古董，这次差点就走眼了，还是大人厉害啊。”
    “这可不是我眼力好，毕竟他本来就是真的，我只是嗅到了一些味道而已。”林轩笑了笑。
    比起看古董，他哪里比得上赵谷云。
    赵谷云笑道：“那也一样，反正这一次，是老头子输了。”
    “大人，您要怎么处置他？”
    “你们看着办就好了。”林轩笑道，“我就不搀和了，只不过，这种人以后就不要留在苏省了。”
    他简简单单一句话，就将王海的结果给注定了。
    赵谷云躬身应声：“是！”
    后续，他们怎么处理赵谷云，林轩也是不再多问，只是从这一日之后，苏省有名的这家荀雪斋便再也没有开过了。
    至于王海这个人，更是从此消失不见。
    林轩带着秦婉儿离开了荀雪斋。
    路上，秦婉儿若有所思的看向林轩，突然问道。
    “你到底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