窥见不同?程度的偏执疯狂,这并不是性格所致……而?是出自?他们?某种自?我防御机制。
无?论是习武还是杀人, 皆需异于常人的刚强意志, 因?为它多少违背了人性的重?要之处, 唯有用另一种不移信念统御自?己所思所想,才可抵抗这种不安和痛苦。风符的办法是将自?己视作“非人之物”, 如此她便可不受俗世诸般限制, 逞心?而?为,畅快自?在;水涟则是保有对世间万物的不忿之心?, 这份尖刻可令他心?安理得地做出符合自?身利益的选择;至于萧放刀, 从她对生死的态度来看,她应是采用道家“死生为徒, 吾又何患”之说,可称潇洒,也?可说消极。而?玄鉴……萧放刀是希望她能有所不同?的吧。
相较之下,许垂露则像一块圆钝的玉石, 做不了兵刃, 锻不成防具,只?能置在嶙峋乱石间,散着一点微弱的淡芒, 以维持旁人对其“也?许它是什么不为人知的大杀器”的误解,如此才不至被刀光剑影绞为齑粉。
很多时?候,置身事外意味着冷漠, 但她的超然?并非高高在上的俯瞰,而?更似对这陌生世界的尊重?与包容。
“只?当人也?没什么不好的,我不会因?此可惜。”许垂露微笑道,“既然?说到?这个,我想知道,对你而?言,白行蕴是否也?是一块砥石?”
这问题委实有些煞风景,风符果然?挑了挑眉,似是不悦,又似是惊讶。
“他不是。”
许垂露知道两人之事已?作了结,无?论其中是否存在隐瞒和欺骗,结果既定便无?更改,但结果之外的事,也?不都是毫无?意义的。
“那他是什么?”
“我原以为他是锈蚀银镖的污水,后?来才知他是埋在雪地里的钢刀,他的目的绝不会是为了成就谁——他用最低的姿态展现他的傲慢,凡是踩上刀身之物皆会被其斩得粉碎,这些碎屑会化作新的‘雪’,一层层铺在钢刀上,旁人一定会将它们?视作这刀的朋友,至少,也?是心?甘情愿为它遮掩的。其实我早知道他是个危险人物,只?是那时?我太不知天高地厚,幸好,我明?白得还不算晚。”
许垂露微微蹙眉:“他当真有这么穷凶极恶?”
“不是啦。”风符又笑起来,“和我比起来,他甚至能算是个好人呢,但他的仁慈对我来说就是残忍。你看,人对家畜不都自?诩关切爱护么?”
“……”
许垂露终于明?白,情爱风月在他们?心?中绝非优先考量之物,相反,它是他们?最先也?最容易摒弃的东西。风符对白行蕴的畏惧远远压过了那点好感,而?白行蕴并没有这么深的恐惧和顾虑,他能做出牺牲和让步是因?为他有力量这么做。
由此看来,她与萧放刀……当真算得上一件奇迹。
可她也?清楚,她们?如今在一起,并非因?为对彼此的爱到?了海枯石烂、非卿不可的地步,那是诸多巧合、限制加上一些道不清缘由的宿命所致。它或许并不浪漫,但已?是此世难得的幸运。
“喂,你的手很冷吧?没有内力护体,这水冰寒刺骨,你受不住的。还是让我来洗。”风符看她指节发白,主动去接她手中的菜。
“啊,不用。”
许垂露愣神之际,风符已?伸手去夺她手中荠菜,两人手指相碰,风符讶然?道:“咦,是热的?”
许垂露头皮一炸,不知该如何解释。
对方却?已?迅速领悟,了然?笑道:“原来宗主教你修了内功,我就说她好端端地打你作甚,这不是颇有成效么?”
“……”
许垂露尴尬垂首:我应该假装洗菜。
风符看她面色不豫,以为她把这话当成“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讽刺,于是话锋一转,补充道:“不过,宗主有时?候是很凶,你性子又软,不像我还能寻机报复——”
“啊?”
风符看了眼?玄鉴,压低声音道:“你不知道小时?候我在宗主屋中藏了多少蛊虫吧,它们?白天蛰伏,夜间才出,观中有宵禁,入夜后?弟子不可随意走动,所以即便宗主发现了也?不能奈我何,待到?第二日嘛,她被蛊虫折磨一夜,打我的力道就会轻些了!”
“?”
许垂露:懂了,宗主常打扫屋子也?许不是天生好洁,而?是因?此被迫养成的习惯。
“不过你们?睡在一块儿,这个法子就不顶用了。”风符认真思忖起来,“那还是用最简单的办法——你就哭吧。”
许垂露眼?角一抽:“这有用么?”
“当然?有。”风符信誓旦旦,“宗主表面上最厌恶旁人落泪,但厌恶只?是害怕的伪饰,你只?要一哭,她就不知如何应对,然?后?你说什么她基本上都会答应你。”
许垂露对这无?赖之举居然?有一丝心?动:“当真?”
“是啊,我是因?为儿时?哭得太多,她听见我哭就会头疼,但你不一样。唔,就比如水涟,宗主对他就十分客气,我觉得其中一个缘故就是他喜欢哭。”
许垂露若有所思,依照萧放刀的性情,风符所说也?许不无?道理。
“嗯,我知道了。”
“反正你一试便知,就算不成,那也?就是丢一次脸罢了。”
风符已?明?确地表达了关心?,又为许垂露想好了对策,自?觉十分圆满地完成了水涟的嘱托,眼?下便心?满意足地帮玄鉴濯洗食材。
玄鉴已?将要用的食材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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