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一点, 但还不至于难办到令她放弃。
首先,是要让她知道这些古怪臆想是出?于“喜欢”这种“人之常情”。
许垂露把手从桌下收回,轻轻搭在双膝之上, 脊背亦挺直了几分。
——然后毅然迎上萧放刀的目光。
这双眼睛由她亲笔摹画而成,集合了她对世间一切美丽、危险、冷酷、邪恶之物的感?知与想象,此刻, 它却用一种勇敢、真挚、坦诚的目光表露其主迷惘与坚决交织的复杂意绪。
它和萧放刀一样,早已走?出?她的笔端,脱离她的控制,叛逆又傲然地宣告了它的独立。
许垂露哑然失声。
她清楚怎样做才是正确的,也?早已组织好了语言,但在这样炽热的注视之下,她只?觉喉咙被那些烫人的字眼堵了个?结结实实,不要说发声,就连喘气都十分困难。
……
她知道这是为什么。
因为她也?是当局者。
再多的分析也?无法?改变她是被萧放刀喜欢的对象而非旁观者的事实!
她一面被惶恐的、幽微的喜悦攫取理智,一面又不得不迫使自己保持冷静,是一种冰火两重天的痛苦。
“你?……”
终于,她用憋气的力量突破了喉间的堵困。
“嗯?”
萧放刀微微倾身,凑近了些。
许垂露趁此机会又低又快地道:“宗主不必为此发愁,这……并不是什么坏事,你?会有这些荒诞念头,可能是因为你?喜……”
她尚未说完,门外忽而响起了命运般的敲门声。
这一瞬,她实在不知是恼怒更多还是解脱更多。
“叶夫人?请进。”
萧放刀朗声道。
门扉打开,叶窈身披霞光,宛如仙子,把普度众生的圣洁佛光撒向满腹绮念的两人。
许垂露彻底冷静了。
“抱歉,搅扰二位休息了。”
“没有的事。”萧放刀淡淡道,“夫人怎么有暇来寻我们??”
叶窈也?没寒暄,直接道:“腊八将至,不知萧宗主可要与庄中女眷一道饮粥吃蒜?”
这是寻常习俗,无甚稀奇,叶窈有此邀请不过出?自待客礼貌,通常来说,没有不应之理。
可当日乃萧放刀生辰,许垂露觉得她应该不想凑这热闹,加上水涟才提过小聚之事,眼下只?能拒绝美意。
果然,萧放刀略带遗憾地道:“那恐怕要辜负夫人美意了,腊八当日我要与这两位同门小聚,我身上煞气太重,免得扰了后院清净。”
叶窈倒未坚持,只?道:“我明白萧宗主的顾虑。但……那天武林盟各派掌门要共议大会之事,敛意与绝情宗谈和未让众人所?知,你?无故出?现,怕要引事端。”
尚未谈妥之事,总要留有余地,叶窈并不想让武林同道知晓敛意和魔门早有勾连。
当然,这顾虑在萧放刀看来分外好笑。
她看着叶窈脸上的为难之色,缓缓道:“叶夫人希望我怎么做?”
“腊八之日,可否请三位入南边小筑饮食休憩?我会替诸位安排妥当,绝不会有不相干的人打扰。”
言下之意是,你?们?也?莫出?来搅扰正道议事。
萧放刀欣然颔首:“如此甚好,那就有劳夫人了。”
叶窈敛衽一礼:“多谢萧宗主体谅。”
她迤然离去?。
天已大暗,她款款走?回了自己的屋子,屋中当然是空的,这却令她露出?一分真心实意的喜色。
叶窈始终不明白“独守空闺”怎会与“寂寞空虚”对等,若一个?女子能一生独守空闺,该是何等幸运何等美妙之事,编出?这词的人岂会明白?她享受男子的痴情眷爱,喜欢他?们?求而不得的欲望与嫉妒,但她更迷恋与铜镜对坐的静谧时刻。
金钗、步摇、缠花被她悠然地从鬓发摘下,陈列在镜前的镂金砌玉的锦盒中,褪去?赘饰的叶夫人也?卸下了威严与美丽,开始展露出?一个?中年人的成熟甚至衰老?。她厌恶“年轻”,那绝不是一个?女子最好的年华,那只?是她们?被掠夺的最好的时辰,她深知此时的自己才终于把握住了一些东西,拥有了一些自由,那是二十年前的叶窈不会有的。
她取下最后一根珠钗。
去?找萧放刀是何成则的意思,他?不过是想借此试探水涟是否说谎——假如萧放刀没有拒绝她的邀约,那就说明水涟所?说的“良机”并不存在。这个?可怜的孩子将失去?何成则的信任。
她还没有见过水涟,也?不知何成则选他?的深意,她并不关心这些。自己的丈夫是个?温柔的棋手,他?捻起一颗棋子就像拈起一片落英,全神贯注地将所?有希冀都寄于其上,让它忘记自己的微小卑贱,让它认为自己孱弱的颤抖都能牵引局势之变。
她也?曾被欺骗过。
可是,她最终明白,落花的命运是零落成泥化作养料,能真正生发出?新?芽只?有被精心培育的种子。
叶窈缓缓按揉着酸胀的眉心。
想到“将来”,她便一阵头疼。
何至幽与自己并不相像,许是因为小时得到的太多,想要的也?更多。那场大火之后,她非要选黑金作为面具材料,彼时她与何成逸都笑她小孩心性,黑金是最珍贵的铸器之材,庄中由黑金锻造的兵器不出?五件,她却要用它来打一个?“毫无用处”的假面,暴殄天物,幼稚可笑。
何成逸怜惜她的双腿与烧伤,最终还是应允了。然而,她年岁渐长,这副假面终究要被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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