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木箱,金银的灼灼光辉映在他俊雅的面孔上,“这?是……”
夺目的财宝未能吸引水涟的目光,令他惊骇愤怒的是这?箱盖内毫不起眼的黑色莲纹。
陶轻策悠悠道?:“这?是水堂主给二小姐的聘礼。”
刘细草惊恐地咽下了嘴里的灰。
◎73.贵客终至
水涟面?沉如铁。
这意味着此?事并非他一时?眼拙的失误, 而?是竹风与敛意筹谋已久的计策。
那夜的火是陶轻策放的。
他必是改过箱中火印,诱导自己产生错的判断。但是,提出“同行”邀约的是他自己, 陶轻策与他素未谋面?,互不相识,岂能轻易料到他的心?思??或者, 无?论他有没有邀他们同行, 陶轻策都会想方设法黏上这行车队。
遇上刘细草是偶然么?刘细草抓着苍梧攀谈是偶然么?甚至, 恰在此?时?路过的左书笈……也是偶然么?
进入西雍城,绝情?宗的不得不有所收敛, 这是陶轻策有恃无?恐的原因。水涟再是恼恨, 也不可能在敛意山庄辖地当街杀人,所以, 对方轻松地吐露了自己的目的, 把聘礼扔给了绝情?宗。
水涟更?恨他自己。
这一路几桩怪事都有意无?意地针对他,他只顾着处理那点敏感自卑的心?思?, 忘了思?考其中缘故。离间他与宗主固然是个法子,可他们的所作所为又不是在拉拢他,即便宗主生疑,将他逐出宗门, 这于正道有何益处?萧放刀失了一个堂主, 又不是真的断了条胳膊。
究竟为什?么?
水涟自认未在明面?上得罪过什?么人,与敛意、竹风中人也没有私仇,他无?根无?蒂孑然一身, 有什?么能为他招致祸端?难道还是因为无?阙?
不错,除此?之外,他没有什?么值得他们忌惮了。
水涟暂时?压下错杂不开的乱绪, 紧紧握住了剑柄。
“竹风这番好意,在下可承不住。”
“哈哈,水堂主不必害怕,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两位郎才女?貌,天作之合,我想盟主与萧宗主也是愿成人之美的。”陶轻策不急不缓合上箱盖,扶住刘细草,替他拍去?肩背的泥尘。
“我怎么觉得,还是你家少主与二小姐更?般配。”水涟眯起眼,往前一步。
“怎么说?”
“我看他们都病得不轻,两人一块儿请大夫,省钱又省事。”
陶轻策脸色终变:“这里是西雍,不是你的幽篁老巢,水堂主说话要谨慎些才好。”
“哦,你还记得我是绝情?宗的人?”他怒容骤显,一剑刺向对方腰间的陶埙,“那就收起你摇尾献谄的惺惺丑态!”
陶轻策未料水涟居然如此?“不识大体”,要为这小小玩笑对他出手,一时?闪避不及,令埙孔受了那一刺,然而?埙体无?恙,其后的胯骨却被震得发麻。
他当即拎起刘细草扔到一旁,自己也架手后撤数步。
水涟比他年轻几岁,但出手已十分?阴狠巧诈,仅这一招他便料定水涟功力不低,加上这厮从萧放刀那习得和湛,若要硬拼他必是不敌。
陶轻策于武道小有天赋,但要处理的门派事务杂冗繁重,不像自家少主即便天生不足也能心?无?旁骛专心?练武,加上他天生散漫,若无?人看顾便只疏不勤,时?长日久,渐渐怠慢了修炼。
他始终认为,江湖人固然需要武功,但人想往上走,靠练那些粗苯的招式远远不够。
水涟无?意杀人,他只想在入庄前撇清与此?人的干系,若这些过路的都知晓绝情?宗带着一尾巴缠着红绸的木箱欢欢喜喜地驶进敛意,当成聘礼事小,被视作投诚的赔礼才是大辱。
他此?番陪行是为帮助萧放刀,只要于她无?碍,他为什?么要忍受那些对他随意轻侮的阿猫阿狗?
这柄新剑不逊饮河,但锋刃尚未染血,到底显得生嫩了些。
水涟知他有所保留,腕力更?巧,剑势更?快,迫他后退之余,还裁断了这一路上木箱所绑的绸布,在箱身上落了几道显眼的划痕,这举动终于激怒陶轻策,两人在车尾打得见影不见人。行路过客当然避之不及,车夫护卫也不敢插手,纷纷缩在车后怕受无?妄之灾。
“水堂主,你急着杀我作甚?怎不进庄问个清楚?说不准你见过二小姐,到时?回心?转意,还要谢我——”
陶轻策气力将竭,他不欲在此?受伤,只得以言语“告饶”。
“你做什?么护法?不如去?说媒!”
水涟听?之更?怒,他早受够这些嘤嘤嗡嗡的风言风语了。
儿时?村人道他没爹没娘便罢了,他确是没有,来?绝情?宗后又有人说他向萧放刀自荐枕席,那些个没脑子的混账仿佛不编排些子虚乌有的腌臜事就活不下去?,现在陶轻策又把提亲入赘的帽子强扣在他头上,还说得像是自己占了天大便宜、得了莫大恩赐一般!
杀千刀的武林盟!
他屏息凝神,运转剑意,往陶轻策左胁刺去?,对方为护心?脉,自然要侧身闪躲,而?此?招为虚,水涟剑尖一抖,倏然下转,挑断了陶埙系绳与嵌玉革带,他只能顾其一,挽回陶埙,便要令革带坠地。
青袍一散,行动不及方才便利,陶轻策多番受制,软剑要杀人难,割在身上却比重器更?痛。
他单手持埙,抵在唇畔,运气吹出几个破碎的羽调,水涟不曾应对过竹风的这门功法,不由起疑,剑招不曾变慢,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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