聘礼轻重。但?火不是我放的,也许是意外,冬日天干,本就易生燥起火。”
“但?你为?何要他?与我们同行?”
“刘细草胆小,怕自己带的镖师护不住这批货,我道我们兄弟姐妹也是去西雍省亲,不如同行,也好有个照应。我们护卫多,又有俞中素的面子,他?没理由?不答应。”水涟摸摸眉毛,“其实这么做倒也没什么特?别的用处,但?能?给何成则添些堵。”
“……啊?”
“到了?敛意山庄,对?方?看到竹风聘礼是由?绝情宗的人一路护送来的,他?们还敢不敢收呢?”
水涟显出他?擅长?的纯良而奸猾的笑容。
尽管这不是什么高明的离间计,但?许垂露稍微代入了?一下……
嗯,的确是可以引发心梗的程度。
◎72.抵达西雍
再度启程时, 车队更长了一些。
苍梧那匹矮马本跟在队伍最后,现在却不前不后地挤在中间?,没了随停随吃的便利, 不时还要被刘细草的马车催促。中途停歇时,那马总要闹闹脾气,苍梧只得给它顺毛喂草好生哄着。
一来二去, 苍梧竟和?那领头的青年混了个脸熟。她本就不是安静的性子, 在马车里待久了嫌闷, 常出来关照她的良驹。而那青年走在刘家车队最前,一副书生打扮, 腰间?挂着一只陶埙, 不需思量便知是竹风门人?。
毕竟是聘礼,派几个弟子护送也合情理?, 苍梧想。
“前辈, 您是要喝水吗?”他解下葫芦,笑?着递给苍梧。
“……”
她觉得自己的打量还不至这?么明显, 他却敏锐得很。
“你这?里头装的是白水啊。”她干笑?几声,“那算了,我是想借酒暖身,没想到竹风门规这?么严。”
“前辈是……好奇我的身份。”他摸了摸埙孔, “在下陶轻策, 无名之徒,前辈恐怕不识。”
苍梧眯着眼思索一阵,恍然道?:“陶平伯的儿子, 知道?,知道?。”
“您认得先父?”他讶然道?。
“我姓苍,苍梧。”她坦白身份, 把最后一捧马料喂完,给它套上了马嚼子,“看来这?门亲事真有谱,此去西?雍,还能有两杯喜酒喝,不算白跑一趟。”
“借您吉言。”他拱手道?,“少主亲事若成?,席间?必有苍家的位置。”
“那倒不必。苍家人?不好酒,就我一个喜欢,请我一人?就够了。”
陶轻策笑?意微收:“那实在遗憾。”
苍梧没再寒暄,回了马车。
越往北走,寒意越重。许垂露又加了一件纩衣,她也终于发现武林人?并非个个都?是不畏寒气的钢筋铁骨,幽篁山毕竟在南边,冷意不至如此刮骨,这?几日她就明显感?觉到了南北气候差异,也看到随行弟子不得不穿上厚袄皮靴以抗严寒。
她不怎么出马车,除因为自己怕冷外,还有那如流花的缘故。
它长得极快,几天功夫已经长出枝干,生苞开花的日子也近了,是以许垂露看得紧,几乎寸步不离。她已提取了它的芽、根、茎、叶,这?过程中她亦隐隐窥得一线“生华”真谛,自然不想功亏一篑。
令玄鉴与水涟欣慰的是,许垂露与萧放刀的关系明显缓和?,甚至还更进一步,许垂露体力不济需要休息时,常常顺势倒在萧放刀肩头,睡得毫无负担。
“……”苍梧正撞见?这?一幕,压低声音道?,“明露妹子又乏了?”
“嗯。”萧放刀点头。
“难道?是晚上睡得不安稳?她可是在忙什么事?”
“没有。许就是吃多了,不爱动。”
苍梧没有追问。
悬壶十余载,她一双招子雪亮,能辨是非好歹,这?兄弟姐妹四人?模样毫无相似之处,性格迥异,各怀本事,绝非普通商人?子女。
不过,对方没有敌意,纵有隐藏,也不必深究。
倒是陶轻策的出现给她提了个醒,这?个当口,家主派她去查苍苎的下落,其实就是要她莫去掺和?武林大会?的事。她的这?位长姐是个有主意的人?,打小就拿她当女儿养,哪怕嫁了人?也常常把手伸到娘家亲自教导这?些弟妹,兴许就是因为这?样,她才疏忽了对亲女儿的管教。五年前,含容与含秀两个孩子代?替亡父坐上青戊阁主的位置,而她们的母亲——苍茗,带着半数青戊阁弟子回到了枫城。
她不清楚其间?龃龉,但她知道?无论在青戊还是枫城,苍茗永远选择当那株遮风挡雨的参天巨木。
这?是苍梧见?萧放刀与许垂露“姐妹情深”后的一点感?怀。
虽然年岁有差,但“明烽”与苍茗身上怀着相似的永为仪则的主首气质。
未几,许垂露觉得这?个姿势有些不爽利,迷迷糊糊想要另择良枕,萧放刀眉峰稍聚,当即点了她的睡穴。
苍梧:……
显然,遮风挡雨之物往往也能遮天蔽日。
她悻悻掀开车帘,把目光投入莽莽原野。
距西?雍愈来愈近了,她想,苍家和?青戊阁之间?,早晚要有个了结。
……
车队驶入西?雍城之日,黄历也翻到了浓霜腊月。这?座威严磅礴的西?北城楼扎根于黄土飞沙之下,向?每一位入城的来客昭显着它的宽伟宏大,这?样的热切拥迎中,绿林豪客负剑背刀,用冷刃清光为肃杀寒冬渲上一分含着血气的暖色。
堆攒的人?群,喧闹的市集,这?是西?雍难得一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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