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可能告诉对方“我学会了易容能不能用你的脸试试”,若萧放刀不信,她大概会觉得自己?脑子出了问题,若萧放刀信了,那这个技能真是奸细必备太可疑了完全值得严刑拷打好好逼供一番……
不能想,想就是死。求人?不如求己?,她决定还是对自己?的脸下??。
月黑风高的子夜,烛影下、铜镜前坐着一位身着中衣、以??抚面的散发女子,她的??指在?空气中轻轻扫过,镜中的影像便溶消模糊起来——在?修改之时,被修改之物会被笼罩在?一层波动的、用于?保护其不受干扰的气流中,唯有许垂露能清晰地看到此物的细节。这些浮动的色块在?她的牵动下进行着缓慢的位移与重组。
如若这里还有第二个人?,必要被这妖魔画皮的午夜剧场吓得心?胆俱裂。
但受到惊吓的是她自己?。
“何人?闯我……啊,呃……宗主?。”
绝奢堂守夜弟子发出的一声惊呼让许垂露迅速关闭了修改界面。
但临时修改已经?生效,她虽未大改,这副形容也与之前有异,若是叫人?看见?……
她本想直接扯被装睡,但灯还亮着,此时突然熄灭也太假了,只好在?妆奁里找出那盒还未开用过的胭脂,迅速用指尖抠下一坨抹在?脸上。
第一次找到它时,玄鉴说此物是风符所赠,彼时许垂露还想了好一阵风符给她送胭脂的原因……要么是自己?当日的夸奖深得她意?,要么是觉得她脸色苍白,实在?很需要胭脂遮一遮丑。
不过那日之后?,风符一直不曾回来,她也没有机会询问或者道谢。
她攥着胭脂盒,只望萧放刀千万莫要来找她——找绝奢堂弟子训话、找玄鉴谈心?或是出来散心?观月怎么都好,只要……
屋门开了。
并非被风吹开,而是被人?推开的。
许垂露僵硬地盯着地上那道狭长似魅的影子,心?如死灰地抬起头。
她几乎没反应过来此人?是萧放刀。
对方换下了那身红裳黑袍,穿的是她所赠的那套素似女冠的交领大袖,月色轻纱下隐着她窄瘦的腰与修长的臂,把一份格格不入的柔和嵌进铜浇铁铸的凌厉气质里。然因她逆光而立,脸色微沉,这股柔中又?掺入了几分?溟濛的诡丽。
怪不得守夜弟子会发出那种可怕的惨嚎。
萧放刀眼中的许垂露也无比诡异——衣衫不整、满脸惨红,像只遭袭的女鬼。
两人?对视之间,“我是不是见?鬼了”的疑惑如一簇焰火猝然炸开。
余烬平息后?,魔高一丈的萧放刀开口了:“你在?做什么?”
许垂露忙把乱发捋了捋,解释道:“刚……刚喝了药,睡不着,就起来梳梳妆。”
“你有病?”
虽然听起来像在?骂人?,但许垂露还是从逻辑重音中领悟了她的本意?。
“没有,是补药……”
她将十全大补汤的来龙去脉简单地讲述了一番。
萧放刀眉头略蹙:“坐下。”
许垂露不敢有疑,屈身坐在?镜前的板凳上,萧放刀走?到她身后?,一掌熨在?她的中腰。
……!
就很突然。
清凉的真气似雪一般融渗进她的內腑,扫除了那股燥气与闷滞,她顿感灵台清明、通体舒畅,比喝十壶凉水还好用。
“你非武人?,不会调整内息、梳理经?脉,受不住药性做出些蠢事来也很正常。”
蠢事?指半夜化妆?
“多谢宗主?。”
“谢什么,若非因为我,他们也不会迫你喝这个。”
萧放刀一定心?情不佳。
很难描述原因,但她半夜不休息往这里跑就很能说明问题。
她感到后?腰被人?轻轻拍了一把。
“去把脸洗了。”
那可不能洗!
许垂露迅速转移话题,诚恳道:“宗主?此时过来定有要事,不知有什么是弟子能为你分?忧的?”
萧放刀有些困惑地眯起眼:“你的脸……”
“女子都是如此,妆前和妆后?是两副模样。”她理直气壮。
萧放刀没再深究,淡淡道:“我在?审一个人?,你对宋余声可有印象?”
这名字不能算完全陌生,但她一时想不起此人?是谁。
“他是……绝奢堂弟子?我与他们没什么往来,但只要见?过就应当有印象,他有何形貌特征?”
萧放刀描述得简单而精准,许垂露很快就忆起来了。
那人?算是绝奢堂甚有人?缘的一位师兄,入门很早,是某位长老?的弟子,故与自己?是同辈。
他们打过几次照面,只能算点头之交。
“不大熟悉,此人?怎么了吗?”
萧放刀抬起袖子,目光悠悠地落在?这片华贵的轻容纱上:“那天,他把你下山的消息告诉了阮寻香。”
嘶。
怪不得阮寻香能恰好在?她和玄鉴小声八卦时停驾下车。
这叫什么?世间所有相遇都是久别重逢——或者蓄谋已久。
◎35.几辆马车
但萧放刀与阮寻香不是朋友么?从阮寻香的口气来看, 她们的交情?应当不假,莫非从一?开始她的友情?赞助就?别有用心??
“玄鉴与你说过她与绝情?宗的事了吧。”萧放刀面上并无愤怒,“她从鹤州千里奔赴, 自然不可能出自富家千金的心?血来潮。我一?开始便知她的打算——她要赤松一?带的商路,要绝情?宗提供的便利,要自己商铺、票号, 最后将此作为争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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