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蝉鸣瞬时变得无比聒噪,深山里的竹摇叶响都能分去她的心神。清醒是浑噩的解药,明悟是失眠的前兆。
她也不记得那夜自己究竟睡着了没有,只记得因把一铫子的热水饮尽,她半夜跑了好几趟茅房。
……
次日初晨,她又收到了玄鉴的早饭。对方与她不像先前那样只是冰冷的干饭人和送饭人的关系了——她成为萧放刀的弟子后,与玄鉴乃是同辈,师叔变师姐,可谓日转千阶。
因着这层关系,她觉得自己的饮食待遇又上了一个档次,而且玄鉴这次竟又留下来看她吃饭,前提是今日功课不那么紧张。
与玄鉴暂别后,许垂露顺着院内长阶往暗室走去。
她觉得还是有必要为这位“师父”做点什么,不然她很担心萧放刀可能活不到正式教授自己武功的那一天。
果然,这下面的气味非常不妙。
萧放刀鬼样地坐在圆形石地中心,地上血痕蜿蜒,场面极度诡异,仿佛是什么活人祭祀仪式现场。
许垂露顿了顿,迅速踩着石阶跑回院子,然后又拎着一桶水蹬蹬走了回来。
萧放刀拿眼刃刮她:“你要做什么?”
“给您擦地。”
“……不用。”
许垂露异常坚持:“不行,不然弟子今日这一整天都吃不下饭,还会把玄鉴送来的早膳呕出来。”
“……”
“谢谢,弟子先替玄鉴谢谢宗主。”
许垂露长舒一口气,把抹布浸入桶中。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展开我是没有想到的。
22.一月之后
许垂露没有给人打扫地板的癖好,况且这是别人的地方,弄得再干净自己也享受不到半分——但这场景给她的视觉冲击太大,属于看一眼能做好几场噩梦的水平。虽然她没少在影视剧里看人吐血,那时候根本没觉得哪里不适,甚至还对俊男美女唇畔的一抹靡艳血色感到兴奋,但放在现实里就完全不同了。
她只想报警和叫救护车。
就算如萧放刀所说这是于身体无损的淤血,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它淌在地上当染料放任不管吧?就算她自己已经习惯满室血气,至少也要考虑一下洗衣服时的麻烦吧?不小心沾到了很难处理干净啊。
许垂露认为自己动机明确、理由充分,遂撸起袖子说干就干。
不过萧放刀坐在这里有点碍事——
“宗主,可否请您暂时移驾到……那边,我清理完了您再回来?”
她自认这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萧放刀听罢却像白日见鬼一样瞥她一眼。
短暂而诡异的对视后,萧放刀起身走到了一旁,但她没有坐下,只似领导巡查一般负手而立,幽邃的目光始终未从许垂露身上移开。
那桶水在一次次的涤荡中变成淡红色,抹布也不可避免地被血色浸染。思及萧放刀方才沉重的脚步声,许垂露几乎可以断定,她的内力又丧失了。
……只过去一夜而已。
不知道这东西的运作原理究竟是什么,既然是要修炼多年才能积攒于经脉中的强大力量,又怎么能来去得这样快?
她提着木桶离开了。
用皂角把双手清洗一遍,许垂露指隙的脏污消失无踪,衣上腥气也被淡淡的皂荚香取代,只有心头那股惊怖的悸动未曾消去。
她知道这是为什么。
萧放刀的闭关状态明显有问题,而她对自己毫不避讳,仅是因为她根本看不懂萧放刀的任何操作——大概就和狗听不懂人话,所以人不管说什么黄反敏的话题都不会避开狗一样。
巨大的隐秘就像一位香肩半露的美人,在她面前肆无忌惮地搔首弄姿,却从不担心对方会受其所诱心生歹念,因为受她勾引的也是一个女人。
但那是因为这位美人不知道世上是存在喜欢女人的女人的。
许垂露非得弄清楚萧放刀在搞什么不可。
无知可以成为接近“知”的工具。
她从厨房取了一盏油灯,第四次走入暗室密道。
萧放刀不耐又隐忍地开口:“又做什么?”
“弟子想继续为宗主念经书。”许垂露拿出怀里那片经自己精心挑选的银杏叶,“我带了书签来,此次绝不会跳页乱读了。”
“……”萧放刀冷声道,“出去,否则就永远都不必出去了。”
许垂露置若罔闻,径自走到书架旁,开始挑选今日晨读读物。
“宗主认为《黄庭经》如何?”
萧放刀看起来很生气,但碍于身体不能动,只能从齿缝往外挤字:“你真当我不敢杀你?”
许垂露作惊讶状扬眉:“您上次说读经有用,弟子才想为宗主修炼略尽绵薄之力,宗主总不会骗我吧。”
就算两人心知肚明此为无稽之谈,但话是萧放刀说的,上位者一言九鼎,威信不可堕,用于试探的一句信口胡诌,反倒成为许垂露留下来的好借口。
“……”
“弟子知晓宗主是因身体有恙才脾气不好,不会无故要人性命。”
萧放刀气极而笑:“你凭什么这样以为?”
“就凭您是……”
许垂露把将要脱口而出的“好人”两字咽了回去,因为萧放刀这种自以为邪魅狂狷的大恶人想必是不想收到这种评价的。
“就凭弟子是个好人。”
她坦然地把好人卡发给了自己。
萧放刀眯眼冷道:“莫说好人,就算你是圣人佛陀,我也不会手下留情。”
留不留情不知道,反正会留水和留香。
许垂露熟练地找来软垫,这次她还特意为自己添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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