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风符一面加强攻势,一面对她吼道:“许垂露,你叫什么?我还没输呢!”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
这个故事告诉她,无论什么时候,分心走神都要不得。
若是因自己一句惊叫扰乱战局,致使风符落败,那才是亏大了。
只好……
“风堂主!张断续方才偷看你胸口——”
她知自己没有内力,这距离要让对方听清只能扯开嗓子大吼,于是这一声犹如惊雷,蓦然炸在众人耳畔。
风符一愣,下意识踮足后撤。
张断续惊怔更甚,往许垂露所在的方向飞掠而起。
“说话者何人?”
对不住了,张兄弟。
既然她方才不慎分散了风符的注意,现在只能由自己把仇恨拉一点回来。
【宿主,高手交锋,您的举动十分危险。】
[水涟在这里,总不会让绝情宗弟子被外人所伤,况且萧放刀应当快洗完澡了。]
许垂露看到张断续正在快速靠近,脸上的惊恐慢慢放大,心中却已有算计。
他温实的面孔终于泄出一丝愠怒:“你莫要胡——”
“对不起,我刚才看错了!”
只要她认怂认得够快,对方就奈何不了她。
果然,张断续神色愈发扭曲,却不知该以何词句应对,见风符攻势将至,只能暂抛此事,转身抵挡。
那一瞬,他宽阔的后背近在咫尺。
许垂露攥紧手腕,将其上的轻水悄然移到了对方衣袍之上。
张断续感到后脊攀上一股湿热的暖意。无端出现的温热令他感到陌生与疑惑,尽管这热度不足以对他造成伤害,但他不得不分出一部分内力压制它——因为它与自己功法需要的冷凝氛围相悖。
本该出现白雾的地方不曾飘出一丝烟状物。
许垂露心中了然:抽象的轻水并不会轻易消散,它盘桓在衣料上,若张断续不想被其影响,就只能把它变冷。冷热相抵,雾气逐渐化作温水,从他后背一点点渗出。
既然这么喜欢水,就送你一点吧。
【对了朝露,这不算作弊吧?我没想帮风符的——】
[……]
【刚才那是一个意外,如果风符因此落败,他们会怀疑我是玉门的卧底,本来我的嫌疑就还没有洗清,小小地表一下忠心没事吧?】
[宿主,您不必解释,即使您替风符与张断续对战,系统也不会判断您作弊,任务是否成功只看结果。]
【所以可以不择手段啊,懂了。】
刚才的一顿操作消耗了她不少体力,许垂露放空思绪,在原地休息了片刻。
再次抬头时,她看到风符的绳镖从张断续的咽喉处收回,被她绕在了腰间。
少女雪肤被薄汗衬得白皙如纸,她睨着对面神魂黯然的男子,略扬下颚:“既输了,就领着你的人回去吧。”
张断续的头颅如被千钧所压,沉得无法抬起。
他张了张惨白的唇,似有什么话语在喉间滞涩地滚动着,但最终只是沉默。
即在此刻,一种的旖旎清绝的气息游弋于幽篁山上空。
然后,一道人声如秋露山岚,飘然降落在这片翠峰青峦间。
“阿符,好久不见。”
那声音温柔宛妙,比床笫间情人的低语还要深情。
但——
许垂露按住胸口,猛地干呕起来。
这短短几字所蕴的强劲内力像是要把她的颅骨震碎。
真棒。
又来一个不打一声招呼就播放十级混响语音的……绝、顶、高、手。
这和公共场所无差别投放二手烟的垃圾人有什么区别?!
作者有话要说: 许垂露:妈的,最烦装×的人,我赌你输!
老白:?
16.美人行蕴
很快,两道醇和的内力输进她的经脉,将她从钝痛中解脱出来。
水涟与玄鉴分别扶住她的两只胳膊,没让她头脸着地跌落下去。
许垂露平复了一下内息,总算有力气抬头查看四周情况。
除她之外,一些修为低微的弟子也出现了不同程度的耳鸣目眩,这“先声制人”的来客倒是无心遮掩他的敌意。
【风符赢了,奖励却没给我,说明还没结束,是么?】
[是的。但您不必着急下注,对战双方还未确定。]
【至少确定了一方吧,这位毫无公德心的玉门掌教,白行蕴。】
[……您是如何猜出他的身份的?]
还能是怎么猜到的?看脸啊。
朝露对他容貌的铺垫实在太多,以至她看到这道翩然降临的白影时完全没有压力地对号入座了。
至于白行蕴是否配得上朝露的描述……
有人曾说,美人总是相似的,但许垂露不以为然。漂亮的五官、修长的身材不能与美人对等,能被称作“美人”的,身上必定存着至少一种与众不同的魅惑力,只是有的深藏于性情中,有的浮荡在皮相上。这种魅惑力在他们动息语默时溶溶淌出,侵吞着他们目光所及的每一个人、每一件物、每一寸土地。
白行蕴无疑是个美人。
那么他特殊在何处呢?
许垂露不擅长用优美的词句形容抽象的气质,但她的感受是——如若仅看白行蕴的背影,他像一位从金阙玉阶款步走下的王公贵人,然而当他的面容展露于世人眼前,他顿时堕为刚从太后凤榻上、公主鸾帐中合衣走出的卑贱面首。
这副皮囊包裹于华美庄重的衣饰之下,却按捺不住它骨子里闪灼的淫艳。
她原觉得那些传闻难免虚夸惑众之嫌,但现在一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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