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底的情绪也十分稳定,所以,此时当以不变应万变。
“伸手。”
她依言伸出右手,腕间搭上了很有温度的两指。
在刻画这手时她想的是如何将它画得好看,但被这么一摸,她又明显感觉到指腹上粗糙的老茧——也许武人的手不该这么漂亮的。
萧放刀自然不知道这低眉顺眼的小卧底心里计较的是自己这手的骨相皮肉。她探着此人的脉搏,神情愈发沉肃。
半晌,她叹了口气:“风符,不是叫你给她喂饭么?”
被唤做“风符”的便是那位给许垂露送饭的少女,她听到自己的名字,忙上前一步拱手回答道:“弟子喂过了,她也都吃完了。”
“……原来当真有人能虚成这样。”萧放刀眉峰稍聚,对许垂露道,“没病也没中毒,他们以何迫你来此?亲人性命还是情人安危?”
她愣了愣。
目前的情形是,由于她不会武功,又实在太孱弱,所以被排除了怀有歹心上山卧底的可能,直接被当成受人胁迫来送人头的小喽啰?
许垂露的诧异落在萧放刀眼里便是被猜中心思的慌张了。
“说吧,谁派你来的,又是谁助你藏匿?被发现后既未寻死,定是不想为这件事搭上性命吧。”萧放刀两指缓缓拂过她的腕骨,颇有耐心地循循善诱,“放心,只要你据实相告,我必不为难,很快就让你下山。”
许垂露没说话。
“也莫要想着缄口或是撒谎,因为……”萧放刀盯她一阵,又忽然松手,轻轻一笑,“罢了,不吓唬你。”
终于还是来了——说真话没人信,编瞎话才能苟命的尴尬时刻。
对方对她用的是怀柔之策,就连威胁都只是毫无恐吓的点到即止,但这根本没能让许垂露感到放松,萧放刀给予这样大的忍让,只是希望得到符合自己期许的答案。
如果她给不出来……
许垂露陷入沉默。
沉默拥有丰富的意味,在咄咄逼人者面前,它代表着一种卑怯的退让;在手足无措者面前,它又成为一种凛然的威压。
[主线任务:留在绝情宗已开启,任务完成奖励:体力上限+10。]
[宿主,您只有待在萧放刀身边才有机会提升完成度。]
朝露发布了任务与提示。
体力上限……由于自己体力太少,她之前一直没有关注过这东西。
[50,您的初始上限是50。]
……才五十?也太低了。
就目前的消耗速度来看,她几乎无时无刻不在濒死的边缘挣扎。
[上限与体质相关,如果您无意增强体质,则只能通过任务获取上限。]
许垂露明白了,在完成度提升前,她根本没有什么活动空间和余力,就像游戏里第一个地图没有探索完毕就无法解锁新区域一样。
随着沉默时间的增长,萧放刀眼中的怀疑占比越来越高。
“我以为,你这般积极地向我示弱,是早就想清楚了。”
许垂露终于抬头,那张寡淡的脸因紧张而泛起微红,声音虽弱,却有极力维持镇定的痕迹,“我的确是未经允许来到门中的,但无人助我,也无人指使。”
萧放刀笑意稍敛,语气却更温柔了些:“哦?你是如何进来的呢?”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
此前,她的确在脑中编排了不少说辞,关于她的身份来历,关于她的意图目的,但局限于对这个世界的认知,局限于对萧放刀以及绝情宗的了解,任何谎言都会有无法圆回的缺口,一旦遭到拆穿,她一定承受不住萧放刀因被骗而生的怒火。
她无法向她解释自己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宿主,我建议您先想一个能让她接受的说法——]
而她已经开口。
“我不知道。”
……
这简直能算一句挑衅。
萧放刀的神色果然冷了下来:“你不像是个嘴硬的人。”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武场,醒来之前,我甚至不知道绝情宗是什么地方,更不知宗主是何人。”她缓慢而清晰地吐露自己的想法,“宗主将我视作仇敌派来的眼线,但我没有受到任何人的指派,我从未想过用这身份获取什么宗门秘辛。是否是卧底,重要的不在于我是如何出现的,而在于我究竟有没有包藏祸心,不是么?”
萧放刀开始重新审视面前之人,她的目光将许垂露里里外外照了个透彻,继而哂笑一声:“我以为你至少会编个合理些的由头,想不到你直接放弃狡辩。你穿着我宗衣饰,却说自己是没有来由地从天而降——这不可笑么?”
“但世上的确有许多无法解释的事。”许垂露干巴巴道,“事实就是如此,无论你怎么探查追问,我出现的原因都不会变得合理。”
[宿主,您为什么这么耿直?我原以为您会像应对风符一样,耐心而狡猾地徐徐引导——]
许垂露没有理会朝露的指手画脚,只让它调出了系统的画板界面。
同时,她扫视了一圈屋内陈设,最终瞥见搁在矮几角落的一个小瓷碟。
“如果实在难以置信的话——宗主,可否借那瓷碟一用?”
萧放刀捏住它的边缘,扬手一挥,其内的两粒蜜饯分别落入风符与那男子的口中。
……熟练得像在喂狗。
空下来的碗碟被交到许垂露手上。
“谢谢。”她诚恳道谢,然后垂目估计着瓷碟的容量。
半晌,她抬起了手,用拇指在空气中勾画出几个圆圈。
她选择画“水”,水
分卷阅读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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