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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六章挑拨离间

    吴天委实未料芈月与秦王嬴稷已干上了,帝王和太后一旦有了裂痕,就再难愈合,其裂缝只会越来越大。他也没有想到效果这般好,仅仅把芈月是巫教圣女的身份泄露出去。要是把芈月想要谋夺巫尊的身份,那芈月与苏妲己还有一战,料想苏妲己不会不知道芈月的野心。
    至于褒姒这个北方大漠上的月神,行踪非常神秘,他培养的情报人员尚未打入进去。毕竟北方大漠的语言腔调差异极大,很容易暴露身份。他不想如此匆忙地把人派出去,这种作死和亏本的买卖,吴天从来不做。褒姒的身份就是在鬼谷子哪儿也没有任何记载,只知其名不知其人。
    吴天冷笑道:“褒姒虽然做了北方月神后,她就辞去了巫教圣女的身份,早有脱离巫教的打算,现在通过商人的描述,北方好像有一个新教出现,这个教与吴天在大唐时的教极其相似,名字相同,都叫萨满教,不过教中组织人员却与巫教无异,每月的第一次月圆之夜都要进行拜月,主持拜月的就是神秘无比的月神,她常戴着面纱现身,就是匈奴的大单于也未见其真容。”
    乐毅道:“北方匈奴部落中的萨满教与巫教也不是铁板一块,乃因现在尚未有利益冲突,一旦巫教和萨满教发生利益冲突,那分裂就将成定局。”
    范增笑道:“分裂是迟早的事,褒姒似乎一直在培养自己的嫡系,现羽翼已丰,只要芈月想要在巫教中拉拢一批巫教核心人员,便可分摊她独立出去的一部分压力,两人必然联手抗衡巫尊……”
    吴天阴笑道:“现在时机不足,只有秦王嬴稷死在芈月手中,那芈月才会放手,芈月如今掌握着大秦不少权柄,她还有些犹豫到底要不要在巫教立足的事,她是圣女,定有不少忠实信徒跟随她造反的,何况巫尊执掌巫教时间太久,多少人都想得到更多的权力,若无巫教那些长老的不满,以芈月的眼光和能力是不会暴露出来的。”
    范增轻蔑道:“嬴稷虽然担任秦王期间,在秦国威望极高,偏偏在这事上的处置欠妥。当年白起三起三落,只有秦国危急的时候,秦王才会大用他,何况白起是非常反对芈月掌权,若无白起、范睢的支持,嬴稷就没有能力从芈月手中接过君王权柄。只是白起崛起的速度太快了,范睢虽有治国之才,更是提出了远交近攻的军事战略,为大秦立下不世功勋。如无大王出现,赵国恐将有亡国之厄。”
    吴天对范增的见识却是非常信任的,历史上,楚汉争霸,项羽要是听从范增的布局,那项羽也不会乌江自刎。现在范增虽然年轻,但其才华已崭露头角。谋略和战略上也相当出色,深得乐毅和吴天的看重。范增在政治上和治国上不如李斯,但军事才华却非常杰出,所以乐毅和吴天才培养李斯做右相,范增是左相的打算。
    当然,如果尉缭子出现滇国,那吴天更愿意把左相的位置给尉缭子,此人比范增还聪明,战略决策鲜有漏洞,以吴天的推测,尉缭子就职魏国的可能性极大,他隐居不出,就是考察信陵君而不是他。
    这个时代的人杰都有个毛病,就像后世的诸葛亮一样,倒不是诸葛亮看不到曹操一统天下的趋势,而是曹操手下人才济济,所以才放弃了辅佐曹操夺得天下。跟着刘备,他可以独揽大权,跟随孙权更没有前途,乃因江东世家大族的把持,极难有改革成功的希望,孙权也不会让诸葛亮这般做,所以诸葛亮才会放弃入吴,辅佐吴国成就霸业。
    尉缭子入秦,乃因秦王的英明果决,并且秦始皇身边没有能人助其筹谋划策,所以尉缭子才会投在秦始皇麾下。不过尉缭子跟在秦始皇身边,发现了秦始皇虽然雄才大略,但也非常自负,所以在秦国一统天下后,尉缭子立即退隐,从此再也没有出现在历史上。
    尉缭是吴天在当下见过的人中,其智慧决不再乐毅之下,乐毅也是个懂得进退的人,廉颇、王翦等人都是,所以吴天非常喜欢这些人才,白起遭秦王嬴稷忌惮,乃因白起不懂政治,不懂变通,不圆滑,所以历史上才会郁郁而终。现在白起却成了秦国永远的痛,因为白起战死了,并非气死的。秦国军方对秦王嬴稷也没有反弹,吴天为了挑拨秦国内讧,所以才把芈月拉出来,现在的芈月其权柄早已不复嬴稷继位之初的十来年了,在范睢的谋划和运作之下,已从芈月手中夺得军权。芈月现在拿得出手的就是黑冰台,不过整体实力不足以颠覆嬴稷的统治。
    吴天叹道:“芈月已有杀嬴稷的心,而嬴稷也有杀芈月的心。嘿嘿,若非如此,嬴稷也不会急忙忙地就邀请邹衍的阴阳派在秦国立足。”言罢,吴天摇了摇头,感慨道:“可惜阴阳派虽有克制巫教的巫术,但是阴阳派的底蕴非常不足,黑龙又是芈月的心腹,掌握着秦国的黑冰台,情报是无孔不入。谋害嬴稷,芈月未必不能做到。”
    乐毅听出了吴天的心思,笑道:“大王,老臣所料不错,最近一年,大王就将派人去秦国吊唁了。芈月绝对有能力杀了嬴稷,只要芈月不做国君,扶持安国君上位,这合乎秦国继承法。军方也不会反对,范睢明知大王死于芈月之手,以范睢的自私,料想会妥协的。”
    范增却忧虑道:“若项少龙被安国君提拔呢?”
    吴天和乐毅两人哈哈大笑了起来,只见吴天道:“你多虑了,要是项少龙坐上了丞相位置,我是举双手赞成的,项少龙只懂军事,不懂政治。跟那些老狐狸玩阴谋诡计,说实话,他自己怎么死的都不会知道。他要是聪明,现在就紧跟吕不韦步法,兴许能得到吕不韦的重用,吕不韦即将出山,掌握大秦权柄了。”
    范增疑惑道:“吕不韦,他一个商贾,如何能成为大秦相国?”
    乐毅摇了摇头,道:“你知道今次为何没有召李斯而是召你来么?”
    范增疑惑更深,期待地看着吴天,吴天道:“相国是要培养你的政治觉悟,作为滇国大臣,必须懂政治,不懂政治的军事重臣是不合格的。本来初议秦国国情,我与相国两人足矣,只有我们两人确定了基本框架后才会拿到朝中讨论,你刚直,不会像那些政治家会妥协,这是你的优点也是你的缺点。”
    范增感激地看向乐毅,只见乐毅摇头道:“莫要看老夫,其实是大王想要培养你,所以才会到参谋部议论此事。大王此意,是为了将来军方与政务方面的李斯有牵制,这是平衡,也是为了维护你,担心你被人背后黑了,所以才会来这里讨论,是让你知道其中内幕以及政治家的秉性和准则。”
    吴天道:“王翦、廉颇将军都懂政治,李斯也懂妥协艺术,唯有你不懂妥协艺术,所以才会剖析范睢在嬴稷时候一定会与芈月妥协,这就是政治,政治就是在妥协中成长壮大起来的,想要施展抱负,必须学会妥协。以你现在的刚烈和直率,一旦给了政敌机会,弄不好会要了你的命。只有学会妥协才能进退自如。”
    瞧着范增眼中一丝坚毅,乐毅叹道:“这也是大王组建参谋部的原因,参谋部和军机处都将从政府机构中分离出来,把权力三分,军人不参政,只对军事负责,也只对大王负责。在争夺每年的财政预算,你必须学会妥协,李斯和你就是擂台,李斯要为政务官员拿到更多的财政预算发展经济,而你作为军方三个代表之一,也要争取为军方争取更多的军事预算,不懂得妥协,只怕你与那些文官的矛盾会越来越大。”
    乐毅是没有想到吴天如此大胆,没有把权力完全集中在手中,相反却把权力下放,将来组建的机构,所有机构都将对财政拨款进行激烈的争夺,而参谋部现在还掌握了装备和武器研发,若军费少了,研究军费少了,军方也会不满,造成的后果相当严重。
    现在有吴天拍板,但吴天将来会渐渐地放权,将由各部门预算,然后分配每年的财政拨款。瞧着范增不懂的样子,并未理解吴天的意图和苦心,解释道:“你还年青,将是廉颇将军的接班人之一,廉颇将军如今是军机大臣,正在替你管理后勤,每年拨款都要与老夫抢夺每年财政拨款,甚至和老夫上演全武行,廉颇与老夫就妥协了,今年政务上的财政拨款就非常多,正在大力发展经济,而军事上的财政却少了许多,那明年老夫就要妥协,让出今年多拿的财政预算,会优先提供军方的装备和科研。”
    范增忽然明白了,难怪廉颇和乐毅打得皮青脸肿,纪嫣然会拿着剑追着廉颇和乐毅砍,大家都在争财政预算。滇国看似经济飞速发展,税收很高,可官员俸禄也提高了,军费也在逐年增加,教育成本也在逐年增加,都要争取更多的财政预算,每一方面缺口都很大。
    吴天现在就有些后悔把范增提升得太高,不如放范增从底层慢慢往上爬,只有摸清其中底细,他才能得心应手,他也不会如此辛苦。那料范增不爽道:“我看还是大王一言而决的好,说给那方就给那方,大家争个屁。”
    乐毅哭笑不得道:“现在国家正在改制,只有合理的政治制度才能让滇国经久不衰,一个国家若是只由一人而决,在大王手中不会出问题,但是下一代、下下一代呢?现在大王制定这个体制,目的就是给大家定个规矩,日后大家都按照这个规矩来,将来的大王继承人也将遵守这条规则,只有这样才会避免周幽王那样的荒唐事。为了防备大臣造反,所以像老夫这样的相国就调不动兵,防备权臣的产生。”
    吴天笑道:“君王也不能被下面的臣子架空,所以军队是文官的禁忌,无权调动,能调动的是警察,而警察同样属于兵部管理,军机处就是军方所有高级将领组成的核心机构,是军制改革,战争指挥,研究武器变革的重要的机构。军队只有君王才能调动,才能发布战争令,相国是无法发布战争令的。”
    乐毅道:“本来大王想选你去秦国,亲自指挥秦国情报人员如何挑拨芈月和嬴稷的关系,看来你是不行了,至少现在不行,只有选择管中邪了。”
    吴天道:“管中邪去秦国非常适合,至少眼下比范增适合得多。他掌握的锦衣卫是该让世人知道它的厉害了。”
    当吴天离开后,乐毅看着范增苦笑道:“哎,凭眼光和用人,老夫的确不如大王多矣,老夫举荐你去秦国执行这个人物,大王说你不适合,谋略上和军事上的布局你是个大才,但在其它方面缺陷很大,他推荐管中邪去,现在老夫也认为管中邪比你适合,你对政治的敏锐很差。”
    范增一点不在意道:“我本来就不喜欢背后谋算,管中邪去,的确比我适合。我还是专心研究各种战略战术,术业有专攻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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