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括和司马尚两人惊呆了,不敢置信的目光凝视着下面急行的秦军,全部轻装上阵,但也知道下面的秦军就是步兵之王重步兵,这个峡谷就是为了火攻,秦军根本不会想到赵军会料到他们今晚经过这条峡谷之道,然后偷袭他们的军营,烧毁营地里的粮草。
夜深人静,天空就像墨汁般漆黑,伸手不见五指,这让赵军创造了火烧的条件。作为秦军先锋,那是秦国皇族嬴方,他随白起来到上党,并且嬴方还有一个非常劲爆的身份,他来前便已与巴蜀琴家才女琴清订婚,将在三个月后进行一场盛大的婚礼。
嬴方参与了攻韩的战争,因秦王猜忌武安君白起,所以嬴方作为监视白起的皇室将领,嬴方一直都在白起麾下做事。只不过嬴方并没有起到监视白起的作用,因为嬴方也是支持白起的人之一,只是秦王不知道罢了。
白起虽然知道嬴方是大王派在他身边的人,监视他的一举一动,白起心中没有任何野心,他是个军人,并且嬴方又是个出色的将领,对他的命令从来都没有半分违抗,如实地执行了下去。
白起为了照顾一下自己看重的爱将,所以想在他婚前给他一份拿得出手的军功,然后好回去与巴蜀第一美女琴清完婚。白起相当看重这个皇室后起之秀的将领,可惜白起遇到的人是吴天,同样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人。吴天指挥的战斗同样是天马行空,随心所欲,只要给他抓住一点机会,他都会把这个战机所隐含的军事价值发挥到最大。
秋风飒飒的季节,整个峡谷都披上了金色的外衣,枯萎的树叶随风飘落。嬴方来到峡谷口时,感慨道:“可惜赵国没有我大秦如此杰出的将领,如今是大秦的战神白起将军亲自指挥这场两年尚未结束的战争,战争将以我大秦的胜利而终结。”
嬴方意气风发,他非常感激白起对他的爱护,甚至为了让他风光地回去,并且要让他以后起之秀的杰出将领的身份去娶巴蜀才女琴清。嬴方心里非常清楚,白起根本就没有想过造反,白起是个纯粹的军人,并不是政客。他也是个纯粹的军人,不喜欢政客那一套,他非常反感大王这样做。只是安排他在白起身边的是大王,军人的天职极是服从命令,他没有可能拒绝,他只能竭尽所能地帮助白起。
整个东方六国,能让秦国感到极大威胁的国家就是赵国。赵国至今为止,与秦国的交战都是平手,秦国唯一在赵国手中没有占到任何便宜。赵武灵王的胡服军事变革,使得北疆的匈奴人根本不敢南下一步,只敢对燕国劫掠。秦国与匈奴同样是常年交战,匈奴在去年被白起指挥的秦军打得像个丧家之犬,吓得匈奴人再也不敢南下侵略秦国的疆土了。
嬴方心中冷笑,他非常鄙视赵王是个超级大笨蛋,竟然把赵括唯一可以挡住秦军的将领廉颇降为副将,反而把一个寸功未立的黄毛小儿提拔到最高位。正因如此,白起、王龁、王陵、嬴方等人都觉得秦国必胜,信心十足。
嬴方身边的一名副将笑道:“嬴将军乃我大秦后起之秀,今晚过后,嬴将军将回咸阳,迎娶巴蜀才女琴清,可谓是我大秦一件双喜临门的大事。”
嬴方傲然道:“若能把吴天这个黄毛小儿擒获,那就太美妙了。”
秦军所有将士对今晚劫营,烧毁赵军粮草充满了强大的信心。听着嬴方嚣张的话语,赵括和司马尚心中露出了冷笑,虽然他们当时没有把握,也以为秦军不会来,但吴天忽然下令,派他们在这里打伏击。且是用火,通往赵军的峡谷出口早已堵死了,一旦秦军五千悍卒全部进入峡谷,他们就将后路用火封了,桐油和燃烧物将像滚雪球似的向着秦军汹涌而去,犹似地狱之火。
司马尚和赵括眼中露出了鄙视的神色,两人非常庆幸他们按照吴天的布置和命令,若非如此,他们也不会得到这样的一次机会。当然,赵括更是心生感激,他一直学习兵法,早已把兵法研究透彻,唯一缺乏的就是血与火的淬炼。他只要有了战争指挥经验,然后把自己所学的兵法融会贯通,他自负自己不会输于时下任何将领。
不过赵括却不会拿自己与吴天去比,心中并不觉得自己学习了兵法就能打败吴天。通过今晚吴天的指挥与揣摩敌人的心思,他算是彻底的服了。何况吴天还进行了军事变革,训练之法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吴天之才远在他之上。今晚一战,赵括也好,司马尚也罢,不再对吴天抱有成见。
司马尚道:“时机差不多,秦军已完全进了谷口,将军可以下令了。”
赵括立即醒悟,心中有些羞愧,理论联系实际还真不一样。本来应该是司马尚来下令的,但司马尚却把这个荣耀让给了赵括。毕竟司马尚也不想赵奢这个唯一有出息的儿子是个空谈阔论的草包。他也希望赵括能尽快地成长起来,唯有赵括成长起来,那赵王对吴天的猜忌和打压才会降到最低点。
司马尚也憋了满肚子的火,尤其是看到秦军如此嚣张,更是鄙视赵军像个乌龟似的不敢出来与他们决战。倘非廉颇在军中威望极高,压制了这股反弹的怨气,现在吴天终于给赵军一个倾泻心中愤怒的机会。
长长的牛角声响起,赵军士卒高声大喊了起来,火把全部点燃,而一团团大火从峡谷两侧滚滚而下,火箭更是如暴雨般倾泻下来,整个峡谷登时惨叫声连绵不绝于耳,不大会儿功夫,整个峡谷已浓烟滚滚,火光直冲天际。
嬴方瞧着身边的战友一个个地倒下,肝胆俱裂,嬴方心中忽然生出一股强大的寒意,从脚板流窜到头顶,冷意凛然。心中兀然间跳出一个意识,他们中计了,白起将军也中计了,赵军竟然有了充分的准备,这是吴天给白起的大礼。
嬴方和白起是秘密前来,就是不想引起赵军的重视,为了隐藏白起的身份,鹿公还亲自坐镇北方边疆,替换白起将军,甚而出兵偷袭了匈奴,杀得匈奴望风而逃。可是秦国精心策划的战略竟然被吴天识破,并且将计就计,与廉颇来个苦肉计,将帅不和的戏码,偏偏把秦军所有将士全都欺骗了。
“突围!”嬴方已来不及想了,眼下之际就是能把多少士兵带离这个地狱就尽全力地带走多少,他原本充满自信的心消失了,整个人都有些失魂落魄。不过赵军根本就不给他们逃出峡谷的机会,赵军这是要全歼他们这支大秦锐士。
嬴方心中苦涩无比,原本以为这是一个非常轻松的活计,岂料却是一场骇人听闻的火攻之战,赵军根本不与他们正面接触,他们麾下的五千悍卒就已死了四千多,而逃出谷口,嬴方忽然看到赵括、司马尚等人已枕戈待旦,排起了军阵迎面而来。
原本以为可以脱身,可赵军根本不给他们逃走的机会。司马尚和赵括各自领了两千精锐杀奔过来。本来可以用弓箭杀死这些秦人,但是吴天却严禁两人用这样的方式灭掉这群人,因为秦军已没有多少战斗力了,围歼秦军,这是给赵军打了一剂强心针,把赵军原本低落的士气重新拉起来。
“杀……”嬴方脸上是血与灰烬混合而成的脸,就像一个血人似的,再也看不到他那张英俊的脸蛋。嬴方心中已存了死意,就是逃出去,他也无颜苟活。他无法向白起交待,更无法向秦王交待。他手中的将士均是大秦最为精锐的士卒,如今在他手中才半个时辰就已伤亡殆尽,且吴天是要打断秦军悍卒的脊梁。
“杀……”赵括和司马尚同样高声大喊,士兵跟着两位将军杀奔过去。秦兵就是厉害无比,悍不畏死,方才在峡谷中被火少了,现在惊魂未定,竟然在嬴方的统领和指挥之下主动发起了攻击,这是赴死悲歌。
秦人在战死的那一刻咆哮地喊道:“赳赳老秦,共赴国难;血不流干,死不休战。”
“赳赳老秦,共赴国难;血不流干,死不休战!”
慷慨激昂的赴死之辞,令赵括从内心里生出了寒气。瞧着那些视死如归的秦卒,赵括切身体会到了廉颇的难处。廉颇能守住不败,已经非常不容易的了。秦人自从商鞅变法后,经过百年坚定不移的耕战国策后,秦人已把战争当作了一种本能和习惯,秦人闻战而喜,不是文人口中的春秋笔法,这是秦人的真实写照。秦人好战,绝不是一句口号。
嬴方看到赵括和司马尚走来,只见赵括骑在马上,朗声道:“投降免死!”
嬴方身边还有三十个士兵紧紧地围在嬴方身边,嬴方哈哈大笑道:“我大秦从来就没有一个怕死的军人,也没有一个大秦的人畏惧任何强敌。今夜我嬴方不是败在尔等手中,我是败在了吴天手中。”
言罢,嬴方环视着身边的士兵,带着悲怆的声音道:“大秦的将士,你们怕死么?”
“战!战!战!”三十士卒高声齐喊,士气如虹,似乎没有赴死的觉悟,接着嬴方与余下的士卒又齐声喊着:“赳赳老秦、共赴国难;血不流干,死不休战!赳赳老秦,共赴国难……”
喊着这样的口号赴死,赵括和司马尚直至把嬴方的头颅砍了下来,赵括才长长地叹了口气道:“这颗头颅就送回邯郸罢,这是相爷给大王的一分厚礼。”本来他是要给嬴方一个全尸,毕竟他也是军人。但是眼下赵国不利吴天的风言风语早已在邯郸蔓延,必须有一份足够大的礼物才能熄灭那些流言蛮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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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三章中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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