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在他眼前更现实的问题是还贷,上个月信用卡套了现,等于这个月要出两份贷,一份房贷,一份信用卡债。
“啊——”
杜逍再次惨叫,翻了个身,趴着搜索网贷软件,最先跳出来的,却是整整一页诈骗新闻。他咬咬牙,将手机拍在枕头上,决定先逃避两天,抓紧画手上别人施舍的外快。
“李哥,我那个图,你看能不能预支点费用?”
“……小杜啊,我知道你公司的情况,也知道你挺难的,不过大家都是这行业的,你也明白,你不画到业主满意了,他是不会出钱的,对吧。”
“哈哈,我知道,我就随便问问。”
杜逍不敢再问,赶紧截了话头,一个问过,他也不用再问其他,估计大家都是一个答案,且要是问多了,以后大约连外快也不会有他的份了。
“哈——“
杜逍趴在桌上拖着鼠标画图,桌上堆满了泡面的纸袋,他已经吃了二十多天的泡面了,且每天只吃两顿,最初两天他还敢叫个外卖,不过半个多月,外卖这两个字已经不符合他的生活水平了。还款日还贷日双双携手走向他,压迫感实在太强,他图画得老是分心,错误百出,他便先停下手,拖着脚步走进卧室,拉开床头柜抽屉,从最下层抽出了一本红色的产权证。
他还记得拿到这本证时的心情,终于有了一个家,不用再漂泊,却不过半年多,都还没捂热呢,就有很大可能不再属于他。他环顾这套不大的老房子,其实只要卖掉它,重新回到租房生活,那他找个工资稍微低点的工作,再一步步往上走,也不是不能重新开始。可到那时,他大概无法再将这套房子买进手里了,就像重组家庭代替不了原生家庭的作用,新一段恋情也不可能与前一段恋情一模一样……
“哐哐哐!”
杜逍吓了一跳,他抬头看向墙上的钟,已经晚上十一点半了,这时间谁会来找他,别是跑错楼的醉汉。他收好产权证,放轻脚步回到客厅,然而他还没走到门边,第二轮敲门声忽然响起。杜逍大大吞咽了一口,眼珠子四处搜寻着护身武器,他迅速抓过吸尘器手柄,侧身躲在猫眼边上,十分小心地通过猫眼往外看。
然而,门外什么都没有。
走了?
正当杜逍如此以为,门却再次被拍响!他一下腿软,蹲在地上,额头蹭蹭往外冒汗。难道,外面的,不是人?
“开门。”
而且这鬼还会说话!
门是杜逍搬进来以后新换的,隔音不错,他得耳朵贴紧了才能听清外面人说什么。他悄悄伸手握住门把,以防这鬼还能意念转动把手。
“哐哐哐!”
“别敲了……”
每敲一轮,杜逍心脏就得跟着疼一下,他闭眼小声道,握紧了武器,声音发颤。
“哐……”
“¥¥%”
“嗯?”
这一次敲门只响了一声,外面似乎有人对话的声音,是他贴着门也听不清的,他给自己壮胆,扶着墙慢慢站起,再次往猫眼看。隔壁大伯开着门,叉着腰向他家门的位置指指点点,嘴巴叽里呱啦蠕动着,但就是不知道说了什么。没一会儿,大伯似乎是被他门口看不见的人说服了,不太情愿地点点头,回去了自己屋子。
这下杜逍不怕了,至少说明,外头的是个活人,他壮大了胆子跑去拿过手机握在掌心中,贴着门朝外喊道:
“你是谁!”
“开门。”
“你、你你不说你是谁,我、我就报警了!”
“……”
外头人似乎被震慑住了,杜逍听了好一会儿,没再听到那人说话。猫眼中还是看不到人,这回估计是真走了。这一通闹,杜逍清醒了大半,他一拍脑袋,自己哪有什么时间抑郁,得赚钱,往死里赚,保住这套房子,这是他唯一的家。大不了明天路过超市去银行摊位上办张信用卡,继续你套我我套你的操作,算是给别人完成KPI,自己也积点德。
然而就在他放松警惕,准备回去继续画图时,门另一边传来一声模糊的话语,他皱了皱眉,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愣在原地好久。他握了握拳,挪近门一步,警惕地问道: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杜逍,开门,是我,高暮。”
☆、第三话
“啊啊,不想过了就分手啊,每天就这点事来回说,烦不烦。”
“……好啊,分手就分手。”
三年零七个月前和高暮的最后一次对话在杜逍脑海中清晰地演绎着,虽然他已经完全不记得所谓“这点事”是哪点事了。从那以后,他俩再没见过。杜逍从来坦荡荡得很,好就好,不好就不好,毕竟天下无不散之筵席,大家说明白了,好聚好散,别留个尾巴。然而高暮这个胆小鬼,就跟巴不得杜逍先提分手似的,自那第二天起,逃跑得彻彻底底,消失得干干净净,弄得杜逍前面六年的青春像个笑话一样。
而且好来不来,现在来。
如果早半年,在杜逍刚买进这房子那会儿来,他定能趾高气扬一脚踹在高暮胸口,让他有多远滚多远,莫来挨老子如今的美满生活。但是现在,偏偏要在他人生最最最低谷时出现,简直是落井下石。他是人,防御外壳是有一定硬度的,能接受的打击也是有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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