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信息如果没有可靠的来源，即使说给创业者听，创业者也必须付学费去检验，而楚垣夕要陈绮做的就是这类信息的kol，做出本地化的信息咨询的精品服务，而不是简单的新闻报道。
    做成kol会带来额外的附加价值，而现在媒体市场上这方面的kol还是真空。既然陈绮有搞媒体的心情，就算她做的再稀松，也能占据先发优势。这样，不但现在这兑现承诺的500万花的有意义，把协议条件调整成对巴人有利的方式，楚垣夕未来还可能继续投资她，也存在另一个选项，看准时机吃掉这家公司，如果有需要的话。
    所以怎么能够通过这套玩法最高效率的赚钱，暂时还不能告诉她，告诉了她就对自己不利了，各种意义上的。
    这段时间，史诗级的《权利的游戏》给观众来了个史诗级的烂尾。《权游》不愧是《权游》，就连烂尾都烂的清奇，以至于引起全球吐糟，连公司里的程序猿闲暇之余都要跟着吐糟一下。
    朱魑一直就没追过这部剧，特别好奇到底怎么个烂法能配得上史诗级的称号，袁苜直接从微博上截了个图给她：唐僧历尽八十一难该拿经了，爱上了女儿国国王，然后亲手把三个徒弟搞死，把白龙马送还西海龙王，结果被女儿国国王一刀捅死，然后女国王也没取经，让她表妹取回了真经。
    这么一解释所有人都明白了。
    不过楚垣夕的口味越来越高，没心情吃这种小瓜，现在这种程度连瓜都算不上，顶多算是瓜子。像米国实体清单打压之下各国机构和企业组团断供华为这种才能算的上大瓜，特别是谷歌要断华为的安卓服务，引起阵阵惊呼，华为在公知大v们的惊呼声中又双叒叕一次凉了。
    其中出现某家企业的名字尤其令人痛心。不过，习惯就好。
    在这种气氛下，莫妮卡总觉得海外自媒体不踏实，随时随地可能被平台封杀的感觉，自由而香甜的空气让她每天忧心忡忡，万一真封了，自己的kpi就垮了。于是楚垣夕给她一个建议，把《罗马之敌》小说的翻译的工作提前，然后把英文版的小说投稿给wuxiaword，先把该抓的粉丝抓了再说。
    这是早就定好的工作，不过还没到日程，主要是马略出活儿出的太慢，不过最近已经在渐渐提速了。
    wuxiaword是个相当传奇的英文玄幻小说网站，站长是一位外交官，看玄幻小说看入迷了辞官不做，回去翻译汉语玄幻，一天工作十八九个小时，然后个人搭建起这个网站来。
    之所以说传奇，是因为这网站居然从零开始冷启动然后在三无的情况下快速推开。没资金没资源没人，网站是那种上世纪八十年代的论坛风格，毫无ui，完全不需要一丁点美术，但是就靠内容优秀，结果通过口口相传，很快达到百万日活。
    百万日活是什么概念？起点中文网的app也就是百万日活，所以起点中文网与wuxiaword后来展开了合作，通过官方翻译小说授权的方式打开了全球市场。因此wuxiaword应该是唯一一个不会屏蔽华人投稿的平台，他网站上全是天朝玄幻小说，如果要屏蔽，他站上的资源都得屏，那他站就没了。因此投稿人的利益和网站的利益是完全一致的的利益共同体，安全。
    巴人做这件事情并不算早，因为巅峰视效虽然还没上线，但《罗马之敌》的动画已经可以开始做了，随着美术资源的不断到位，随着引擎功能的完善，剩下的都是工作时间的堆积问题，随时可以上传油管。
    所以在《乱世出山》上没有使用的双管齐下的策略现在要在外网《罗马之敌》上用一用，小说动画一起上，争取形成合力。
    不过目前这对楚垣夕来说也是鸡毛蒜皮的小事，能够让他头疼的大事是，齐雨要来了。
    齐雨这段时间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沉迷工作不可自拔，进入了《我家闺女》的主持人阵容，以嘉宾的身份到《声临其境》串场，而且正在筹备当初楚垣夕出的那个馊主意，正式命名叫《做题吧！兄弟》，其它方面都准备好了，就是嘉宾不好找，因为实在太容易下不来台。
    这个项目从去年10月就开始准备，到现在快一年了都没开拍，主要原因就是人的问题不好协调。要是全都走台本，做题都是走个过场，倒是有很多炒学霸人设的明星愿意来演一下，但问题是芒果台不乐意，这台本太难编了，节目效果好坏单说，关键是不好平衡各方的利益，毕竟请的都是明星嘉宾，不是选秀学员，安排谁当学渣呢？
    但是全都硬桥硬马的来，即使允许打小抄，愿意上来送死的学霸人设明星也是寥寥无几，肯来的基本都不是当红的。所以大半年了还是“计划中”。
    即便如此，看的出来芒果台很器重，至少在主持人这个圈子里很有人缘。
    《稷下学宫》的事情虽然出现了变数，但楚垣夕是以不变应万变的，所以到了这个时候也该告诉齐雨具体怎么回事了，这事已经吊了她很久很久。
    6月3号星期一，齐雨在百忙之中请了一天假飞到帝都，跟楚垣夕面基。两人在茶室里见面，按说这里齐雨是来过的，但是这次进来几乎不敢认，因为人数暴增，不但巴人在膨胀，小康的进入使得整个空间都被撑满了，还在旁边又盘下一处办公区，整体上接近五百工位。
    齐雨透过玻璃往外看了看，“你还不如彻底点，找个独门独户，比如盘一个底商下来，上下楼都是你们公司，不用跟别人抢电梯，多方便？”
    “是有这个打算，但是不能往远了搬，好些员工都在附近租房了，还有买房的。公司一搬家他们全都得傻，动静太大。其实去年我就应该把鹏飞科技那块地给盘下来，可惜那个时候巴人正好账上没钱。只能说鹏飞倒闭倒的真是太不配合了，多撑俩月多好。”
    楚垣夕说着打量齐雨一番，只见她身穿一身打底衬衫搭配拼接外套，黑色牛仔裤马丁靴，都已经六月份了也不嫌热，一脸风尘仆仆，比过去更深沉了，一年多的时间，从一个职场女郎快速变为一个娱乐圈女星，而且还是时下最吃香的综艺咖。
    为何综艺咖最吃香？因为现在这个时代，综艺代表流量。时代不同了，过去无论演员也好歌手也罢，都是靠作品在江湖上扬名立万，作品能打，人自然跟着出名。而现在可不是，现在流量明星或者说明星背后的经纪公司首先考虑的不是作品而是流量，要先立一套人设，越狗血越有话题性越好，然后看这套人设+这个颜值能否get到粉丝。
    问题是怎么检验是否能get到粉丝呢？上综艺，特别是选秀类的综艺。上去之后立刻以微博为主战场开始炒作，能炒起来的就有存活的可能性，炒不起来？下一位。
    这套玩法对经纪公司更科学也更经济，相当于it公司进行产品测试一样，数据反馈拿来一看，成，于是继续投钱大推做广告买量，不成就下了，it产品能有1%的成功率就算不错，这叫做资本的玩法。到娱乐圈也一样，资本掌控之下，反正小鲜肉有的是，无非是谁成为赚钱的工具，哪个工具能留下是一个数量问题，或者说概率问题。
    因此艺人的才艺其实不像过去那么重要，作品则是有了流量之后才考虑的问题，流量都没有要啥自行车？
    之所以如此，是因为资本都讲究个快产快消快进快出，周转率越高越好。有潜力的艺人，要把潜力挖掘出来可能需要几年的时间，经纪公司怎么可能几年如一日的喂资源等着艺人成长？成长路上出点幺蛾子怎么办？资源不就都浪费了？就算等到艺人功力大成，合约怎么续签也是问题，更何况就算是好的作品也有被埋没的可能，因此作品的重要性在资本眼里肯定低于流量。
    至于还没出道就特别有实力真能做出优质作品的艺人呢？没人不喜欢，资本也不傻，同样都喜欢。问题是这种优质潜力股不好找，也不能量产，没法用“方法论”去套，能套方法论的都是流水线产品。
    从根本上来说，资本进入某个领域一定是看到这个领域有利润，是对着利益最大化去的，而不是为了建设这个领域，当然宣传上一定是反过来的。想利益最大化就不能要脸，特别是不能顾及是否把一个市场给做烂掉，不能顾及是否伤害整个行业的从业者，让他们吃不上饭。
    蝗虫过境以吃饱喝足为天职，绝对不会管庄稼汉的死活，这个道理放之四海而皆准。
    所以现在综艺咖最吃香，比齐雨咖位再高一档的主持人，可能选秀节目里的一个自由发挥，就能决定一个综艺学员的生死存亡。即便不使用这个技能，综艺咖也是流量最大的一类明星，娱乐圈里比较特殊的存在，想要转型特别容易。
    不过齐雨看上去倒是没什么太大的变化，虽然变深沉了，咖位变高了，但是并没变生分。
    只见齐雨神色有异，似乎有什么特别想说的，但又在极力压制。楚垣夕挠了挠日渐憔悴的发际线，“有什么话就说，别跟中风了似的。”
    “呵？我听说你的符号碎了？”
    “那可不嘛，我微信上不是都跟你说了吗？”
    齐雨兴奋度秒增50%：“那我应该说你是活该呢还是应该说你傻？”
    楚垣夕俩手一摊，做无辜状：“这真不赖我，渣女太渣了我有什么办法？”
    “切！光看得见别人渣……”齐雨心情大好，“这回你不寻死觅活的了？”
    “你看我这张脸。”楚垣夕用食指指着自己的眼白下边，“我像是寻死觅活的人吗？我寻死觅活怎么跟别人遗体告别呢？”
    齐雨眼珠一转，“那……我祝你打破心灵上的枷锁？”
    “这个可以有，咱们去唱歌？”
    “得了吧我累着呢。我在芒果那边每周都要唱两回，快要累死了。”齐雨往茶桌旁边一座，自己给自己沏水泡茶，“你微信上说的不清楚，那个综艺到底怎么回事啊？又要主导地位，又要台本保密之类的，你现在不是都二次创业了吗？我听说你连巴人的事都不怎么管了，月流水几亿的游戏整个大撒把，影视也是大撒把，为什么对这个综艺这么上心啊？这综艺能赚多少钱？”
    “这综艺啊……”楚垣夕决定坦白，“我二次创业叫小康生活。这综艺是……是我为小康打造的一个推广利器，包括后面还要拍一部电影，完全用来推广小康，所以对我来说至关重要。”
    “用这种方式推广你的便利店？”齐雨完全没想到是这个答案，“值得么？花这么多钱有用么？”
    “有用啊。你想想现在任何一个app的推广费用得多少钱？要花多少钱补贴用户？拍综艺拍电影才多少钱啊？又不是拍那种特效电影，这性价比是超高的，所以投入这点钱根本不是问题。”
    说着，楚垣夕递给齐雨一份材料，上面写着《稷下学宫》综艺计划的大体设计方案。“而且我这个综艺是这样的，非常有特色，又有文化又有流行，有可能成爆款的。对电影我也比较有信心，毕竟咱巴人是做内容出身的，从内容上下手咱们有基因，成功的概率非常大。等到后年这时候，我估计就会有一群企业学我了，效果又炸裂，性价比又高，推广的时候不是干砸钱，还能收获口碑甚至赚钱，你说值不值得复制一下？”
    “等下！”齐雨看着手头这张a4纸，终于想起点什么来。她顿时蹦了起来：“你去年4月带我去芒果台参加节目的时候，不会想的就是这个事情吧？”
    她忽然想起来的是，当初楚垣夕就郑重的跟她说过自己有一个大大的计划，需要一个强档综艺，所以才把她送到芒果台，选不上就回来继续做主播，万一有幸被选中了，就在芒果台好好锻炼，到时候回来帮他撑起这档综艺。
    这是齐雨长久以来一直在猜测的事情，楚垣夕到底有什么计划呢？只是她一直都没有跳出巴人娱乐的思路范畴，因此根本想不到原来楚垣夕居然提前了小一年就开始布局小康了！这也太牛逼了吧？
    只见楚垣夕很得意，“怎么了？做商业还不能有点战略视野了？在下可是天朝商业新星，不可小觑的人物，有这么点前瞻性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
    “你牛你牛！”齐雨充满揶揄，虽然楚垣夕说的都是事实，但是听着怎么那么想打人呢？“你这么牛，是怎么被人把这么美好的项目夺走的？”
    “要么跟你说渣女太渣了呢？她是硬生生的把项目从我手里夺走的，我好可怜啊！”
    “我信你才怪呢你这个废渣！说！你是不是让着她来着？这么大的事怎么能让呢？房诗菱要你的巴人娱乐你是不是也给啊？”齐雨急了，这项目要是被抢走，楚垣夕的损失就大了！让人生气的是楚垣夕自己一点都不急！气得她心说皇上都不急我急什么劲啊？
    楚垣夕确实不急，因为交稿这事是有科学规律的，过程中肯定要不断沟通，就像白沙和声叔的沟通那样。《深夜画廊》6月底就要交稿，已经6月初了还没动静呢，无论是什么情况，楚垣夕到现在已经很从容了，“她自以为能抢走，但是完全不了解这个事情有多么难做。错误的估计难度是她作死的第一步，最后该是我的东西，都还是我的。”
    “你就吹吧你，人家都融到资了你还吹呢！你傻吧你？”
    齐雨气鼓鼓的，但楚垣夕神秘的一笑，这时候就没必要告诉齐雨所谓房诗菱的融资是怎么回事了，她能看到表面现象已经说明了她对自己的关心。
    这种被人关心感觉很温馨，楚垣夕不但不急还有心情开玩笑：“这时候你不应该进一点房诗菱的谗言吗？”
    齐雨顿时大怒：“你当我是心机婊吗还进谗言？我看你就是精虫上脑！”
    “我会精虫上脑吗？没有人比我更克制了吧？”
    “呵！”齐雨冷笑着问：“那于娅楠是怎么回事？”
    “于……什么怎么回事？”
    “还装？她可是在我弟的剧组混的，你以为我不知道？”齐雨晃了晃手机，“她在你家里开直播健身是怎么回事？”
    楚垣夕心里一咯噔，卧槽！发现了？就不该给齐雨看自己别墅的照片！女人都是名侦探啊！这么一点蛛丝马迹也能看出来？
    不过转念一想，自从让虞美人住进别墅那天起就没打算掩盖，所以被人知道了就知道了，这事可以解释。
    因此他马上放松下来：“我们只是住在一起，并没有相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