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回家。
苏槿言的功课不能松懈,而这孩子,贪玩的性子从来不减,只有她在时,才会安安分分地待在家中学习,只要她离了家,他不是跟着便是不知去哪里耍去了。
归到家中,苏槿言果然又不在家。想到他这些日子又长了身子,该给他再做套新衣了,便将东西拿到院中。
她与她的母亲一样爱针黼。倒不是追求极致的工艺。只是因着在做这样的事情的时候,心里能静下来,什么也不想。她此时心情复杂,急需平静下来才不会影响她接下来的判断力。
直到日暮时分,苏槿言才归来。把扛回来的麂子丢进厨房,又把一身血气洗净,这才提着一只白毛狐狸去寻苏槿时。见着她时,不动声色地把狐狸藏到身后,放轻了脚步靠近。
苏槿时绣着衣襕,正准备收拾,抬了抬眼,见着她熟悉的玄色衣摆和皂色鞋面,便又重新往衣襕上扎了一针。
几是苏槿言准备开口的同时,她突然回首,指尖敲到了苏槿言的鼻头上,“又上哪里野去了?”
语气里满是担忧,倒没有斥责之意。
苏槿言心里喜滋滋的,面上装出一副委屈的模样,“你变了。以前,你不会觉得我出门是野的。”
苏槿时瞋他一眼,心疼起来,“那能一样吗?”
以前,她以为他在寻回家的法子,自然装不知。
自徐攀的事情之后,她便猜想他家中大抵是真的无人了,无家可归了,便觉得他没有必要再成日里出门了。
看到面前晃动的白狐尾巴,她呆了呆,“好漂亮的白狐狸,怎么想起去打这个了?”
苏槿言说得随意,“有一回听你们说起你以前有一条白狐狸围脖。又保暖又好看,我便想看你戴上时是什么模样。今日凑巧见着,便打了回来。血已放干,皮尚完好。回头我把它做成围脖再给你。”
苏槿时想起她与弟弟妹妹们围炉时,偶尔会说起些以往的事,也不知是什么时候,谁随口提及的,却被他入了心。
他这样的举动,让她想到了“孝顺”二字,让她的老母亲心甚为熨帖。
不过,她有更在意的,“如今我们不缺这些,你怎么又进山了?”
苏槿言眼角向下拉了拉,扁着嘴,语气委屈,“你说你要吃麂子的……”
苏槿时怔住,这一瞬间,似把她拉回了一年前的今天。
瘦小的少年扛着比他还大的已经放干了血的麂子站在门边,丢下麂子后一步一步地朝她走来,她震惊地忘了言语,他没有察觉到她的欢喜,敏~感地以为她并不高兴,委屈地道明独自进山的缘由……
“不过是一次吃麂子的机会罢了……”
“你喜欢吃,我便每年去给你打一只。”
她面上的怔愣缓缓退去,徐徐扬起笑意,温和而精致的面容上洒下一层夕阳色泽,“你一点没变。”
哪怕已经由五岁模样长到了十岁模样。
苏槿言看到她露出高兴的神色,心里也被欢喜填得满满的。其实他早就变了,不再是那个刚刚被秦婉捡回来的小野狼了。
不过,他不做争辩,只要她高兴就好。
苏槿时一下一下地薅着被他塞到怀里的狐狸尾巴,软软的,毛绒绒的,再冷硬的心也能被暖到化了,“便是入山,也要记得在太阳落山前回来。”
“嗯。”苏槿言蹲到她脚边,抬眼看着她,“婆婆与霜霜给我治了这么久,好了许多,鲜少发作了。”
他的目光飘了飘。其实也没有以往那么疼了,只是私心里不愿意说出来,若是伊伊知道了,必然不会在毒发的时候陪着他了。
“伊伊,你有心事?”
微一顿,补充道:“刚才。”
苏槿时眼波微荡,“你又知道?”
但凡她有一丁半点的情绪变化,她自己或许都不觉得对生活造成了什么影响,他却总能敏锐地发现。
苏槿言不答反问,“你下午去了趟秦记,回来后便一个人闷在这里,也没去陪伴笙儿。”
他顿了一下,留意着苏槿时的每一个神色,“若不是心里头有事儿,你一有时间便会把他带在身边。”
如今能让苏槿笙信任的人不多。因着上次的事,他连霜霜都不信任了,格外爱黏着苏槿时和苏槿言。
是以,但凡时间合适,苏槿时都会把苏槿笙带在身边,慢慢引导他和自己沟通。
苏槿时偏了偏头,没有隐瞒,“秦记对面,开了一个叫‘南山豆腐’的铺子。我今天在里面看到了大姑母。”
苏槿言仰着脑袋,等了一会没听到她继续说下去,“也是秦家的方子?”
苏槿时点头。
与苏槿言说话总是这么轻松。
苏槿言又问,“她做的,可好?”
苏槿时想了想,“不知。我记忆里,没有她做的豆腐的味道。她与那几个人不同。因是家中长姊,她总会帮着我祖母照顾爹爹,有时连我娘也会一同照料。曾听我娘提过一嘴儿,祖母很早就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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