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亲耳听见女儿受欺负,自是不会不过问的。
拿出弹劾朝臣的半分功力,便能让这些人铩羽而归。
苏槿时最近时常不在家,自然不知道这些事。但见几个弟弟妹妹,尤其是苏槿桅和父亲重新亲近起来,乐得看到家中一派祥和。为免触碰家人敏~感的神经,她也没有房间去过问原委,只是见着家里缺了什么,便从昭县里回去的时候买齐,时不时地扒拉一下存款,琢磨着按现在的赚钱速度,他们什么时候才适合搬到昭县里去。
驴车突然停下。
苏槿时回神,诧异地抬眼,听到大壮道:“阿姊,那边有个妇人好像受了伤。”
苏槿时对他们这些人学着自己的弟弟妹妹们叫她阿姊的事情已经麻木了。左右不过是如同名字一般的代称,便由着他们去了。
以往,大壮见着这样的事定会直接上前问要不要帮助,但现在有苏槿时在,他便主动退居第二位,等苏槿时发话。
苏槿时不知道他心里的想法,只是觉得对方是个妇人,她去会好一些。
随着她走近询问,那妇人抬眼瞧着她的神色,有些古怪,呆呆的,但没有恶意。
苏槿时打量了女人一番。见后者一手撑着膝,另一手放在脚踝处。
“是扭伤了脚?巧了,我这里刚买了药酒。”
少女的声音轻轻地,似风拂过水面,带起一阵阵的涟漪。
妇人回过神来,笑了笑,“不必了,怎么好白拿你的东西来用?”
苏槿时瞧着她的笑意,觉得亲近,“正巧遇见了,不过是举手之劳。不过,若是你要将整瓶都拿走,那我也不会白送。”
妇人面上的笑意真了些,当真要买下一瓶药酒。
苏槿时诧异起来。
不过是开个玩笑,妇人却当了真……
“你一个人,是要去哪里?”她看了看妇人的背篓,又看了一眼天色,“若是顺路,我们便搭你一程。”
妇人还未接话,苏槿时又道:“若是不顺路,我便寻个人送送你,或是你给我个地址,我们给你带个口信也好。”
说完,她便站起了身子,静静地等着妇人的答案。
妇人盯着手里的药酒瓶看了一会儿,“我是去林塘村走亲戚的。”
她看向苏槿时,见后者神色没有半点异常。倒是一直等着的大壮过来瞧情况,听着了这话,接过去,“那敢情好啊。我们也是去林塘村!你坐我们的车上,我们送你一程吧。”
说完又觉得不妥,问苏槿时,“阿姊,我们叫上大婶一起吧?她一个人在这里,下一回再遇着人帮她,也不知道是啥时候了。”
苏槿时颔首,再劝了一句。
妇人应了下来,说了一些感谢的话。
苏槿时也回之以笑,但比起先前来淡了不少。
她先前只以为对方对她露出这样的神色是因为自己主动搭话,听到对方说出林塘村的时候,便明白了为什么会是那样的神色。
既然别人不待见她,她也不必舔着脸去热情。
马驴车上的位置让给妇人,自己则在最前头走着。
妇人几次想着她搭话,都没有寻到机会,只好问走在驴车边问着的人,“你们都叫她阿姊?都是她的弟弟?”
她的话惹来大伙大笑。大壮一抓头,不好意思,“要真有这福气就好了……”
……
这一车的豆子回去,院子里的磨盘便又转了起来。
大壮一行人舍不得走,留下来推磨的推磨,捕鱼的捕鱼,直到用过午饭,才结着伙去女儿香运酒。
冬味渐浓,山里能采的东西已然不多。
如今苏槿言他每日要跟着苏轩读书,鲜少再有上山的机会,但他自那日回来后,便接连进山,又打来了活的山鸡野兔,把家里的栅栏都装满了。
养到如今,个个膘肥体壮,杀了清炖,汤面上都能浮起厚厚的金黄油层。
起先,苏槿言是瞧不上苏轩的,不是觉得一个大夏唯二的状元混到这般田地而质疑他的学识,而是觉得他连这样的挫折都受不起。
跟着他学了几天之后,便改了态度。
若不是他受了这样的挫折,自己怕是没有机会学到这些国策国论一类的东西。
苏槿言能感觉到,苏轩腹中浩瀚如宇宙的学识,以及对朝堂对百姓对君臣独道的认知。
他不懂了。
这样的人,到底会犯下什么错让仁泰帝要对他罢官抄家,三代不得入仕呢?
苏槿时乐得瞧着他们和睦,也爱听苏轩授课,坐在院里或是绣花或是剥豆或是盘账,听着屋里不轻不重地讲学声,竟觉得如今的岁月可谓静好。若是母亲尚在,便完美无缺了。
可是讲学声被门外的吵嚷声打断了。
苏槿时敛着眉,正想着谁家吵架吵到她家门口来了,便听到重重的拍门声,门外的人不善地叫了她的名字:“苏槿时,你个不要脸的!给我出来!今天不给我个交代,我叫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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