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着下了楼远远得走在她后面,见她进了一个院子后,她才从后面冒出头来。院子被黝黑铁门关着,上面挂了个铅白木牌:宁市青年周刊。
她站在门口向里望去,青杨绿柳,又开有红梅,朱碧掩映下更显得庭院幽深。
进不去,她泄愤似的踢着路边石子原路返回。
妈妈不好接近那要不要去找爸爸?
她回了旅馆,在经过人民公园的时候她忍不住停了下来,这个公园自己跟着爸妈来了不下万次,以至于看到它二十年前的样子也能一眼认出。
许知然拐了个方向走进了公园,沿着行道树直走,来到了河堤旁。在她看着公园景致的时候,突然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
“搬就搬吧,反正我也用不到了。”
她仰起头,见到河堤的高台上,站着一个清瘦男人,方中带圆的脸上剑眉星目,带着金丝边眼镜,耳边贴着一部砖头机,嘴里嚷道:“那棵常青树不能搬!那是萧雅送给我的,没了她得和我急。”
爸爸?
许知然凝目看去,河堤上的人眉眼轮廓和爸爸是很相似,但身形实在是过于瘦削了,声音也脆了些。
相册里,爸爸年轻时候是比现在胖半圈的,脸上也是有肉的,不像现在这样皮包骨。
她走近几步,细心听着他打电话,只听他朗声说:“没事,千金散尽还复来,等我反思回来再来再把钱赚回来。”
他跨着大步在高台上走,把许知然吓的不轻。下面就是湍急水流,爸爸又不会游泳,她想把他叫下来又怕吓到他。她盯着他那两条腿生怕他一个不稳就摔了绊了,还老说我没有安全意识呢,现在是谁在危险边沿试探啊!
“你放心好了,没有我许青山做不了的买卖。”
爸爸!
你快下来啊!
许青山还在打着电话散着步,讲到兴奋处他还抖了抖腿,最后砖头机往手里一揣,转了个身,面向滚滚长河做沉思状。
他乱动,许知然害怕,他现在不动,许知然更害怕。
从那寥寥几句里可以得知爸爸现在的状态并不好,她怕他一个踩空掉下去给掉进医院。她放声假哭起来,嚎得很大声,成功把许青山嚎回了头。
“哎,你哭什么?”
“你能不能下来帮我找找我掉了的钥匙,没有钥匙我回不了家了。”
他跳了下来,二人一起勾着头在地上巡视了半天也没找到,许知然趁机问道:“你刚才为什么一直在上面走来走去啊,多危险啊。”
“没事,我会游泳。”
不,你不会,连最简单的蛙泳你都不会。许知然也不戳穿,看着他穿着单衣单裤,继续问:“你不冷吗?”
“不冷,我抗冻。”
不,你怕冷,冬天刚到就开始穿保暖内衣了。妈妈大冬天穿短袖,爸爸大冬天穿单衣,她觉得以后自己也有理由穿薄裙了。毕竟她们年轻时也是要风度不要温度。
趁着这个机会,她打算把之前听到的念叨受的训说给这时候的爸爸听,许青山先却开了口。
“找半天也找不到钥匙,你还是去别的地方找找吧,我有事,我先走了。”
啊?我那个助人为乐的爸爸呢?这是那个为了帮陌生人找狗将花了三天将宁市走完的爸爸麽?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许知然跟上去,见他又准备爬高台,忙扑上去,拉着他的袖子:“不要玩火想不开啊。”
猛然被人拉住袖子的许青山看着眼前又准要假哭的人,觉得脑仁疼。他抽回自己的衣服,语重心长地说道:“小姑娘,年纪轻轻的不要学人家碰瓷。”
?
为什么对陌生人都很友善的爸爸妈妈现在一点都不友好?
“你压根就没有丢钥匙吧。”许青山也没从高台上下来,而是半蹲在河堤上,推了一下眼镜,“刚才你注意力不在路上,我捡起了自己钥匙问你的时候,你也是心不在焉,你根本就不着急找钥匙,难道你是想趁机和我说话?”
我从来不知道我爸如此自信臭美!
为了不让他误会,许知然认真回道:“你长得和我哥长很像,爱屋及乌,我不想你有事。”
许青山微眯着眼沉着声问:“你哥不在你身边了?”
许知然脸不红心不跳的说:“我没有哥哥了。”
因为家里就我一个孩子。
“天凉了,早点回家吧。”许青山一边说着一边跳下高台率先离去了。
“喂……”
你别扔下你的贴心小棉袄啊!许知然无语,加快脚步追上去却见爸爸钻入车中扬长而去。
爸!偌大的公园里只有风声回荡。被风吹得头疼的许知然再次想起这是2000年,2000年,她顿了一下,2000年,爷爷还在!爷爷!她立马改了方向往爷爷家跑去,她有七年没见过爷爷了。
飞奔到楼下,她愣愣地看着眼前半旧不新的楼房,目光锁定在三楼向北的窗户上,又掐了自己一把,是真的疼!她做了个深呼吸压住了狂喜却没挡住眼泪。
她站在楼下不敢上楼也没有理由上楼,她望着那熟悉的门窗好像又看到爷爷慢悠悠从楼梯上下来,手里拿着糖果和书本笑呵呵地说:“然然,今天我们把数学作业做完后就可以吃大白兔了。”
凝视过久眼睛失了焦距,在一片空茫的视线中,只留下一片苍白和水雾。许知然抽了抽鼻子,转身离开,我要想个法子住进爷爷家,她在心里想着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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