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捧着一个玉色的相框。
江鹊被沈清徽牵着走过去。
护工弯腰说,“沈太太,您儿子来了。”
老人只抱着相框,好一会才转头看过来。
那双眼睛深陷苍老,岁月不饶人,留下了许多的痕迹。
“妈,”沈清徽牵着江鹊的手,淡声说,“我是沈清徽。”
庄景月没说话,眼神里有茫然。
护工又凑过去,温声说,是您儿子,沈清徽。
庄景月呆了好久,突然有一些激动,她干枯的手攥着护工的手腕,“容信来看我了吗?”
相框掉在地上。
碎了。
江鹊看到了,那是一张年轻男人的照片,黑的。
穿着一身浅色的西装,眉眼精致,漂亮的桃花眼型,眼角微微上翘,唇畔也噙着一点客气地笑容。
要说一样,大概也就是那种斐然的气质。
他没有沈?生眼角下的那颗小泪痣,温涓似月。
他也没有沈?生的温柔与沉稳。
江鹊牵紧了沈清徽的手。
“妈,这是我最后一次过来看你,是想要你看看江鹊,我的爱人。”
庄景月扶着护工的手,听得这些话,抬起一双眼睛看向他们,似乎有茫然。
一个八十岁的,患有阿尔兹海默的老人。
她还能记得多少东西呢?
沈清徽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同她说了这样一句,而后牵着江鹊的手离开。
庄景月的视线落在他们身上,深陷的眼睛有点湿润。
在她心里,又到底有没有过这个儿子,有没有沈清徽的地方呢?
江鹊同沈清徽回来后不久,生活回归平静,沈清徽在周末时出去了几趟。
江鹊以为他有事情,就多问了几句。
当时沈清徽没有告知她,但是江鹊在他临走前窥见了桌上的文件。
沈睿言和沈家地产的案子审了好久,有大半年。
沈明懿一直没有下葬。
而今天,是沈明懿下葬的日子。
沈清徽,算是沈家最后一个人了。
他那天如照常出门,去亲了亲她的脸,说自己两个小时就回来。
江鹊拉住他的手,“我跟你一起去。”
沈清徽有几分愕然,但江鹊上楼换衣服,他没有说不。
也好。
可那天到底也没如沈清徽预想的那样。
墓地就在淮川的公墓,是沈睿言托人选的地方。
江鹊没有下车,在沈清徽下车前,她拉住了他的手。
然后,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条钻石链子,放到他的手心里。
冰冰凉凉的链子,上面还有一点轻微的血痕。
江鹊那天扔了快递,忘记了这条链子,链子在她的大衣口袋里,要送衣服去干洗的时候,摸到了这遗忘的东西。
沈清徽静默,明是什么,他什么都没说,摸了摸江鹊的脸。
“我一会就回来。”
江鹊坐在车里点头,沈明懿的墓在哪,她不知道,只看到沈清徽站在某处,依然是他的风格,休闲衬衫与浅色的长裤。
单看他的背影,就让她心口安稳。
沈清徽站在墓地旁,工作人员捧着一个小小的盒子,等他来确认了才封墓。
“还有什么物品要随葬吗?”
“有。”
沈清徽将那条钻石链子递过去。
钻石链子放在小小的盒子一旁。
墓碑已经做好了,上面有一张沈明懿的照片。
那大概是沈明懿十八岁的身份证照片,他一头利落的短发,遗传了沈家的优秀基因,他很好看,照片上少了一点锐气。
工作人员封好墓。
沈清徽站在墓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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