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演员被拥簇在舞台最中央,七位乌鸦少女在他身后一字排开,拎着裙摆向激动的观众致意。
演员中,一位背脊微有些佝偻的中老年男子被同伴们推到少年身边和他并肩而立,代表本次演出的两大主角。
“是饰演乌鸦公爵的演员耶,”毛利兰跟着观众一起鼓掌,眼尖地看到中老年男子身上华丽繁复的服饰。
“当然吧,现在吊在上面的那具‘尸体’是硅胶假人。哼,我早就看出来了。”毛利小五郎得意地说,“被勒死的时候完全没有挣扎,肯定是刚刚黑幕的时候跑上去调换的道具。”
小说是小说,戏剧是戏剧,演员们不可能因为敬业就任凭自己被吊死。
掌声生生不息,所有演员都在舞台前方站好,那具被吊起的尸体摇摇晃晃地立在众人头顶。
孤独吊死的乌鸦公爵和下方与复仇少年其乐融融谢幕的他的下属们形成讽刺又鲜明的对比。
戏剧性从剧中扩大到现实,场景越是诡异,荒诞感和艺术性越惊人,叫好声从最后排一层层传到舞台上,贝尔摩德轻轻拍了拍掌。
无论津岛修治意图几何,这场演出担得起艺术二字。
周围的人纷纷起立,唯独太宰治稳稳坐在观众席中央。
他微微仰起头,看向穹顶上被一根麻绳吊在半空中的尸体。
空荡荡的穹顶,尸体的眼睛正好俯视下方狂欢鼓掌的人群。人们因他的死而鼓掌,掌声烈烈中带满欢声笑语。
很好哦,你会喜欢这个结局,是不是?
不知从何处起的风游荡过人群的头顶,演员们脸上带着遏制不住的笑意,挑动人心的音乐终是攀登到了最高峰,而后骤然一停!
“啪!”
一张坚硬的面具摔在地上四分五裂,鸟嘴歪斜在台阶上,像个歪歪扭扭的小孩笑脸。
饰演乌鸦少女的演员小声惊呼,面具正巧砸在她脚边。
她下意识地抬头,顺着抛落物的轨迹望过去。入眼先是一个鞋底,看不出什么,她面向舞台倒着后退两步,视野逐步清晰。
鞋底、小腿、大腿、衬衣下摆的蕾丝边、镀金的纽扣……
一直向上,牢牢勒住脖颈的麻绳,裸露在外的、布满老人斑的皮肤。
最后,是一张青紫色的、苍老的、虚弱的、蠕虫般的脸!
“砰!”贝尔摩德后退一步,高跟鞋磕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音。
她不管不顾地死死盯着舞台,指甲掐进肉里,痛得钻心。
那张脸!那张脸是……
舞台上仰着头的演员们眼神呆滞,方才还满脸激动鼓掌的观众身体瞬间被骇得僵直。
偌大的剧院,安静到落针可闻。
一片死寂之中,安坐在座椅上的太宰治抬起手,轻慢地鼓了两下掌,赞美道:“精彩。”
23、上线的第二十三天
接到报警电话的时候,目暮警官正在和同事闲聊。
“……那出戏为什么只演一场呢?门票完全抢不到啊。”高木警官叹息一声。
他在预售的时候掐着秒表守在电脑前抢票,然而网速实在是带不动,把鼠标舞成陀螺也奈何不了一动不动的屏幕。
高木警官:呜呜,我的梦破碎了,2g网不配。
“喂,是毛利老弟啊,有事吗……你说什么!我马上就过去。”笑呵呵接电话的目暮警官从座位上站起,他咔擦挂断电话,用一种令人心疼的熟练对高木警官招招手:“东京歌剧院有命案发生,毛利老弟刚好在场,我们赶紧过去。”
“又来?”高木警官习惯性地感叹,“这是第几次在命案现场见到毛利先生了?”
谁知道呢,要是有一天没在命案现场看到这位带娃的老熟人才是不正常。
“东京歌剧院?”跑到警车边高木警官才反应过来,这个时间点在歌剧院演出的戏剧不正是津岛老师的《无名者之死》吗?!
他喜欢这篇小说,回味着看了好多遍,每次看到最后乌鸦公爵被吊死在王座上摘去面具的那一幕都战栗不已。
有人在他抢不到票只能蹲在论坛里狂恰柠檬的演出现场搞事!怎会如此?
能单枪匹马在万人中杀出一条血路的神级抢票手速是给你用来做这种事的吗?这个人玷污了老师神圣的艺术!
等等,马萨卡,这、这难道是一场行为艺术?
“目暮警官,被害者的死法……是被绳索吊死吗?”高木警官带着一种隐秘的、仿佛见证小说变成现实的奇妙心态问。
高木警官:难道是津岛老师的过激黑粉闹事?为了引起老师的注意力而犯下此等恶行,他们实在是太过分了!
“没错,被害者的尸体被当作戏剧主人公的替身道具挂在舞台中央。如果不是演员谢幕的时候尸体脸上的面具正巧掉下来,我们还不知道有人被害。”
人声鼎沸的剧院,众目睽睽之下的谢幕礼,摇摇晃晃吊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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