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她的心里，也早已深刻了萧易的影子。二人成就好事，同样也是她心底的愿望……
    只不过，这事儿在方灵月看来，总不能女人太过主动了。
    “对了，你去汤城和雪族有什么关系呢？雪族不是在天霜森林吗？”方灵月问道。
    萧易道：“在我去玉树阁之前，我已经吩咐墨奘将雪族迁徙到汤城了。以后汤城就是雪族的繁衍栖息之地。”
    方灵月闻言脸色一变，不由道：“萧易，你这样做，真的合适吗？雪族毕竟是……”
    萧易淡笑道：“我知道你的顾虑，但雪族生下来，除了一身白毛，便与人类再无异处，而且，他们的身上也流淌着一半人类的血脉，和人类共处一世，我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我知道在一本古籍上，看到对一个位面小世界的介绍，那个世界里，人类都分好几种呢，有黄皮肤的，白皮肤的，黑皮肤的，他们之间的母语都各不相同，却能共处一世，我们与雪族为何就不可以呢？世界是残酷性的，同时也是包容性的。”
    第811章 大义之失
    方灵月叹声道：“你说的那个小世界，人类虽然分为好几种，可他们依旧都是同属于人类。而雪族则不同，它们是一种异形般的存在，世俗的偏见，终究是容不下他们的。”
    “其实我认为他们生活在天霜森林会更好。没想到你已经将他们引入人类城市了。如今碍于你的威慑，其他人类自然不会动他们，可是以后呢？”
    对于方灵月的这种担心，萧易淡笑道：“人类若真的容不下他们，他们住在什么地方，人类都会主动找过去。”
    方灵月没好气的说道：“那总比身在人类之中好些啊！至少天霜森林背靠帝鳄海域，与帝鳄海域之间还能相互照应。”
    萧易无奈笑道：“好了，雪族的事情，你就别为他们忧心了。人家都说儿孙自有儿孙福，连儿孙的事情都不需要像你这么操心的。”
    方灵月脸色微红道：“这不是我师尊有愧于他们么，所以我并不希望雪族出现危险。”
    萧易笑道：“能否扛得住危险，就看他们自己了。我能帮他们的，也只有我在元魂大陆这些时日。但融入人类社会生活，其实也是他们想要的。想要，就得凭实力去争取。窝在天霜森林不出来，心底的愿望就只能化作泡影，看着它散灭。”
    “不管是个人，还是一个种族，都要有足够的勇气去面临可预知的以及不可预知的危险。没有勇气，便无生存下去的资格。”
    方灵月苦笑道：“说起这些大道理的时候，我发现你的心肠是贼硬贼硬的。”
    萧易哈哈一笑：“实话大多如此。灵月，你累不，要不要我背着你飞？”
    方灵月白眼一翻，她堂堂圣师境五重修为，赶这点路，又岂会累？
    这萧易，分明就是想要趁机占便宜吧！
    方灵月直接不搭理萧易了，速度更猛的朝着汤城掠去。
    其实，她对雪族还是挺好奇的，一直只是听说过雪族，却从未见过。
    汤城与元魂殿圣城相邻，两城相距有着一千多里。而这中间部分，都是物产极丰的公共资源区。用不了多久，这片公共资源区，也会成为萧易等人攻伐圣城的行军驻地。
    萧易和方灵月从圣海飞往汤城，便需要横穿这片资源区。
    唰！唰！
    二人从圣海上空飞跃到陆地上空，远远的依稀能够看见圣城的轮廓。
    萧易身形微顿，方灵月也是跟着停下身形。
    “这座城，曾是无数人的信仰，也被奉为圣城，谁成想，这座城里那个人人敬仰的人，如今却成了整个大陆的公敌。”方灵月叹声道。
    萧易唇角微扬，淡笑道：“这世上没有绝对可以信仰的存在。因为没有人是真正无私的。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谁会真的不求利益无私为旁人奉献？即便是傻子，也知道先吃饱了自己，才会分出食物给别人。欲望，才是人的本能。”
    方灵月皱眉道：“那我师尊这样的人，也不值得去信仰吗？”
    萧易一乐，笑道：“灵月，说句不好听的，我最烦你师尊这种人了。”
    方灵月瞪眼道：“萧易，你为什么这么说？哼，你要是不能说服我，咱们两个的事情就黄了。”
    对于方灵月来说，司青阳是她最敬重的人，任谁都不能说她师尊的坏话。现在萧易居然当她的面说最烦她师尊这种人……
    萧易笑道：“你师尊明明是个有实力且有影响力的人，而他却选择避世自修。这种人无过也无功，又怎么值得被人信仰？”
    “我萧易不才，虽毒名远播，但也拯救了数十万魔修于危难之中。魔修亦是生灵之物，救之便是功德所在。你师尊虽有助力此事，但真正救难的人，依旧是我。所以数十万魔修之中，很多人都会将我当做他们信仰的对象，而不是你师尊。对你师尊，他们有的只是感激罢了。”
    “再者一点，如果你师尊带领知天楼早些入世，郑道音又岂能独大？不能独大，影响力便是有限，他这个老匹夫也就诓骗不了那么多人了。至少十八古族中，定然会有一部分选择站队在入世的知天楼这边。你们知天楼不入世，十八古族除了能跟着虚伪的郑道音身后转转，他们还能靠向万魔窟不成？”
    “这么说起来，你师尊还是有过的。这种过，还并非是小我之过，而是大义之失。我想，你师尊那一日拼了损耗精元，也要消耗郑道音的元神幻身之力，想必也是悟到了这一点，觉得有愧于天下，方才以拼命之姿，做出弥补吧！”
    方灵月听着萧易的分析，眼中一片黯然。
    “难怪师尊负伤回去之后，面对我问询他为何如此不惜身体时，他却只是一连长叹，未作任何回应，只叫我不要担心。原来是他老人家觉得亏欠天下了。”方灵月叹声道。
    萧易轻叹道：“我说的应该是没错的。司青阳虽然看似粗犷而豪爽，实则骨子里有股清高劲儿。他不屑于世俗为伍，却又不想看到世间纷乱，无辜罹难。因为这股清高，他选择了避世，因为避世，他觉得自己没有为天下苍生尽到责任，所以心里生了亏欠。”
    “其实吧，人活着，本就不该想那么多的。岁月悠悠，人生不管处于何种境地，都该活在人世间，不管是风雨人生还是顺坦平路，有经历，才叫人生。你若见了师尊，便如此告诉他。避世是无法体悟天心，融通大道之理的。”
    方灵月目光灼灼的看着萧易，问道：“萧易，你说我师尊损耗的精元，还有办法恢复过来吗？”
    萧易撇撇嘴：“你又想求我帮忙？”
    方灵月眼神大亮：“这么说，你真有办法？”
    萧易眯眼笑道：“办法是有，但我估计你和你师尊都不会用的。”
    方灵月惊喜道：“有办法干嘛不用，你快说来听听。”
    萧易低沉道：“有一种邪功秘术，名为炼阴夺阳功。只需要找到一对同年同月同日生且都未曾破过身的男女，将这二人投入炉中，炼成阴阳活寿丹，一丹服下，至少可以延长五年寿命。”
    第812章 墨奘难事
    方灵月目光一缩，颤声道：“以人为药？这……这怎么能行。”
    萧易淡淡说道：“正因为是同类，命元之数才有相通共用的可能。我方才所说的五年寿命，只是以普通青年男女为药的丹效。若以你这般修为的，尚且还是处子之身的，再寻个与你同年同月同日生的童身男子，一同入药炼丹，那至少可以给你师尊增加百年寿命。”
    方灵月咬了咬嘴唇，哼声道：“这种办法，即便是增加千年寿命，我师尊也不会用的。”
    萧易笑道：“如果他愿意用，你愿意牺牲吗？”
    “我……”方灵月犹豫起来，喉咙艰难的颤了颤，摇头道：“我不知道。师尊于我有大恩，可……可要用我之身去炼丹，我实在无法接受。”
    “萧易，除了这个，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方灵月期盼的问道。
    萧易眯眼道：“自然是有的，只不过在元魂大陆上，是无法做到的。可你师尊以目前的状态，想要踏入神道，进入九天世界的可能已经不大。所以我心中固然办法不少，却没一个能够用在他的身上。如同治病之法有很多，却无良药在身的无奈。”
    方灵月咬牙道：“那我们上了九天世界，还可以返回元魂大陆吗？”
    萧易苦笑道：“可以，但其困难程度，比恢复你师尊损耗的精元更难……想要开辟一条空间界道，让真身携物下界，便需要九大神尊共同施法。九大神尊是九天之上最巅峰的存在，如元魂大陆上巅峰时期的郑道音一般存在，你觉得这样的人，会为了你师尊开辟出一条界道来？”
    方灵月眼中露出绝望之色。
    明明有办法，却又无法做到，这才是真正磨碎人心的绝望。
    萧易安慰道：“路还没有到尽头，就不要先急着灰心。你背后的宗门，名为知天，兴许你师尊自己就有办法呢！”
    方灵月抹了一把眼眸，哽声道：“希望如此。”
    虽然她知道萧易是在安慰她，给她希望，但她并没有拆穿，毕竟，她也想要一个希望的念头来掩盖心底的悲伤。
    “走吧。”萧易出声道。
    方灵月轻嗯了一声，二人便是继续飞行。
    抵达汤城时，城中各处人影，俱都在热火朝天的大兴土木，干劲十足。
    感受到萧易的气息，墨奘第一时间飞来萧易身边。
    “师父！嘿嘿，灵月师娘也来了啊！”墨奘嘿笑着一摸光头，招呼着。
    萧易眯眼一笑：“来看看你有没有懈怠工事。怎么样，建成雪城还需要多久时间？过程中可曾遇到什么问题？”
    墨奘咧嘴笑道：“师父放心，一切都顺利无比。旧城之中的人，都很配合我们，而且原先那些想要占据雪城的势力，如今也都纷纷愿意效命于我，您瞧，不少势力的领头者，都在搬砖干活呢！我预计，最多半个月，一座新城便可垒起了。”
    萧易满意一笑：“没让我失望就好。走吧，去见见雪翁。”
    “嘿嘿，师父，您想见的，不只是雪翁族长吧。”墨奘坏笑道。
    萧易眉头一挑：“你小子少在你灵月师娘面前胡说八道，坏了师父的好事，你小子这辈子也就只能有一个孩子了。”
    墨奘眼眸一缩，这话的意思，他可不难理解……
    “师父，您这也太狠了吧。好，我不瞎说，不瞎说了。”墨奘连忙尴尬笑道，向着方灵月赔礼道：“灵月师娘，您别见气哈，我这人就爱胡说八道。”
    方灵月翻了翻白眼，看向萧易没好气的说道：“看来这座还没建成的雪城之中，也有一位佳丽在候着你了？”
    萧易苦笑道：“没有的事情。”
    “那个，师父，我有件事想要跟您汇报一下……”墨奘连忙干笑道，让方灵月和萧易之间的争执，转移开来。
    萧易瞪眼道：“说。”
    他和方灵月已经计划好了，在雪城之中找个地方圆了好事，若是被墨奘瞎说给搅黄了，萧易可不会轻饶了这光头小子。
    墨奘嘿笑道：“那个……之前您不是让我去雪族找雪翁族长商量迁徙之事么……”
    “说重点。”萧易无语道。
    墨奘干咳道：“然后雪族长就向我提出了联姻之事……我没拒绝。”
    萧易眉头一掀，雪族和墨奘联姻？
    联姻之事，萧易倒是不反对，可是和雪族……
    一边的方灵月，则是脸色一惊，道：“墨奘，你……你答应了？这事儿你怎么就答应了？雪族可是……可是和我们不一样的。”
    萧易让雪族住进人类城市，她已经觉得不太合适了。如今墨奘竟然更是和雪族的女人搞在了一起！
    墨奘有些心虚的看了一眼萧易，道：“我答应了，而且，我……我已经和雪媚在一起了。”
    方灵月张了张嘴，惊得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萧易低吸一口气，淡淡说道：“你自己能接受雪媚就行。毕竟，这是你个人之事，为师也不好说什么。但你考虑过梦涵没有？你纳个其他女人为妾，她兴许还能勉强接受。但你和雪族之女通婚，她觉得她能和一个雪族女子共侍一夫吗？这件事，对于任何正常女子来说，都不是一件容易接受的事情。”
    “墨奘啊，这件事你一定要好好想想，如何跟梦涵解释。只是为你付出过青春的女人，你还可以厚着脸皮硬着心肠与之离散，但为你生过孩子的女人，非她之错，你定不能相负！”
    萧易此刻的神色，很是肃然。
    在他看来，十个男人八个花，还有一个会爱家，最后一个是烂渣。感情，对于男人来说，并不是长情之物，可身为男人，不可无责任心。
    这种责任，并非是付于感情，而是付于家庭。
    每个女人生孩子都是九死一生般的遭遇，愿意为男人生孩子的女人，几乎都是豁出了半条命。这样的女人，若非自己犯了错事，却遭男人背弃，哪怕是萧易这种漠情之人，也看不惯。
    他更不允许自己的弟子，成为这种烂渣。
    墨奘脸色一白，连忙道：“师父，您放心，我绝对不会辜负梦涵的，哪怕是跪下来求她，我也会争求她的谅解。若是……若是她始终不能接受，我甚至可以和雪媚相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