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一场仗从太阳升起一直打到月上中天,最后到了后半夜的时候,色目人已经被消耗掉了一多半。
而这时山头上的防御阵地,也终于被压缩到了二百米之内。
随着杀伤地雷的不断炸响,一片片火光腾空而起,冲上去的色目军团数千人的军阵,顷刻间被打得七零八落!
暴雨一般的钢珠横扫而过,将大量的蒙军打死的同时,也留下了数之不尽的伤兵。
这些人在黑暗和火光中哀嚎翻滚,大声的惨叫和咒骂,使得这片的血火升腾之地就和地狱一般。
这时的阔端嘴角露出了残忍的微笑,他知道山上的防守部队已经迫不得已,动用了他们最后的底牌!
眼下的形势来看,他只要再继续向前猛攻,那个摇摇欲坠的果实就要被他摘下来了。
他立刻下令让蒙军驱赶着色目人,再次向前冲锋。随即远方的阵地上,陡然间响起了截然不同的枪声。
和武穆二型步枪那种清脆的炸响,武穆三型短促而猛烈的枪声都不同。这次的枪声稍显沉闷,喷出的火光也异常明亮。
大片的霰弹从战士们的枪口中喷出,花生大小的霰弹有如出巢的蜂群,呼啸着向敌群泼洒而去!
这种霰弹枪近战时火力迅猛,一枪就会造成敌军大片的死伤,而且中枪的士兵因为身上的子弹过于密集,甚至无法施救。
在一战时,由于它在战壕作战中威力巨大,德军甚至在1918年抗议美军使用这种武器,要求在战场上取缔霰弹枪,理由就是它过于残忍血腥!
在沈墨的特战营中,就装备了大量这样的霰弹枪,专门用于清扫战壕、城市巷战。距离稍远时往往一枪过去,就会有三四个敌人中弹倒地。
这次当那些色目人捡起地上的燧发枪,拼命想要向着山头上开火时。却被暴雨一般的子弹,打得根本睁不开眼睛。
他们拼命的把头往沙堆里扎,有的甚至哭喊着失去了理智。在这样的弹雨下,谁露头谁死,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武器?怎么会有这样的士兵?他们怎么会摊上这样一场必死的战斗?
没有人去回答这些问题,这些跟随在蒙军豺狼身后的野狗,这里就是他们命中注定的葬身之地!
这时的阔端眼看着对面的敌军,似乎已经到了油尽灯枯之境。可是却在最后关头离奇的坚持了这么久。他们好像是随时都要崩溃,但是那个崩溃的时刻却迟迟没有到来。
反而在这段时间内,因为自己似乎看到了胜利的曙光,毫无顾忌的将部队压上去,所以死伤反而最为惨重!
……
一直打到天明时分,小山上的枪声依然犹如爆豆般,一刻都没有停止。
这时的宋军没有崩溃,可是阔端手下的色目人却已经崩溃了!
他们现在全都跳下马跪在蒙军将士的面前,任凭他们用马鞭抽马刀砍,也死活不肯起来,冲上那个恶魔巢穴一般的沙丘!
……
晨星闪耀,东面的天空中泛出了鱼肚白。在阔端干涩而绝望的双眼中,一轮太阳就在东方那座山丘上缓缓升起。
这一刻整个山丘被尸体布满,被鲜血染红,又被朝阳洒下了一片壮丽的殷红!
……
阔端原本是心怀壮志而来,打算和南朝军队一决雌雄。
铁木真大汗派他来,是让他突出奇兵冲入大宋境内,用这十万蒙军搅动得大宋腹地不得安宁。
他原本想着要和沈墨的新军决胜于疆场,看看谁是这天下军神!
可是他却在这个小小的沙包面前,在这只离奇的千人队枪口下,撞了个鼻青脸肿。
眼下兵力损失已经过半,士气沦丧到不可挽救。即便是他们真的消灭了这一千人又能如何?一想到再继续向东,他们还会遇到成千上万这样的部队,哪一个蒙古人不是心丧若死?
第3398章:天下奇关贺兰城、千仞绝壁、乱军如蝇
他的西路军……怎么会打成这样?
阔端心中有如刀绞,又是愤恨又是绝望!
就在这时,他却听到小山上远远传来了宋军的歌声:
“我知道有个地方,有群熊孩子。特么的不好好放羊,这群熊孩子!”
“他们踩进我的家乡,这帮熊孩子。这是我的!都是我的!跟你有个貂毛关系!”
“这是我的阴阳两界,是我祖辈土地。我是杀人的恶魔,嗜血的猛兽,是你的天敌!”
“你特么来错地方了,这里的一切全、是、我、的!”
“当我的子弹出膛,在你头上开个屁眼。我打到你老娘都不认识你!”
“就特么我的步枪,最!懂!你!”
……
这片歌声,从豪迈雄壮的西北汉子口中嘶吼出来,带着一片热血沸腾的激扬之气,就像戈壁滩上的石头那样坚韧而粗砺!
阔端怒发如狂!
如果他是个普通士兵,他早就抱着燧发枪冲上去了,可他是西军大帅,绝不能轻率地作出决定。
这一刻他的心就像是被豹子不断地撕咬一般剧痛,他一边强忍着如狂的暴怒,一边衡量着究竟该不该继续进攻下去。
要是再这么打,用不了多久,被填上去的就该是草原上的蒙军儿郎了!
在这一刻,这个十五岁从军,参加过两次西征,在名将如云的蒙古被成吉思汗简拔而起,担任了西路元帅的少壮将领。拼命地想让自己冷静下来,可是心潮却无论如何都难以平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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