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若是被这双眼睛盯上,肯定日夜都不得安眠。
蓦地,?麦切尔睁大了眼,眼底泄露出一丝惊疑:“是你?”
凌抓着他的手,一脚踩着他的大腿,将麦切尔踩得跪在了地上,麦切尔脸上露出吃痛的神情。
一柄雪亮的小刀从他身后掉下来,?凌朝他露出温和的笑:“我明明记得我砍掉了你的手,它怎么又长出来了?”
麦切尔瞳孔一缩,整个身体像是筛糠一样抖了起来。
他刚刚没认出来……他刚刚居然没认出来!!
左手胳膊上那已经消失的伤口,?再次尖锐地痛了起来,似乎在提醒他十五年前受过的巨大创伤。
十五年前——
雷雨交加的雨夜中,夜色浓重。只有不断炸响的闪电,短暂地照亮了一下前方的路。
麦切尔在泥泞的路上跌跌撞撞的逃着,左手紧紧捂着肩膀处的伤口,血被雨水冲刷着,伤口的边缘已经发白。
青白色的光也同时照亮了麦切尔身后的追兵。
带着铁质面具的雌虫,不紧不慢地跟在麦切尔的身后。与其说是追捕,倒不如说在玩耍。
麦切尔狠狠地啐了一口唾沫:自己和这只军雌,谁更像罪犯还说不定呢!
阴冷、残酷、刻毒,那些无知的虫族用这种词来形容麦切尔,那是他们没看到这只军雌真正的面目。他简直就是恐怖的化身,故意让自己逃出这么远,远离军部的视线……他到底在盘算着什么?!
还是说……他单纯只是在享受着自己的恐惧?
他只是一走神,脚下就被一块隐蔽的石块绊倒,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这一下激发出了他全身上下所有的伤痛,麦切尔眼前一白,在这一瞬间耳膜中轰鸣作响,听不见任何声音。
等他再恢复神智时,只看见一双精致的军靴停在了他的面前。
“麦切尔,既然这里没有法庭,那么就由我来代替执行法官的职责。”
麦切尔勉强抬起头,一道雷电横跨天空,仿佛整个天空都要裂开。
雨水顺着对方脸上那铁质的面具流下,他平举起双手,手心朝下,张开十指。
左手是一枚联盟的星徽,代表了法庭的庄严。
右手是一枚法官的徽章,证明了他的正当。
这两枚徽章落下,凌的声音温和有礼:“麦切尔,你在过去的三年里一共劫杀了十名雌虫,其中包括C级雌虫六名,B级雌虫三名,A级雌虫一名。”
“你的行为十分恶劣,引起了巨大的动荡,造成了极坏的影响。”
“在此给与你死刑判定,即刻执行。”
“等下!!”麦切尔惊叫起来,“不应该是三天后执行吗?”
凌的声音带上了笑意:“这不是已经追了你三天吗?”
他是故意的!!
麦切尔咬着牙,腮帮因为用力而凹陷下去一小块,瞳孔微微地颤抖。就算自己被抓进去了,但只要有那位大人在,最后一定能全身而退!
但是一开始这只居心险恶的雌虫就在骗他,让他始终觉得自己能跑掉……实际上一直在等着这一刻。
“麦切尔,我允许你还有十秒钟的时间,留下遗言。”
雌虫从腰间抽出刀,电光拉长了他的影子,摇曳间如同地狱里爬出的亡灵。
……
“你?怎么会是你?”
麦切尔喃喃道,“不,你根本不是他。”
他绝对无法相信,那只犹如恶鬼一般的雌虫,和眼前这只气质完全无害的雌虫,竟是同一个……
“这可不就是巧了么?”
凌好心情地拍了拍麦切尔的肩膀,语重心长道:“麦切尔,不要迷信‘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这种话,我要是你,这辈子都不会靠近帝星一步的。”
陆墨:“……”
人生信条之一就是这句话的陆墨,觉得膝盖好像有被误伤到。
就在这时,警车终于一路呜哇呜哇地到场了。
“陆墨先生!您没有受伤吧!”
敬爱的警官来得相当及时,陆墨诚恳地对警官说:“你们要是来得更早一点,凌都来不及认出这虫是谁了。”
警官:“……”
他一时竟捉摸不出,雄虫这话到底是夸还是嘲讽。
他挠了挠后脑勺,低头一看,顿时脸色大变:“是他?!”
到底是谁?
陆墨维持着一张处变不惊的冷脸,悄悄地竖起耳朵。
警官又抬起头,看见了凌,脸色又是一变:“是您!!”
“啪”的一声,警官当场立正,朝凌敬了一个标准的礼:“军团长!”
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他一直敬仰不已的军团长,警官激动得差点当场跳起求偶舞——虽然他是雌虫,但这些都是无关紧要的小细节!
“要小心。”凌把麦切尔交接出去的时候,低声警告道,“要看好他,这是只既狡猾,又狠毒的雌虫。”
警察又是一个机灵,打起了十分的警惕:“是!”
在玫瑰金的电子镣铐铐上麦切尔的时候,麦切尔阴骛的眼神从陆墨的脸上一掠而过,雄虫冷冷地和他对视。
很少有雄虫能直面他毫不掩饰的盯视,大多数雄虫——哪怕是A级雄虫,也会感到不适,退缩地移开视线。
“我知道原因了。”麦切尔低声道,声音中带着明显的窃喜,“你完了——你彻底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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