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他们这种私人养的亲卫,不论去哪,都能有办法联系上,不过是时间长短问题。
沈磡:“三年前,老晋西王去世,世子回京面圣,受封号承爵位的当晚,我们正好路过殷府……”
暗三:“当时有一紫服男子翻过殷大人家的围墙,属下正要去管闲事,便看见紫服男子出来,脸上有个巴掌印。”
顶着一个巴掌印,对方非常从容地离开殷府,弹了弹下摆上的灰,一点也不见心虚。
沈磡眼睛一眯:“调集所有人,兵分两路,一路抄近道迅速去西疆找王琎,一路跟我去晋西王府。”
……
顾长衣有了两个沉默的寡言的护卫,一个叫赵沉,一个叫赵默,比冷若冰霜的舅舅还不好逗。
赵沉:“执行任务,不听不闻不问。”
顾长衣坚信自己有讲笑话的天赋,“可我感觉你们憋笑会内伤的。”
赵默无奈:“顾公子,双胞胎的笑话真的不好笑。”
他和赵沉明明长得不一样,被认错了好几次,只不过穿着晋西王府亲卫统一的服饰佩剑而已。顾长衣分包子的时候,经常给赵沉两个,他一个也没有。
一开始,赵默以为这是一种离间计,现在他已经体会不到双胞胎笑话的好笑之处了。
顾长衣:“你们跟沈磡一样不幽默。”
他们上路七天,不巧全是阴雨连绵的天气,在当地算是罕见。车行缓慢,经过了一处平原地带时,顾长衣歇在一处庙里,无意间看见村民竟然在冒雨举行祭天仪式,听见了村民们的抱怨。
“老天爷,这雨什么时候能停?”
“村长请的巫师真的有用吗?这天一点也没放晴的样子,这样下去,我家五亩麦子要烂在地里了!”
“别说了我种了七亩,今年长势好,我还以为能给大丫头多买两件嫁妆,让她嫁得体面点,现在看来不饿死就算好了。”
“嗐,这个巫师做一次法要收一两银子,大家筹了好几天,希望真的有用。”
顾长衣从他们的对话中得知,现在是当地小麦成熟季节,当时一连下了十几天阴雨,接下来也不知还有多久放晴,地里的庄稼已经等不了了,都倒伏脱粒,一年到头忙活的生计,眼看就要付之东流了。
顾长衣看着台上冒雨跳大神的巫师,穿得花里胡哨,口中唱着他听不懂的话,每次转到香炉前时一压手,村民就要往他的功德箱里扔钱。
巫师:“好了,我已经祷告上苍,将你们的诉求传达天听,上神告诉我,明日即将雨停,你们现在就可以回家准备农具收割 ,今天干活,明天晒干,正好。再不收割,今年颗粒无收了!”
“太好了!”
“我就说有用,你还不信,前年我姑姑那里大干旱,就是请这位师傅做法求雨,两天后电闪雷鸣,下了一场大雨!”
顾长衣看愣了,见村民纷纷回家准备收割,有些明白过来,也不一定是大家多信任巫师,而是庄稼实在等不了了,与其放弃在地里,不如先收回家。
但是收起来的谷子没晒干的话,分解加快,而且会发霉发芽,储存不了多久。
巫师见大家跑了,抖开一个包袱,把村民凑齐的钱都倒进去,表情也变得得意洋洋。
顾长衣:“赵大哥,把他扣下。”
收成遇上阴雨天已经很惨了,还要被巫师骗钱。
赵沉飞身出去,把巫师揪小鸡仔似的带到顾长衣面前。
“你们干什么!竟敢冒犯神明!”
顾长衣笑了,比起装神弄鬼,你比我还差点,他道:“巫师大人说明天会停雨,我有点好奇,这样,咱们打个赌,明天是雨天,你这些钱给我,若是放晴了,我十倍还你。”
“我为什么要跟你赌?放开我,我还要去王家村做下一场法事!”巫师遇到硬茬子,有点慌神,连忙撒谎道,“若是没下雨,你明天去王家村找我。”
哪有什么下一场法事,干完这一票,他就换个地方行骗去了。
顾长衣不跟他废话,“把他看紧了。”
顾长衣借宿了一个大爷的屋子,大爷家里种地,也愁,他见顾长衣长得跟观音坐下童子似的,问道:“你说我这麦子是割还是不割?”
顾长衣笃定:“收。”
大爷:“哎。”
顾长衣住了一晚上,翌日,外面依然是绵绵阴雨。
他看了一眼脸色煞白的巫师,跟赵沉道:“把他送到村长家。”
巫师连忙磕头痛哭流涕:“我把钱都给你,你放了我吧,我知道错了,以后不敢了,一定好好做人……”
现在乡亲们都忧心如焚,正火上头,就是一人一唾沫他都能被淹死。
顾长衣:“知道错了?”
“嗯。”
顾长衣:“那把钱留下走吧。”
巫师以为自己认错后,这小公子金尊玉贵不会要他这点钱,闻言痛不欲生地把钱留下。
他跳大神赚的钱,全没了。
顾长衣看着桌上的钱,笑眯眯道:“钱真好赚。”
赵沉不知道他在说巫师还是说他自己,沉默地站在一旁。
“这天杀的巫师!”老大爷脾气暴,一早起来都在骂,“这下怎么办!要吃不上饭了……”
顾长衣给大爷倒了杯水,“大爷,您帮我给大伙捎句话,现收的小麦,有多少,我收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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