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
沈磡心尖被狠狠碾了碾, 立即败下阵来:“我戴。”
总归得让顾长衣留个小小的标记备用,万一总是认错,气疯的是他自己。
顾长衣喜笑颜开:“你放哪了?”
沈磡:“屋里。”
顾长衣飞快跑进去拿,生怕晚了一秒沈璠突然出现。
“我帮你戴上。”顾长衣手腕穿过沈磡的脖子,俯身系上绳扣, 像搂着他的脖子接吻一样。
两人的长发撩在一起,宛若檐下的尾羽乌黑交叠的双飞燕。
沈磡呼吸一重,突然单身扣住顾长衣的腰,站了起来。
“啊——我还没弄完!”顾长衣惊呼,吓了一跳,两手没捏住,没系上红绳骤然脱落。
我的一千两!!!
顾长衣想也不想抱紧了沈磡,把翡翠观音夹住了,硌在两人胸膛间。
心跳声如擂鼓,分不清是谁的。
顾长衣整个人挂在沈磡身上,两只手还搂着他脖子。
吓死他了。
他小心翼翼地把手挤进两人之间,摸到那块完好的玉佩,松了口气:“这么急着起身干嘛?”
刚才两人的头发太挡视线了,他扣了半晌没对上。
“下次不能这样,虽然我说摔碎了再买,但也不能太败家。”
顾长衣嘴角一勾,不过沈磡心跳得这么快,说明也不是不担忧翡翠碎了。
说两句就行了,过分的批评太残忍。
沈磡怎么可能让玉佩碎了,含含糊糊道:“我想起三弟回来了,要、要去接。”
顾长衣想起刚才沈璠和柳清莲有说有笑地朝大门口方向走,原来是因为沈翎要回来了。
顾长衣问道:“有人通知你了?”
沈磡:“嗯。”
顾长衣:“那我们也去吧。”
沈磡:“好。”
顾长衣等了等,发现沈磡还没有把他放下来的意思,不禁提醒道:“我自己能走。”
沈磡护着他的腰,另一只手把他的屁股往上托了托,道:“你还没给我戴好。”
顾长衣:“哦。”
他垂眸,吸取教训,快速地、重新把玉佩挂到了沈磡脖子上。
沈磡:“放衣服里面。”
顾长衣坚持:“挂外面。”
沈磡:“我怕被坏人抢走。”
财不外露,顾长衣马上妥协,翻开他的领子,把玉佩塞进去,还整理了一下领口,把红绳完整地沿着领子展露出来。
他轻拍了下沈磡的领口,微微后仰一些,看着他的眼睛,邀功道:“好了。”
沈磡眼里闪过笑意。
随着顾长衣仰头的动作,长发撩过沈磡的手背,痒痒的,痒到了心上。
沈磡手腕一紧,没有理由再抱着,只好放开顾长衣。
顾长衣跳下来,眼神迷惑中带着一丝不淡定。
我刚才是不是被捏屁股了?
好捏吗?啊不是……沈磡故意捏着玩吗?
沈磡专注看路,看不出一丝故意的成分。
顾长衣不再多想,盯自家山羊一样盯着沈磡,千万不能跟别家的羊混了。
沈磡面上冷淡,袖子下的指腹发热,像捻了一抹刚融化的红色蜡油,很烫,却忍不住去趁着软热,捏成各种形状。
他确实不是故意的,但是……
很软。
……
侯府门口。
沈家丫鬟家丁大部分都出动了,站成几排恭候。
柳清莲站在最前头,翘首以盼,揪着帕子,每听见一声马蹄都要张望一次。
顾长衣刚才路过膳厅,还看见里面备了丰盛的晚宴。
他和沈磡随便挑了个地方呆着,一起看天边瑰丽的火烧云,晚霞将天空蒙上灿烂的盛光,身边人的眉目也柔和得像云朵。
沈磡看着顾长衣的侧脸,内心充盈而餍足。
不多时,一声急促的马蹄逼近。
“娘!儿子回来了!”沈翎撩开袍子,先跪了一下柳清莲,“三年未见,儿子不孝。”
柳清莲边哭便扶起沈翎:“快让娘看看……高了,也瘦了,幽州军营有没有吃饱……从你爹说你要回来开始,娘就数着日子,日盼夜盼……”
沈翎唤了一声“二哥”,然后给柳清莲擦眼泪:“我也想念母亲,日夜兼程,马不停蹄,一刻也等不得。”
顾长衣余光看着那边母慈子孝的画面,握住了沈磡的手。
俗话说,天家爱长子,百姓爱幺儿,确实不假。
柳清莲对沈翎可真是疼到了骨子里,对沈璠都没有这么亲近,对沈磡更不用说了。
好在沈磡感受不到这些区别对待,傻人有傻福。
“二哥,大哥大嫂呢?”沈翎问候完一圈,下意识找他大哥。
沈璠:“在那边。”
沈翎扭头望去,先看见万里红霞下,顾长衣昳丽的脸庞,和江南酒楼主厨的脸渐渐重合。
这是他大嫂?
沈翎倒吸冷气,他刚才对他娘说了什么?一刻不停地赶回家?
他回家前先去了江南酒楼的事,瞒不住了。
顾长衣觉得他略微眼熟,但是想不起来,便冲他微笑点了点头:“三弟。”
沈翎心虚:“大嫂。”
他等了等,发觉顾长衣面无异色,似乎并没有揭穿他的意思,不由感动。
他嫂子人美心善,做饭好吃,真是天底下最完美的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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